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京城来信了。”一个身着黑衣的暗卫忽然间出现在了房间里,手中拿着纸笺。
莫浩这才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瞥了一眼那暗卫,这才伸手接过纸笺,细细的看了起来,越看脸上神色越是严肃,眼底也是幽黑如墨一般深不见底,“到底怎么回事?”
暗卫单膝跪地,不带一丝情绪的说道:“圣上替世子指婚钟家嫡女,南宫家极为顺从,世子也欣然领旨谢恩,只是在下定的前一天,也就是五天前,钟家那位小姐,突然暴毙身亡,现在京中已经大乱。”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把事情经过说的一清二楚,若说只是暴毙身亡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钟家嫡小姐,身子强健,无病无灾的居然就这样死了,这不得不让上位者怀疑,有人更是认为这事是针对南宫家的阴谋。
要这么说也没有错,毕竟这钟家也是手握实权的世家,若是南宫家与这钟家联姻了,只会加大南宫家的势力,要知道这南宫家可是世代听从皇帝的,如今有人杀了皇上替南宫家挑选的媳妇,这不是间接的对皇帝不满么,这如何会不让皇帝暴怒,此刻皇帝已经下旨,掘地三尺也得把这暗杀了钟家嫡女的凶手找出来。
“欸……”莫浩轻声叹气,当年亦是如此,一道圣旨,她便远离了故乡,去了偏远不熟悉的地方,这一去便是天人永隔,当他听到她已经身亡的消息时,已然晚了,要是当年他狠的下心,就应该带她离开那里,游遍青山绿水,就是遭到屠杀又有何惧,至少她还能留在他身边,也不会爱上不应该爱上的人。
却没有想到,她的亲弟弟居然也命运多舛,婚姻线上竟然也不能由自己,这又有什么趣呢。莫浩徒步走至一个暗格前面,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来自己一直珍藏的东西,一支通体翠绿泛着晶莹光芒的玉笛,若是有识货的人,必定能认出来,这是蓝月公主最爱的笛子,名为绿意笛。
不一会儿,悠扬深远的笛声便传了出来,一首长相思道尽了莫浩心中的相思,若是此刻她还在,那该多好。
杵在一旁的岳华不解的看着莫浩,心中嘀咕,少主今天还让旋翼去查那个洛家大小姐,怎么现在这会儿又想到了蓝月公主?不过饶是他一想到那风华绝代的女子,心中也是一阵惋惜。
蓝月公主是南宫家的嫡女,也是如今世子的亲姐姐,却因为要与南傲国联姻被封了公主送过去,一代佳人,还未熬过三年便因病去世,少主去的时候,蓝月公主已经往生,据蓝月公主侍女说,公主离世时还一直不忘自己的亲弟弟,并且留下话来让少主好好照顾世子,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少主压根就不会搭理那个嚣张跋扈,一身邪魅气息的南宫世子呢。
此时待在洛府里的洛思瑶根本就没有想到莫浩会派人跟踪她,并且把她的信息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沐浴完的洛思瑶正一脸愁苦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略显稚女敕的自己,轻叹了口气,现在洛阳城里关于天花一事闹的已经是空前绝后的骚动了,虽然现在他们府上已经没有了天花,但现在天花有得治一事,让百姓们更是多了一条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明显可以从他们脸上看的出来,他们还是欣喜的,毕竟以后得了天花就不怕没得治了。
不过她一想到今天在美味斋发生的事,就有种想做点什么来发泄发泄心中的烦躁,这莫浩着实不简单,三言两语就说的她冷汗涔涔,还产生了逃遁的想法,唉,看样子是她这段时间活的太安逸了,以至于防备力降低了。
郁妈妈打着帘子进了屋,见洛思瑶在发呆,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老奴在小厨房里做了些吃食,您要不吃点吧,晚膳您就没有吃多少。”
“没什么,对了,郁妈妈,方姨娘她们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动静么?”洛思瑶移步到红木圆桌前,捻起一块散发着香味的芙蓉糕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郁妈妈不说,她还真没觉得饿,这会儿还真是有点饿了。
说起这个,郁妈妈也不禁皱了眉,“小姐,您说怪不怪,这段时间她们居然消停了下来,连带着怡红院那位也消停了,您说这……”
“妈妈的意思我明白,咱们防备着点就是了。”洛思瑶可不认为这方姨娘彻底安停了,她现在不动,肯定有后招,方姨娘最擅长的便是凡是备两手准备。
“嗳,老奴省的了。”
……
吱呀,厚重的黄梨雕花木门从外面推了进来,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走了进来,看到书桌后双手背在身后的红色身影道:“主子,线索断了……”
“断了?”
“属下该死,那些人皆是死士,属下的人刚抓住他们,一个不查,他们便服毒自尽了,还请主子责罚!”身着青色衣服的男子,单膝跪地,头低垂,从他那紧握的拳头来看,可见他心中甚是不甘,就差一点点,他就可以将那群人全抓活的了。
红色身影缓缓转过了身,赫然便是南宫寒,此刻的他不见一丝吊儿郎当的气息,浑身环绕着冷冽凌厉的气势,看着因羞愧而垂着头的护卫,轻皱了一下眉,“这事不怪你,吸取教训就是了,我们的人可有损伤?”
“我们的人只有几个受了点轻伤。”青衣抿着嘴说道。
“嗯,这就好,吩咐下去,让他们好好养伤,你也下去养伤吧,别以为我闻不出来你身上的血腥味,这段时间就让玄衣来伺候。”南宫寒语气平淡的说着,指尖轻轻抚过书桌上的那把七弦琴,眼里闪过一丝怅然与忧伤。
青衣身子僵了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半晌,一个大男人眼眶里竟有泪光涌动着,“是,属下告退。”主子还是关心他们的。
青衣出去后,门再次被关了起来,屋里只有南宫寒一人,屋中摆设极为雅致,内室之中还摆着一张紫檀木做的梳妆台,以及临近窗边的一张美人榻,南宫寒抬眼看着这些熟悉的摆设,阖上了眼,身子轻颤,若是姐姐还在,那该多好,他们姐弟还能说说笑笑,可现在只能是天人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