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恩冒着大雨,一路狂奔,雨打在身上微微有些麻,微痛,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紧紧的贴着身体,眼前的视野除了像针线的雨,一片模糊,几张被风吹来贴在身上的黄叶,贤恩一路大声喊着,“小杰。”的名字,声音透着担忧,有些哭腔,雨水浇湿了她的一张透白的脸,看不清其中的泪意。
柏候沁在身后紧紧的追着,风一吹,她猛地倒退了两步,雨伞险些被吹走,好在她反应快,侥幸避过了,看了眼快要在她视野中消失的贤恩,她轻轻咬唇,脸上露出一些焦虑,顾不得身体已经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加快了速度,快速跑着追上去,路边一棵大树的一枝树杈被风折断打斜落在公路边,险些砸在了柏候沁的身上,她吓的一声惊呼起来,柏候沁一脸的惊魂,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公路边得树枝,暗暗地松了口气,侥幸自己很好的躲过了危险,眼看贤恩快要在雨雾中消失,她重新跑了起来。
贤恩费了些力气,顶着暴雨,好不容易跑到了桥边,桥围的高度不是很高,高度只到大腿上。贤恩俯身桥围前,探出头看着桥下涨过桥拱水有些急促的河流,周围看不见小杰的身影,她一下子急的哭了起来,对着下面汹涌的河流,撕心裂肺的大声喊道:“小杰,小杰,你在哪里?小杰,你快出来,不要吓姐姐,小杰。小杰,姐姐来了,你不要吓姐姐,你快给姐姐站出来。小杰……”
柏侯沁终于追了上来,来到柏侯贤恩身旁,她的衣服湿了一身,一半的头发已经湿透,见贤恩已经对她的谎言信以为真,俯首冲着急促的河流喊着小杰的名字,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竟然趁着贤恩没有防范的情况下,刹那间眼里的光芒变得狠毒起来,瞬间举起手作出推人的动作。
贤恩,一心的焦虑,只顾着喊小杰,完全不觉身后已经站了个处心积虑策划处理掉她的柏侯沁,只见背上给人用力推了一把,贤恩差点一头栽进了河水中,好在她稳稳地一把撑住了桥围边,才没栽进河流里,她一脸恐慌地回头看着仍然不死心的柏侯沁,惊愕的冲她怒喊道:“柏侯沁,你干嘛?”说完这句话,又从柏侯沁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狠毒,贤恩才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这个嫉恨她的存在很久的柏侯沁一手计划出来的计划。
这次她不再是来阴的,简直是摊开来,既然她的事迹已经败露,也没必要再做些假装迁让的态度让她恶心,她就是要告诉贤恩,她就是要除掉你这个碍住她前程的心月复,愤恨的与贤恩在桥边互相推拿,贤恩力气更胜柏侯沁几分,一个转身,推开一心要置之死地柏侯沁,没想到天意有为,此时一阵狂风向她们袭来,柏侯沁被推开的瞬间,手上的雨伞被风一吹,连人带伞一同掉进了桥下急促的河流中,柏侯沁的声音在黑暗的暴雨中凄惨的响起,随后人跟声音瞬间淹没在洪水中,再看一片波涛汹涌的河流,已经看不到柏候沁的身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一般平静。
“柏候沁……”柏候贤恩惊诧的伸出手想要抓她一把,却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柏候沁生生地被洪水淹没,只有一声嘶喊声飘在空中。
“小沁,啊不要……”一个惊惧的声音,在贤恩的身后突然响起,听着有些熟悉,贤恩猛然地回过身,一脸惊愕的盯着大受打击已经昏了过去的段艳。
出事的第二天,是柏候沁跟本市里的跨国集团ce欧文的结婚日,本是喜庆的大好日子,在一夜之间,新娘没有了,段艳准备了一堆贵重的嫁妆为女儿准备出嫁,没想到白忙了一场……没等到女儿幸福的嫁人,却等来了她的一场噩耗。
柏候贤恩自柏候沁出事后,回到家中,一直挨段艳的责骂,又是踢又是踹,小杰没找到,也不知上了哪去,昨晚连夜下雨,几乎没停过,真担心他有什么事,她向段艳和父亲说过,柏候沁不是她推下桥的,段艳则一口咬定自己亲眼所见贤恩把自己疼爱的小沁一把推向了桥下,可是父亲竟然也不相信她,陪着段艳一起教训她。
贤恩觉得一肚子的悲凉,小杰如今也是不见踪影,却无人问津,同样是柏候文军的亲儿子,却比不上一个已经失去性命的女儿重要。
欧文如期来到柏候家接新娘,却得知他要娶的新娘在昨夜被这个该死的私生女柏候贤恩心生妒忌一把将柏候沁推进了洪水中,一场暴雨带走了他心爱的新娘,如今尸体还不知流落何处。
“你让阎王夺走了我的新娘,那么一命抵一命,由你代替你的姐姐,嫁给我。”欧文坚毅的眼神盯着眼前的贤恩,伸手一指,像帝王一样,一声命下。
“不行,她是丧门星,是她害死了我的小沁,欧少,你不能娶她,她不能夺走我女儿的幸福。我女儿还没死,她那么爱你,一心想着要嫁给你,她不会轻易的让自己死去的。欧少,请你等到我女儿回来。”段艳哭喊着,她恨透了这个丫头,害死了她的女人还不够,还有夺走她女儿爱的男人。
“我没有推柏候沁下桥,你不要冤枉我,是她想推我下桥。”柏候贤恩听到欧文修长的手指指向了她,吓得她连退了两步,又见段艳冲上来,对着她怒骂。
“我不管你们的家事,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给你一个钟的时间准备,一个钟后我再进来接新娘。过后,自己到教堂。”欧文冷冷地的扔下这些话,转身和他的跟属一起走出了豪宅。
杨嫂从外面神色慌忙的走进大厅,来到柏候文军的身边,俯在文军的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只见柏候文军眼里闪过一丝讶然,叮嘱了几句,让人强横把在大厅闹的不成样的段艳半拖半架着带上了楼上,命人把她关在房中,不让她出来捣乱,直到婚礼结束,才能放出来。
“贤恩,你跟我到楼上去。”柏候文军冲着站在客厅中,受了委屈,却还是一脸的倔强的柏候贤恩,语言没有一丝温度的说,“化妆师也跟着上来。”
一刻钟后,欧文一分不多不少的,准时走进大厅,抬头看着有人掺着手缓缓走下楼梯的柏候贤恩,她已经梳扮成一位准嫁新娘的妆容,一袭拽尾的修身婚纱,头纱遮住了她的妆容,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只见她木讷的由着一位年纪有些大的大婶扶着走下客厅,然后将新娘的手亲手交到欧文的手中。
欧文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通常女儿出嫁,都由父亲挽着亲自送到新朗手中,而不是由一位大婶去做这些原本应该由做父亲的他去做的事,难道这位私生的女儿不得柏候文军疼爱,才如此刻薄对待?
接过新娘的手,隔着雪纺的手套依然感受到了她手中的冰冷,透着一种抗拒,却又无奈的感觉,婚纱是为柏候沁量身定做的,穿在非主人的身上,却像主人一样,并没有因为不是为她定做的而瞧着让人觉得有何不妥,反而,她穿了柏候沁没有的气质,仿佛这套婚纱根本就是为她而存在的一样。
欧文也不知哪里的怒火,冷漠地甩开了那只握在手中,感觉不到一丝温度的小手,冷冷地仍下一句话:“忠叔,你去扶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了豪宅。
柏候贤恩就这样由着一个叫忠叔的中年男人轻轻扶着手,带出了柏候的家,向婚姻的殿堂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