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白羽带不动四人一马,是以端木羽一行只好靠御剑、舞空赶路。虽然蒋天羽原能悠长,奔雷靴消耗极小。但昆仑山实在太远,四人飞了一天,傍晚时分,也没有到达。众人都有些疲倦,蒋天羽提议休息,正好前面一座镇店,四人落到平地,缓步进了镇子。
这座镇子所在方位已经是铁金洲地面,风土人情又是异于东、南各洲。铁金洲气候干燥,树木稀少,所见商队马少骆驼多。这才刚刚九月份,人们都是厚布衣服,宽袍大帽。
别人还不觉得,钱媛感到身上有些寒冷,她抱了肩膀,紧紧靠在追风马身旁取暖。阿呜见钱媛寒冷,对蒋天羽道:“师父,咱们先去裁缝店吧。买上一些衣物,参加大会恐怕也要易容。”
端木羽和蒋天羽都是点头,夸阿呜想得周到。哪里知道这只老虎假公济私,完全是想给钱媛换身暖和的衣服。
四人在裁缝店买足了衣服鞋帽,一边试衣服,阿呜对端木羽道:“师姑,你可不可以用灵颜术变成男子模样?”
“为什么?”端木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呜低声道:“你看,咱们三个大闹泰山、苏杭,又烧了一家客栈,目标太明显。不如您委屈一下,变成男的,那就方便的多了。”
端木羽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又比着身材挑了几件男子服装。
四人买了衣服,找到镇上一家客栈。用过晚饭,大家到蒋天羽房间商量具体事宜。端木羽这时已自换上男子衣服,只是未使用灵颜术,依旧是本来面貌。但她这一身装扮更显得英姿飒爽,举手扬眉之间,优雅至极。
阿呜从来不吝于溢美之词,见端木羽男子衣服穿在身上,竟比女子装扮更美,大赞道:“师姑,您以后就这么穿吧!真好看!怎么这么有气质呢?”
端木羽也不理睬阿呜,对大家说道:“按照里程,明天中午以前应该可以到达昆仑山。有些事还是要明确一下。”
蒋天羽道:“是的,我在路上也盘算过。咱们四个人为求保险,由我和师姐去参加测试,这样,应该都能去得成。”
阿呜急道:“什么啊?师父您也太小看俺了吧?俺也要参加测试!”
端木羽道:“也可以试一下,反正你不行的话,还有你师父。钱小姐就委屈你一下,做我随从。阿呜你和你师父一组,你可先去试,如果通过,你师父就不必再测。”
“啊哈!师姑您是不是说,如果俺通过测试,俺师父就要给俺当随从呢?”阿呜兴奋叫道。
端木羽微笑点头。蒋天羽无奈地笑笑,算是应允。于是这件事情就算定了下来。
蒋天羽道:“他们想必还要登记姓名以及门派等,我们还需要编个门派,改一下姓名。”
阿呜一听来了精神,说道:“俺最会编瞎话了,这个我来!”
二羽正懒得想这些,而钱媛又是局外人,也不好插嘴。于是大家任由阿呜胡乱起名,看他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
阿呜煞有介事地想了半天,这才说道:“咱们呐,就说是青木洲东面千崖岛的岛主,反正鲲鹏海大了,说是岛主,最靠谱。”
端木羽点头同意,觉得“千崖岛”这名字听着倒是还挺文雅。
阿呜得到师姑的首肯,有点得意忘形,继续说道:“师姑您易容成男的之后,就叫‘木大帅’吧?”
端木羽本来还对阿呜蛮有期待,但一听“木大帅”这三个字,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木大帅?”端木羽刚要反对,阿呜一本正经的说道:“您看,‘木’字不用解释了吧?这是您姓氏的一个字。‘大’,说的是您在我们这里最大,而‘帅’呢,毫无疑问,您是我们一行的绝对统帅啊。”
他这一番胡乱解释,到把“木大帅”这个名字给端木羽坐实了。端木羽平时也是惯着他,于是点头应承。
阿呜见师姑同意,于是一脸奸笑着转向蒋天羽,“师父,您就叫‘林文’吧。”
蒋天羽一听“林”字,就是一动。也不问话,只是“嗯”了一声。少年只怕阿呜嘴碎,当着师姐与钱媛的面说出点什么来,面子上大不好看。
阿呜笑道:“你看看!俺师父就是爽快人!俺看你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一股文绉绉的书呆子气,特意给你安个‘文’字,多么贴切啊!”其实他不过是把林放的“放”字用了右半边而已。
钱媛笑道:“那为什么不姓别的,却偏偏姓‘林’呢?”
蒋天羽急道:“他哪有什么准谱啊?”
少年说着,端木羽却看了看蒋天羽,微微哂笑。
阿呜一本正经地说道:“俺师父就有一个结拜弟兄,就是俺林师叔,假名字当然姓‘林’啦。”
“太牵强,为什么非要选兄弟的姓,难道母亲的姓氏很差么?”钱媛撇撇嘴,不以为然。
阿呜道:“你不知道不要乱说,我师父是个孤儿,就连‘蒋’这个姓都……”
他还要再说,被蒋天羽打断道:“行了,我的事以后再说,你说你自己,改什么?”
阿呜不慌不忙,说道:“俺么,俺就姓‘乌’吧,叫……”阿呜说到这里略一沉吟,低头看到小桌上的茶点,那是两块撒着黑芝麻的老婆饼。于是有了主意,开口道:“俺就叫‘乌二饼’!”
“乌二饼”这名字一出,逗得三人哈哈大笑。特别是钱媛,眼泪也笑了出来。
阿呜有点不好意思,急道:“笑啥?俺这名字多好记啊!响亮!”
说罢,他又要给钱媛改名字,钱媛一口回绝道:“算了吧,我已经想好自己的名字了,就叫‘狄娜’好了。”阿呜随声附和道:“嗯!好名字!”
四个人把赴会事宜都安排妥当,各自回房间休息。转天一大早,阿呜结清了店钱,拉上追风马,四人在清晨中快步出了镇子。
蒋天羽、端木羽和阿呜都已经使用灵颜术改变了样貌。蒋天羽变作一个白净面皮,三绺胡须的中年汉子,端木羽则变化成一个黄脸痨病鬼模样。阿呜也是改变了相貌,但依旧是一条魁梧巨汉。因他不会炼体术,端木羽又给他施为,将他巨大的身材变成中等。三个人互相看看,没有什么漏洞,这才又腾空而起,向西北昆仑直飞而去。
一边飞,阿呜一边默念自己以及其余三个的名字,“师父叫林文,师姑叫木大帅,阿媛叫狄娜,俺叫乌二饼,俺们是青木洲东面千崖岛岛主……”
就这么几个名字,阿呜反反复复嘀咕了一路,差点没把蒋天羽等人的耳朵磨出茧子。
快到中午,距离昆仑山脉已经只有百里远近。端木羽将白羽收起,追风四蹄翻扬,腾空飞行。
端木羽让三人慢行,说道:“前面就是昆仑山了,现在随时都可能碰上赴会的人,我们还要低调行事。”
她一面说着,从空间中取出一把灵剑踏在脚下。阿呜见状,也取出从高掌柜那里刮来的飞剑踏在脚下。蒋天羽本想取出天行匕首,却发现自己原先购置的几把普通刀剑竟然带有微弱的原能波动!
蒋天羽大奇,想来极有可能是因为“万象空间”收进储物空间之后,自己的普通刀剑被神镜同化所致。于是取出两把飞剑,交给追风马踏在脚下,又取出一把开山刀,自己踏在脚下。这么一来,四人的速度都是大减,再加上一身普通打扮,随便放到哪里,都不会引人注目。
越近昆仑派,空中地下的同行越多。真个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些赴会的人有的呼朋引伴,成帮结队;有的骑马驾鹤,半云半雾。更有甚者,竟有一头灵兽黑鹰现出元身,疾飞而去,甚是招摇。
四人因为有任务在身,一路上尽量躲开各色人等。甚至有人主动近前打招呼问询,也都客气回避,不与外人同行。阿呜正向前飞,远远看到伯伯号江与金翅扶风结伴而来。他本想打个招呼,却被蒋天羽拦下。
“不要多事,等磐石大会结束,再叙旧吧。”少年虽然也喜欢朋友,但他知道毕竟师门的事要紧。
阿呜小声说道:“连金翅扶风这种隐士都来了,看来这次磐石大会折腾的不小!”
端木羽道:“你师公正是看到原能异变,唯恐天下大乱,这才派咱们来的。”
几个人说着话,远远看到昆仑山脚下一排巨大的彩旗迎风招展。彩旗下支了大一片芦棚,芦棚旁边有一座高大的石头牌楼,牌楼跟前一面银光闪闪的大旗,上面绣着四个大字“磐石大会”!
阿呜一见,大声叫道:“快看!咱们到了!”
四人降到地上,各自收起飞刀、飞剑,向旗下走去。
走近看时,见石头牌楼上面挂着两只大大的木牌,上面都写得有字。
阿呜细看木牌上文字,只见右牌上写“真金不怕火炼”,左边牌子书“故人从此进门”。阿呜不明所以,向蒋天羽问道:“师父,这俩牌子啥意思?”
蒋天羽细看左面,稀稀落落没有几个人进出,在牌下接待的昆仑弟子人数也少。而右面则挤挤挨挨,吵吵嚷嚷,大声喧哗,乱成一团。
阿呜道:“左面清净,咱们去左边吧。”
蒋天羽模模鼻子,笑道:“我看去右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