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谱记 第四十六章

作者 : 壕

夜里,回了屋子。

都疲惫了一天,各自洗漱过后,虎子和周氏都纷纷歇下。

自打了齐煜后,虎子一直都想跟周氏说话,无奈却一直不得空,如今躺下了,却见周氏早早闭上眼,更是欲言又止,怕打扰了她。

察觉到一旁虎子的焦躁,周氏缓缓睁开眼。“想问什么就问罢。”

虎子忙侧身起来。“你还疼吗?”

周氏被问的怔了一下,第一时间想到了昨夜,顿时羞愤。“不疼了!”

“可我瞧着都肿了。”虎子说着便拉起周氏的手,怜惜的看着她被齐煜捏到红肿的手腕。

周氏这才知道虎子说的是手腕,更加羞愤,一把抽回手。“都说不疼了!”

见周氏这样,虎子急道:“你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恼我?”

周氏重新闭上眼。“没有。”

虎子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戚戚。“我知道嫁给我是委屈了你,也知道你心里不情愿……”

周氏听到这些,心里一酸,回头怒道:“胡说什么!谁不愿意了,谁说委屈了?!”

虎子被周氏喝的一愣。

周氏气急,道:“我就是恼你昨夜肆意乱来!不知顾虑我!平日看着你老实忠厚,想不到也是个衣冠禽兽罢了!”

虎子闻言,又喜又急,道:“我当真……当真是没能把持住,要怪也只能怪你身子太软,我一碰到就没了心智,我……”

周氏忙捂住他的嘴,脸羞的通红,啐道:“呸!这种下.流话也好意思随便说出口!”

看到周氏娇嗔羞愤的模样,虎子心头微动,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耳鬓厮磨,低声在周氏耳边道:“好娘子,今天我慢慢来,可好?”

没料到虎子也能有这般情状,周氏惊讶之余更多的反是脸红心跳,没等她说什么,虎子细密的吻已经落在她的胸口,一时间周氏便酥麻瘫软,意乱情迷。

初尝男女之情,不过两夜,虎子和周氏就更加亲密,如胶似漆。

往常二人相视,眼中多是敬重,如今彼此眸中满满的都是情意。

周老爷和王夫人都是过来人,看的出其中端倪,也都各自松了一口气。

原本江善德计划初二就出发回白水村祭祖,但正月初八乃江温良的满月之日。

且正月二十又是江念孝的满月,上次哄骗他做足月酒的道士早就放下话,说江念孝的满月酒也要好好做一场法事宣告鬼神。

如此一来时间上划不开,江善德只好决定暂且于沈阳长安寺行祭祖之礼,待来年边关战事停了,再举家共回白水村祭拜。

与此同时,江善德更是挂心江念孝的满月,匆匆派人去名僧名道来沈阳,一同为江念孝的满月做准备。

虎子月底要随军出发,原定十五从沈阳起身入京,如今因诸多事宜缠身,只好写信延假,定于月底直接从沈阳到边关与大军会和。

因江念孝和江温良的满月都在正月里,江善德便又留周老爷一家多住一个月。

周老爷对周氏有许多放心不下之处,毫不犹豫的留了下来。

这一日,江善德、虎子、周老爷、王夫人、周氏,都一同齐聚在周氏的院里。

王夫人和周氏在暖阁,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江善德、虎子、周老爷则在暖阁外的内堂,饮茶闲聊,顺便同周氏一起商榷几句满月酒的事宜。

正说着,忽见张大娘掀帘而入,看见一屋子男人,张大娘慌了一下,忙跪下行礼。

行过礼,张大娘就转入暖阁去见周氏。

内堂里众人也安静下来,欲听张大娘要说什么。

周氏见张大娘来,就知道又是钱姨娘有事,碍于外面长辈都在,也笑容可掬。“张大娘来了,春梅快给张大娘拿些刚出炉的点心果子。”

张大娘受宠若惊道:“不劳烦春梅姑娘了,老奴来就是替钱姨娘向女乃女乃请个话儿。”

周氏微笑,字里行间却讽道:“我还说呢,这钱姨娘也有几日没让张大娘来跟我请话儿了,正想着这就来了。说罢,这次又是什么?”

王夫人听出周氏话里藏着的意思,无奈的笑了笑。

张大娘暗叹周氏嘴巴伶俐,并回道:“这几日过节,吃的丰盛,钱姨娘觉着太油腻了,想吃几道清淡的小菜,无奈厨房里忙,没时间专给她做这些个,她便想着,往院子里安个小厨房,倘或以后想吃些什么,恰巧厨房又忙着的,就在小厨房简单做了吃一吃。”

周氏还未开口,只听外面江善德冷哼道:“她把自己当什么了,这也值得跟你女乃女乃说一趟!你且去回她,就说是我说的,以后这种事儿趁早别想罢!”

周氏知道江善德是因在众人面前,碍于脸面才这般说,改日私底下指不定怎么跟钱姨娘低声下气呢。

虽知他假意发怒,周氏还是笑劝道:“爹也别这么说,原是儿媳思虑不周,这凤姨娘有着身子,月数也一日大过一日,理应专给她弄个小厨房,她平日想吃些什么,随时都能吃上,恰巧钱姨娘提起了,不如就在内院给她们收拾出一间屋子做厨房罢。”

说着,周氏道:“正巧,王大娘昨儿回来了,她本就是厨娘出身,原也做咱们家一大家子的饭呢,就让她管小厨房去罢,免得她再说咱们家冷落她。”

周氏的安排一来没驳钱姨娘的面子,二又顾及到了玉凤,三还安置了王大娘,可谓一举三得,江善德对此十分满意,连连称赞。

小厨房的事刚说妥,只见王福又匆匆跑来,本看到一屋子的人,不敢回话。

江善德怕周老爷误会他是避讳什么,忙道:“这里都不是外人,说罢!”

王福得了话,这才回道:“老爷,方才杨通判派人来送信,说孙耀邦孙老爷带着夫人还有几位少爷正在南郊边界处呢,老爷原发话不让他们来,所以边界儿上的官兵没敢放行,他们此刻正闹呢,杨通判让老爷说句话儿,是赶他们去,还是让他们进沈阳城?”

江善德闻言顿时愁容满面,王福继续道:“另外钱家方才也来人了,说倘或老爷不愿孙家进沈阳,他们即刻派人过去轰走他们。”

江善德和孙耀邦闹了个不欢而散,形同陌路。

周老爷对于孙氏的事情也总耿耿于怀,听到孙耀邦要来,心里也略微不安。

周氏是怕了孙耀邦,巴不得他这辈子都不能靠近江家,却又不能多说什么。

沉默了良久,江善德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赶他也不是,不管也不行。”

周老爷道:“他此次来,想来一是拜年,二是为了两个孩子的满月酒,并无什么恶意,纵然有恶意,这是在沈阳的地界儿,他也闹不出什么来。”

江善德道:“他一开始就想把我夫人带回孙家,更像连念孝也一同夺去,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和他闹到这般地步。不让他来,倒不是怕他闹,只怕他耍个什么手段,把念孝偷走、抢走!这种事情上我岂是他的对手?”

这时,虎子朗声道:“纵容咱们没这些手段,也不怕他,他倘或真敢把孩子偷去、抢去,我就带兵踏破他们家的大门,再抢回来!没他胡来的份儿。”

虎子的话让周氏急的惊叫。“你才是胡来!”

虎子愣了一下,不知哪里说错了,茫然的看向江善德。

江善德和周老爷相视一眼,皆叹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周氏上次因为孙耀邦的胁迫吓的不轻,也能够理解她不想再让孙耀邦来江家的心情。

思咐片刻,周老爷对虎子道:“你既已娶了她,这些事也该知道了。”

江善德摆手。“还是我说罢。”

江善德将孙耀邦恐吓周氏的事情全告诉了虎子,却并未提及周氏所写的那封信。

周老爷只低头不语,眉头紧锁。

虎子听的十分愤慨,起身走进暖阁,斩钉截铁的对周氏道:“如今有了我,你还怕他的什么?他倘或再敢跟你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我就去拔了他的舌头!”

周氏心头一暖,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听到虎子的话,周老爷的愁眉终于舒展开了一些。

看到虎子这样的气势,江善德也顿时感到有所依靠,十分欣慰,当即命王福去传话,放孙耀邦一家进城,并让杨聚财去迎接。

吩咐罢,江善德和周老爷纷纷起身,去洗漱更衣,准备招待孙耀邦。

周氏也唤了春梅来侍奉虎子更衣,王夫人则带着孩子们回避。

周氏一边踮着脚替虎子解扣子,一边仰头嘱咐道:“你也别一见了他就气势汹汹的,他若不为难我了,咱们也权当没事,他若为难了,你再制他也不迟。”

虎子模了模周氏的脸,柔声道:“我原也不是那么鲁莽的人,你放心罢。”

周氏轻笑着戳了戳他坚实的胸口。“是,你原不鲁莽,只对我鲁莽。”

春梅和丫鬟们拿着水盆衣服进来,看到二人又温声细语,卿卿我我,笑道:“你们竟是跟八百辈子没见过一样的,天天这样肉麻,真教人受不了!”

周氏羞嗔道:“呸,也好意思说我,你和板凳才是一万辈子没见过似的膈应人!”

春梅被周氏说的羞红了脸,气的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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