原来蒋天羽安排了阿呜和十几名乡勇大声喧哗着赶来,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给鼠王听的。他自己则趁乱悄悄赶回前洞。后洞口有阿呜和三十几人把守,就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出!
鼠王在前洞刚一露头,少年眼疾手快,一枪刺去,如果不是鼠王实在太快,早就命丧当场了!
跟随鼠王窜出的众鼠被等在一旁的乡勇一顿攒刺,杀了个干净。而蒋天羽一招刺伤鼠王,并不再跟进后招,只是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
这时人们已经把圈子围住,中心是一人一鼠,相向而立。
鼠王两眼通红,长身躯四下望望,只见群鼠七倒八歪,一个个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刺死,阵阵焦臭气味传过来,更让它怒火中烧!
硕鼠自忖今日必死,索性放手一搏!它怒吼一声,凌空朝蒋天羽扑来!少年后把一压,长枪斜斜指向鼠王咽喉。鼠王见大枪来势凶猛,在空中硬生生扭了个弯子,扑在地上,打了个滚欲躲过此招。少年轻轻拨转枪身,大枪的枪尖如影随形般追了上来!
一人一鼠这番打斗让人看得目不暇给,紧张到极点!到后来,哪里还分得清招式,圈子中只见一团黄影和一团灰影!
少年越战越勇,如果他进入灵识境界,早就把鼠王一枪刺死,可他前天晚上因为练枪而头痛欲裂,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尝试。
蒋天羽久斗鼠王不下,不免有些急躁。心想今天刺死鼠王不成大问题,以后如再遇强敌,始终也不敢以**枪法入灵境了么?
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拼了!”专注心神,进入灵识境界!
不料,这次的穴道并没有震动,钟声也不再响起,只是似又进入到一片无尽的黑暗,脑海中只有一点荧光,照出不大的范围。几点星火缓缓转动,有的没入黑暗,有的从黑暗中转出。
少年心下一片澄明,眼前速度奇快的鼠王变得迟缓下来。他看准空当,一招“怪蟒翻身”,大枪反手刺入鼠王咽喉!
鼠王吭都没吭一声,后腿抽搐几下,立时气绝!
刺死鼠王,众人欢声雷动!大家等火势熄灭,进山洞搜索一番,只余一只硕鼠在瑟瑟发抖。乡勇们一拥而上,如同捆猪一般,把硕鼠捆了,抬出洞外。
又搜索地洞,见许多硕鼠并幼鼠死在洞中。都抬到空地上,逐一清点,加上前日蒋天羽剿灭的十七只老鼠,三百二十三只大鼠,五十八只幼鼠,一只不少,被全部剿灭!而众乡勇只有二十来人受了些轻伤。这一仗可称完胜!
这时,最后一名搜索山洞的乡勇退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护心铜镜,交给蒋天羽:“少侠,这是在洞里找到的,你看看有没有用?”蒋天羽接过铜镜,不由一愣!
他觉得这面镜子很眼熟,可一时间想不起来,于是暂时收在怀里。
乌林山数年灾祸一朝根除,人们把少年和阿呜簇拥起来,高高掷起,欢声雀跃!
当晚,黑山镇比过年还热闹几分!人们把唯一活捉的硕鼠拉到空地上。韩波长老拄着拐杖,来到硕鼠旁边,大声怒斥:“你们这群畜生,伤人害命,糟蹋我们的林木和庄稼!黑山镇被你们险些毁了!今天你等被灭,是应有之报!”那只老鼠往日威风尽失,只有瑟瑟发抖而已。
韩长老数完罪状,有屠夫上前,一脚点翻硕鼠,杀猪刀一进一出,鲜血喷涌,老鼠被就地正法。
百姓们犹不解恨,纷纷嚷道:“点天灯!点天灯!”
韩长老见群情激奋,于是叫人找来麻布和豆油。先用麻布结结实实地把硕鼠缠住,裹得像个大粽子。然后灌饱豆油,系上铁链,悬于高杆,用火把点燃,一个大火球熊熊燃起!照的四下亮如白昼!
黑山镇万人空巷,都来看热闹。
把最后一只硕鼠点了天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家弹冠相庆,感谢蒋天羽为黑山镇扫平灾祸!到韩长老家来谢恩的人一波接一波,络绎不绝。孩子们也不再向阿呜投掷石块,而是抢着与阿呜玩耍,阿呜高兴地像只小猫,跳上跳下!
黑山镇欢声笑语,乌林山上,狼烟散尽,只有星光点点映照着一地死鼠。忽然一阵山风刮过,鼠洞前多了一名黑袍少年!此人披散着一头黑发,光着一双脚,看着一地的死尸,身躯发抖!
他东闻闻,西嗅嗅。突然,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不错,这股味道虽然极淡,但却是那样熟悉。黑袍少年忍不住扬天长嗷!
“嗷呜!……”黑袍少年眼中含泪,望着山下灯火通明的黑山镇,咬牙说道:“金狼,我早晚杀此人给你报仇!”又是一阵风刮过,这人踪迹不见!
黑山镇全体居民足足折腾了三天才渐渐平复。这三天,别人不说,阿呜都快撑破了肚皮!肥鸡烧鹅、烤猪蒸羊,只有阿呜想不到的,没有黑山镇做不出的。
第三天一早,天羽叫阿呜起床赶路,阿呜舌忝舌忝鼻子,呲着牙道:“咱就住下吧?这里实在是太美好了!”但见蒋天羽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阿呜自觉没趣,晃晃身子,跟着出门。
少年来找韩长老辞行,韩长老再三挽留不住,只好叫人从后面取出了一个托盘。上面有三根金条,和一包五十枚银元。
蒋天羽虽然是猎手,就是凭打猎谋生,可他这一辈子,哪里见到过这么多钱?吓了一跳,不敢收。连声说道:“打猎是我的工作,用不了这么多钱的。”
虽然他并不贪财,可是也知道凭劳动赚钱的道理。猎人毕竟以打猎为生,完全义务劳动,早就饿死了。收报酬应该有一定的标准,他觉得五块银币已经够多的。没想到韩长老居然拿出三根金条!
韩波一笑,说道:“这个也不是我一家出的,这是全镇上下共同凑的赏金,放在我这里代为保管,不论谁除了鼠患,都应支付。蒋少侠你不收,我没法子向大伙交代。”
见韩长老说的诚恳,蒋天羽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这次的工作肯定不能收取那么多的报酬。既然您这么说,我就留一些,至于金条,就代我分给这次跟我上山的乡勇,还有这些年以来,受灾最重的居民们。”
少年态度坚决,只取了零头,也就是五十枚银币。
韩长老大为感动!要知道一根金条价值百枚银币,这三根金条,足可以买下一整套院子。想不到少年只取所需,凭良心做事,绝不借机敛财,大有侠义之风。真正当得起“侠”这个字眼!
韩长老并不再推辞,安排人发放不提。少年趁着清早人少,和阿呜两个悄悄地出了黑山镇,向乌林山走去。
这几天少年早把去泰山的路问了又问。这座乌林山正是去泰山的必经之路,所以抓紧时间和阿呜赶路。
已经是第三次进山,两人熟门熟路,走了一会,来到几天前的战场。
“奇怪!”阿呜对蒋天羽说道。
少年不知出了什么事,快步赶上,向前望去,发现几天前尸横遍地的洞口空空荡荡,一具老鼠尸体都找不到了!
两人转了一圈,发现鼠王石洞被人用石块封住,旁边山石上刻着几个大字:“乌林山竖齿大王之墓”!字迹铜钩铁画,入石三寸。很明显,有人把鼠王以及群鼠合葬在洞中,然后封死洞口,刻上文字。
阿呜好奇,想要看看洞中是不是真的藏了尸体?少年叫他不要多事,两人寻路翻山。
乌林山百里横亘,但是并非方圆百里。两人翻过几道山梁,站在最后一个山包上向下看去,眼前山势平缓,再往远处,已是一马平川。
少年和阿呜欢声雀跃,一路飞奔着跑下山梁!
下了山,眼前是一片平地,此时寒冬,青草已经枯萎,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似乎通向与荒草交集的天边。
走着走着,少年猛地一惊,想起了什么!急忙从怀中掏出了在鼠洞发现的那面小护心镜。
“二弟!”少年焦急大喊。“糟糕!糟糕!我怎么当时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