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返回关押的房间,心情很好,才刚刚坐下来,外面的jǐng卫又来了,告诉他有人探监。
“又是谁来看我?”
这么快,自然不会是姜琪找到孙校长,估计是催同。
结果,是三个人。
“崔伯伯,孙校长,我什么都没说。是谁杀了吴英男?我想知道是谁杀了她。”张凯最后一句话双手抓住铁栏杆,青筋凸显,手扣震得当啷响,压低嗓门,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吼叫,把龚大嘴小小吓了一跳。
“小凯,安静。”催同一见大惊。
张凯的这种情形换在过去就是失控,每次白依琳或子弹厂的小朋友被其他厂矿小孩欺负的惨了,张凯就是这个样子,结果毫无例外大闹一通。
“我不出去。我要知道是谁杀了吴英男。”
“胡闹”,催同呵斥道。
此时,老狐狸道:“你的老毛病似乎又患了。用脑好不好,追查是需要时间的,现在已经立案,首先必须准备打官司,打赢官司你才有时间去追查,去替吴英男报仇。这件事不是你个人的事,我和你崔伯伯同样很愤怒。现在,你要配合龚律师,委托龚律师准备诉讼。”
张凯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如果被关押入狱,尽管可以逃狱,但是查案和报仇毕竟十分不方便,这件事明显有人陷害,那么就打官司吧。于是,十分配合签署了委托书。
“张先生,从此刻起,我就是你的律师和委托人。首先,你必须毫无保留告诉我,从你被jǐng察带走到现在,你都告诉jǐng察多少东西。这很关键,牵涉到我如何设计申诉和诉讼。”
“放心,我一句话都没说。不,我骂jǐng察瞎眼,胡说八道。”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很好,如果是这样,对这个案子很有帮助,我建议你继续保持缄默,一切由证据说话,我将提交申请,先把你保释出来,当然,保释费不在委托范围内。如果不能保释,我会来告诉你在法**如何回答。告辞。”
签了委托书之后,龚大嘴便堂堂正正的参与到这个案子之中,第一件事当然是有权调阅本案的相关证据和供词,和起诉方律师交流意见。然后才考虑是否要求保释,取保候审,准备诉讼证据。
这些,都跟催同和老狐狸无关。
到了中午,三人约定在一个餐厅见面。
一见面,催同便问:“龚律师,如何?”
“很不妙。”龚大嘴道:“保释申请被拒绝。法庭接受了jǐng察和总督的庭外建议,认定张凯先生属于累犯,曾经涉嫌时间劫匪。第二个理由是,本案如果罪名成立,死刑,属于重案,牵涉到jiān-杀,掠夺生命两大罪,故此不予保释。”
“这不是明显的胡说八道。”催同道。
“是的,嫌疑不等于定罪,我已经提出申辩,但是没用,显然总督和jǐng察局想彻底插手。”
“上次落了总督的面子,这一次是有意的。”老狐狸对龚大嘴道:“有何办法?”
“很明显是公报私仇,利用责权,但是,除了提出申诉,我没办法。重要的是,我看了那些证据,的确很完美,几乎无懈可击。”
“几乎?”老狐狸抓住了要点。
龚大嘴自信一笑:“是的,相片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血迹,和张凯的DNA吻合,鉴察已经通过法医鉴定。我想,张先生可能有苦衷,所以力图隐瞒为什么血衣会出现在吴英男家里这件事。”
“也不是什么苦衷,是我们原先不愿意他说。这件事另有隐情,我来告诉你吧……”
老狐狸在考虑再三之后,决定有限地把张凯被袭杀,牵涉外来势力计划掠夺兄弟子弹厂这件事有限度地告诉了龚大嘴,“……,所以,你无须怀疑,张凯6月25rì晚被吴英男救走,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哦,如果这样,我建议你们二位辛苦一下,到公园门口寻找张凯的血迹。另外,我建议张先生不认识吴英男,他的血衣丢在垃圾桶,被人利用了。”
催同和老狐狸眼睛一亮,大嘴就是大嘴。
“还有,吴英男的哥哥才是关键,他既然不认识张凯,如何报案,并认同是张凯作案。也就是说,我怀疑他的背后有人怂恿。”
啊……
催同恍然。
“无论这个案子结果如何,哎……”老狐狸道:“吴杰必死无疑,我们什么都得不到。”
“不,我派人盯着。”催同道。
“校长,如果要保释,必须逼总督就范,我就没办法了。”
老狐狸眉头一皱,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姜琪被媒体围堵,当即拍大腿:“有办法了。这件事我来安排,大律师,我需要你用心琢磨如何打官司。”
“校长放心,我回去研究这些资料和证据。”
离开的时候,催同忽然道:“龚律师等等,我让两位兄弟跟随你。”
龚大嘴一愣。
“没别的意思,这件事很凶残,我担心敌人会对你不利。”
老狐狸接话道:“是的,有备无患。”
龚大嘴离开后,孙校长yīnyīn一笑,对催同道:“让白依琳到学校来找我,我现在去安排一下。我需要一笔费用,这件事学校不能开销。”
催同不知道老狐狸要干嘛,也不问,道:“需要多少?”
“大概需要十万。”
“行,我让白依琳带给你。”
下午三点多,一群学生聚集在紫晶广场,从一辆用帐逢遮盖的大卡车中拿出火把,各种旗帜和横幅,还有铁筒扩音器。
领头的赫然是张凯的班长,那个有些胖的曾淑勤,还有很多同班同学,然后是白依琳和小美女丁兰。老狐狸来了一招学生游行示威。校长暗示可以闹,九中几乎倾巢而出,现在放假,学生们有的是时间。
九中的学生团体之间也立即运作起来,串联其他学校的。
大卡车内的东西被掏空,立即离开,学生则开始拉开横幅,举起手里的旗帜,也没有固定的队形,稀稀拉拉地,从紫晶广场出发,计划是在十九生存区的九大区周游一圈,然后总督府前静坐抗议。
“反对干预司法公正,滥用职权打击报复!”曾淑勤第一个扯开嗓门喊口号。
“反对干预司法公正,滥用职权打击报复!”
顿时,几十人跟着高喊,引起路人驻足。
一看,原来是为了张凯。
因为各种横幅写着:
反对干预司法公正,滥用职权打击报复。
公报私仇妒忌英才,张凯无罪。
好人入狱,坏人逍遥,jǐng察无能。
还我公正,释放张凯。
……
行动开始之后,闻讯的学生从四面八方涌来,加入游行队伍,沿队伍慢慢壮大起来。起初是九中,慢慢地,其他中学也加入了游行队伍。在各大生活区转了一圈之后,人数居然达到了十万。
到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的jǐng察终于出动。
可惜晚了。
十万学生和闲杂人员犹如一股洪流,再也无法阻挡,向着总督府挺进。
下午的五点二十分,十万人堵死了总督府广场,不走了,不断高喊口号。
胡文满头大汗。
“该死的,肯定有人在幕后策划。把广场全都给我包围起来。看谁闹得凶,抓谁!”
一帮手下全都呆站不动。
秘书更是皱眉头,凑到胡文身旁低声道:“头儿,jǐng察局外面很安静。”
“混账,保护zhèngfǔ是我们的责任。”
“如果动手,必然导致流血事件,到时候没有人站出来承担,我们都要下岗啊。”
胡文一瘪,想了想:“公文请示总督,告诉总督,我们准备好了。”
总督也在办公室内咆哮:“该死的胡文。来人啊,去吧胡文喊来。”
就在此时,手下敲门进来禀报:“总督,九中的孙敬辉校长求见。”
潘立国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就是他,就是孙敬辉搞出来的,居然还有胆量来见我,抓起来!
总督大人出离愤怒,一声大吼。
“想抓我,你来啊,看我会不会给你一个耳光。”老狐狸老神在在自己走进办公室:“总督阁下,你还愣在那干什么?”
“孙敬辉,不要以为有顾利兵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你错了,给我撑腰的是正义,是学生。身为总督,你妨碍司法公正,强加给一个优秀学生累犯的罪名,上一次,时间劫匪的罪名本来就子虚乌有,你竟然滥用职权打击报复。是谁找了你,是谁要求你这么干的?”
“你想怎样,我就是要严惩他。”
“我也不想怎么样,如果他有罪,那就按法律审判他。上次,你说可以通过法律途径申诉,我们一切按照法律程序来,你却暗中指使防碍司法公正,那就怨不得我。你想平息这件事很简单,按法律让张凯取保候审。告诉你,谁想破坏九中夺冠,我孙敬辉便跟谁过不去。”
潘立国一愣。
“九中夺冠跟这个有关?”
“呵呵,再过两天张凯必须参加校际jīng英赛,你说呢?”
哈哈哈……
潘立国大笑。
“保释,不允许!”
老狐狸眉头一皱,忽然走到窗子边,打开了窗门,对潘立国大吼:“总督阁下,你听,你听!”
总督府前的广场,火把把整个广场照得通明,学生静坐,不知是谁带头,唱起《绝望的时代》:
我们的末rì,绝望的时代。
亲爱的,人类丢失了庇护所,
无穷无尽的忧伤是黑暗的愤怒,
再也没有天使,地狱已经打开,
亲爱的,拉着我的手,让我们一起绝望。
……
悲伤和绝望的旋律在总督府前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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