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看,林师叔也是这么说吧?”阿呜一边吃鸡,嘴里还在叨咕。
“吃你的酒肉,不许插话!”林放瞪了一眼阿呜,又转向蒋天羽道:“后来呢?”
蒋天羽就把这一路上的事捡要紧的都说给林放。提到乌林山和林放的两个师兄时,林放点点头道:“我辛逸、辛奇两位师兄比我更加年轻,火气大了些,我代他们向大哥陪个不是吧。”说着话,拱了拱手。
蒋天羽赶紧一摁林放的手,道:“是我非要把镜子当面交给你,这才导致两位师兄不满。”说着话,从怀里把一直贴身收藏的天灵镜取出,交给林放。
“这面镜子,不是凡物,二弟你要仔细收好,别再弄丢了。”蒋天羽郑重说道。
“呵呵,不过是一块辅助灵修的镜子罢了,没那么要紧。”林放大不以为然,本想把镜子送给蒋天羽。他之前送过一次,人家没收,现在又送,有些没意思。便打个哈哈,收在怀中。
又说起来独眼龙剪径,把林放逗得哈哈大笑,苍白的脸上泛起两块红霞,也不知是因为酒酲,还是笑话。
阿呜斜着眼睛,对蒋天羽说道:“师父俺跟你好歹有两个多月了,你和俺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和林师叔今天说的多。”
“再插话割你舌头!”林放又是一瞪眼。吓得阿呜一激灵,埋头喝酒,再不敢出声。
“后来呢?”林放饶有兴趣。
“后来我就碰到黑狼符离了。”蒋天羽轻描淡写,林放却“啊!”的一声。
“是不是一个像你这么高的少年,使一条红枪?”林放道:“原来他叫符离!”
“正是,想必就是这黑狼符离把你打伤了吧?”蒋天羽问道。
“嗯,他还有那群老鼠!”林放恨声说道:“这些妖魔作恶多端,伤人害命,听我伯父讲,现在的妖魔,已经隐隐有联合之势了!”
稍顿,又道:“符离灵力、武功都是极高……”说着话,看看蒋天羽道:“大哥你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在林放印象中,蒋天羽的武功比自己要稍逊一筹,他灵力虽然怪异,但也强不到能飞剑杀死符离的地步。能做到全身而退,已实属不易了!
蒋天羽正在犹豫要不要把端木羽姑娘的事告诉林放,就听伙计敲门,“林公子,两份独龙面好了!”
林放眼睛一亮,“赶紧端上来!”
只见一名利落的伙计捧着一只螺钿金丝庥漆托盘,上面有赤火洲景德城高手匠人烧制的一对青花面碗,一小瓶酱汁,一小盘巴掌大的翠绿叶子。
伙计把各项物品摆下之后,说一声:“菜齐了,慢用。”转身离去。
蒋天羽端起面碗要吃,被林放拦住,只见林放说道:“泰山独龙这样去吃,算是暴殄天物了。”
“哦?还请二弟指点一下,独龙到底是什么?”
“我们泰山上,生有一种异草,冬天开花,其花称为毒龙伞。是我们泰山派炼制独龙丹的主要原料。”林放用筷子指着那翠绿的叶子说道,“除了花朵入药,其余茎叶,老乡们采去,煮粥做汤,切上些碎末,滋味便不同寻常,更有治血化瘀的药效。”
林放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毒龙伞附近,生有一种异蛇,只有筷子大小,独来独往,进退如风,全身剧毒,却又偏偏无鳞无骨。虽然剧毒,拿来做菜,滑女敕异常。这种蛇本名毒龙,却因‘毒’字实在有些骇人听闻,因此改叫‘独龙’。”
蒋天羽猎人天性,听到有毒,便不敢再吃,把碗放下,听林放的下文。
林放把酱汁向碗中倒了一点,只见粉红色酱汁入碗即变无色,几滴之后,有一丝粉红留住,林放点点头,把叶子拿起一片,卷成一卷,咬了一口,喝一口汤汁。这才说道:“虽然独龙全身剧毒,但是有这独龙伞花做成的酱汁去化解,又配上叶子一起食用,不但解毒,更是滋味鲜美异常啊!”
蒋天羽依样葫芦,吃起面来。果然觉得配上酱汁与绿叶,香味比刚才更加浓郁,恨不得连舌头都咽下去了。道声“好吃!”,一扬脖子,一碗面被他一扫而光,连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看林放时,才吃了两口。
蒋天羽有点不好意思,把碗放下,咂咂嘴巴,似乎在品余味。
林放见蒋天羽吃得开心,笑道:“大哥,我们这泰山独龙,味道如何?”
“好!这面的滋味真的不错!”
“我是问你那条独龙的味道。”说着话,林放从碗里用筷子夹出一根蛇肉,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面条。
蒋天羽一看大悔,“我以为都是面条呢,硬是没有吃出来!”
林放一愣,犹豫一下,把筷子上那条独龙放到蒋天羽碗中,说道:“大哥不嫌我脏,仔细尝尝吧。”
“泰山独龙,果然名不虚传!”蒋天羽一边细细品着这天下无二的独龙肉,一边挑起大指,连声称赞!
林放眯眼笑看蒋天羽吃饭,不料阿呜突然大吼一声,道:“原来如此!”
阿呜眼睛瞪着林放,似有话说。林放也瞪回阿呜,一人一兽似在灵识交流,林放忽道:“小猫咪,你倒是说啊?”
“师叔你太狡猾!”阿呜愤然说道:“你先用肥鸡牛肉让俺吃饱,你俩好独吞这蛇羹美食!俺也要吃!”
林放哈哈大笑道:“大概我们吃的是最后两条了,再吃只好你们师徒上山去捉。”
又聊几句,林放起身挂了账,三人走出面馆。林放拉住蒋天羽,要去家中拜见父母,然后安排住宿。却不料这时林家一名家丁远远跑来,边跑边喊:“大少爷!”
林放三人不由得愣住,不知发生了什么。
家丁跑到眼前,喘匀了气,才说:“老爷找您呢,知道您同朋友吃饭,叫我来喊您回去。”
林放微微皱眉,脸色凝重问道:“小三子,可知道是什么事么?”
小三子看了一眼蒋天羽,欲言又止。林放抬手作势欲打,吓得小三子一矮,捂着脸说:“您前脚刚走,后脚一个什么‘会元派’的青莲堂主就来了,然后老爷陪客人吃饭,就没叫您。现在正在书房谈事情,说有事找您。”
林放一听“会元派”这三个字,突然色变,好像想起了什么。咳了一下,对小三子说:“我知道了,你先去街上转转,我一会就回。”
把小三子支走,林放拉着蒋天羽转进一条小巷,来到一处小院门前,只见院门紧锁,门前青石斑驳陆离,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出了。
林放上前把铜锁扭断,推门进院,对蒋天羽道:“这是我家一处小宅,久已无人,你先在此落脚,回头我给你买一把锁。”
三人进院,林放把院门带好,蒋天羽只见三间正房,还有东、西两间厢房以及一眼水井。院子不大,均以青砖漫地,石缝中虽然有些枯草,倒也整齐清雅。
阿呜在院中玩耍,林放与蒋天羽进了屋子,在火炕上坐下。林放问道:“大哥你说救下阿呜时击败的两人,女的用双剑,男的是花枪加单刀?”
“对。”蒋天羽点点头,心中已经猜到**分。
“不知大哥你还记得他们的剑招还有刀法、枪法么?”林放继续盘问。
蒋天羽回忆一下,忽然笑道:“不用比划了,那个男的现有半截花枪在我这。”说着话,蒋天羽打开空间,取出商越留下的那半只花枪,交给林放。
林放见蒋天羽凭空取物,吃惊不小,蒋天羽笑着一指窗外的阿呜,说道:“这是从他空间中取来,此兽空间,是其天赋。”
林放点点头,接过花枪,细看枪头,默默念道:“会元青燕……会元青燕!”
原来在花枪头上刻着浅浅的四个上古文字,蒋天羽根本不识,也未在意过。现在听林放念起这“会元青燕”四字,心头一紧!
“二弟,刚才小三子说你家客人是谁?”
“会元派青莲堂主!”稍顿,又道:“这会元派是我青木洲第一大门派,在百丈山收徒传艺。门下弟子三千,习武修灵者甚众,其中不乏飞天遁地的高人!为了方便管理晚辈弟子,他们特意分出三个堂口,分别是‘青莲堂’、‘青龙堂’和‘青燕堂’。”
“你打伤的,多半是这青燕堂的人了。”说着话,林放用手指着枪头上那四个字。
蒋天羽心中暗暗着急,他与商越、田素秋二人交手所用枪法,正是林放所传泰山派的“心意**枪”。彼时他正痴迷于枪法招式,一招一式无不做足功课,此二人只要不是傻子,回去给前辈师长一比,多半就能猜到泰山派头上!
事情正如蒋天羽所虑。当日田素秋被他击成重伤,商越抱着田素秋回到百丈山,自然不提怎么凶蛮强横,恃武动手之事,只说那个少年为争夺明光兽而击伤他师妹,折断自己枪杆。
会元派中多有高手,当即叫商越把少年的武功路数大致演练一下,又加上田素秋的描述,便把蒋天羽所用枪招学了个八、九成。一看之下,派中前辈们断定是泰山派的心意**枪!于是这就派了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青莲堂主楚戈,来泰山问罪。
楚戈自然知道泰山派与林家的关系,并没有贸然上山。他素闻泰山城林家老爷林阔交游甚广,是个外面之人,因此先到了林家探探口风。
泰山派在青木洲也算是名门大派,门下常驻、挂名弟子也有几百上千,这心意**枪是习武修灵的入门功课,所有弟子均会习练。
楚戈在酒席间提起此事,林阔大感挠头,说道:“这心意**枪法在我们泰山一带流传甚广,不但泰山弟子都会习练,连我这记名弟子也会。楚老弟您提到的十七、八岁的后生,没有三百,也有二百,好多我都不认识。”
饭后在书房用茶,林阔想到林放没事总喜欢往外跑,也许能有线索,于是叫人把他找来。
林放和蒋天羽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也猜到了九成九。蒋天羽怕林放回去受责罚,站起说道:“我和你去见见那什么会元青龙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