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十二月,一出门便是浓浓的冷风迎面吹来,哈出的气彷佛也要冻成冰块一样,连续的阴云天让人心中都笼罩着一层雾霾,无比的期盼着天赶紧放晴,就算不会有太暖,但也不至于比现在这阴云天差。
厚重的门帘一掀开,一股冷流便蹿了进来,湘月冻得鼻子通红的走了进来,“小姐,大少爷来了!”
“哦?快请。”原本斜躺在榻上看书的洛思瑶连忙起身,趿上筱竹帮她做的棉鞋迎了出去,“大哥,这大冷天的,你怎么过来了?”
外面冷风呼呼的刮着,而洛良钰一路走过来却没有受到一丝影响,仍旧是一脸温润浅笑的模样,看的人心里莫名的发暖和亲切,解了披风这才坐到了盖了棉褥子的圆凳上,“这算什么?当初在学院的时候,再冷的天我都要练字,早就习惯了,似这点冷风算的了什么。”
他一脸的无所谓,但洛思瑶却听的心疼不已,“筱竹,去把我做的那护膝拿过来。”见洛良钰不解的看着自己,笑着解释道:“是保护膝盖用的,想着大哥年后就要启程去京都赶考了,那时候京都还冷着呢,坐在考场里又不能随意走动,寒气从脚底上灌进去,人肯定受不了,所以就琢磨着弄了个护膝出来。”
筱竹手脚挺快的从内屋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副绣了翠竹的护膝出来,在护膝内侧还有个小小的钰字,以防到时候有人偷拿了没有证据证明这是自己的。
“大哥看看,这个怎么样。”
洛良钰拿在手里细细的看了看,笑道:“你这针线活做的越发的好了,就连这脾气也便的好了,这下为兄上京赶考也就安心了。”
兄妹俩说了约模半个时辰的时间,洛良钰这才离开了碧水院,身后的小厮手中正是拿着绣了翠竹的护膝。
洛思婉原本想直接避开的,但现在避开已然是来不及了,洛良钰一双酷似洛思瑶的水眸中满是冷意的看着她,洛思婉身子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心里想道,这洛良钰日后万一考中了,她的身份肯定会比现在还低下,若是让她去服软,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若是他考不上那该多好啊。此时她心里这般的想着。
转眼间,洛良钰已经走到了她跟前,高挑的身姿越发的挺拔了起来,再加上洛夫人从小就以凌家教子的规矩要求他,更是使得他周身有着一股贵气环绕。
洛思婉眼神闪了闪,强扯了嘴角:“婉儿见过大哥,大哥这是从大姐姐那儿回来么?”
洛良钰瞟了她一眼,嘴角温润的笑容仍旧不变,只是笑意并未达眼底,“正是,这大冷的天,你这是做什么去?”这里离碧水院尤其的近,难道她是来监视小妹的么?一想到这个,他眼底闪过一道狠厉的眼神。
“没什么,只是随便走走。大哥,我觉着有点冷了,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洛思婉自然知道自己不是洛良钰的对手,当下便选择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但她却不知道,正是她这带着些许心虚的神情更让洛良钰肯定她心怀不轨。
洛良钰笑了笑,“去吧。”
洛思婉行了个礼后,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匆匆的离开了这里。洛良钰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睛里光芒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略站了站,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携起他的衣角翻飞,本就生的俊朗的他,更是显得有种谪仙气息,彷佛下一刻他就随风飞走了一样。
“大少爷,这里是风口,咱们先回去吧!”贴身小厮洛甫皱着眉头说道。
洛良钰点了点头,手拢了拢披风,这寒风吹着确实冷,他在这里站了不到一刻钟,手脚便开始有些发冷了,小妹那院子里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改明儿得给她多送点银霜碳取暖才是。
洛思婉气呼呼的回到了自己屋里,一进屋门转身就给了自己贴身的两个丫鬟一人一个耳光,怒骂道:“两个小贱人,真当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呐。看到大房的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居然不告诉我,居然让我出了这么大的丑,来人,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让她们好好长长记性。”
萍儿与晴儿只觉得甚是冤枉,但二小姐的脾气她们贴身伺候的人极是清楚,脸上火辣辣的痛着,而她们硬是不吭一声,就连听到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也没有大呼饶命,身子只是稍稍的抖了抖,眼里在眼眶中打着转。
人家都说洛府二小姐,三小姐极为和气,当初她们刚进洛府时就一心想着要到二小姐三小姐房里伺候,但真的到她身边伺候后才知道,她们这对双胞姐妹的本性根本就不是外人所传的那般好。反倒是一向恶名在外的大小姐却确确实实的对身边的丫鬟好。
只可惜她们已经是二小姐的奴婢了,若是换了主子,外人只当她们是吃里扒外的东西,少不得践踏她们,倒不如在二小姐这里受气,等到了一定年纪,再到夫人跟前求了恩典配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便走进来了几个粗使嬷嬷,押着萍儿与晴儿就下去了,不到一刻钟,外面就传来了板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以及两个丫鬟低小的申吟声,显然两个丫鬟嘴里是被塞了东西。
二十大板很快就打完了,晴儿与萍儿早已晕过去,此时也被遣送回了下人房,照顾她们的小丫鬟叫绿儿,小脸带着婴儿肥,圆圆胖胖的看着甚是喜庆,再加上她年纪小,嘴巴又甜,倒是让宛院的丫鬟妈妈们都喜欢的不得了。
替二人收拾好了伤口,绿儿皱着眉头,嘟着嘴的看着二人,一见二人幽幽的醒了过来,连忙笑道:“萍儿姐姐,晴儿姐姐,你们可算是醒了。”
二人虚弱的冲她笑了笑,萍儿沙哑着嗓子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俩睡了多久?”也亏得她们素日里待人和气,所以这粗使妈妈打的时候也没有下死手,否则这二十大板打下来,她们现在还不一定能醒呢。
听着她这话,绿儿红了眼眶,“还说呢,二小姐也忒狠的心了,两位姐姐平时伺候的那么好,她居然也下得了手,若是换做大小姐,肯定不会这样,我可是听说前儿个大小姐屋里的宝娟姐姐摔碎了一个价值千两的白玉瓷瓶,大小姐也没有责打她,只是让人训斥了几句,罚了她的例银,如今两位姐姐又没有做错事,二小姐居然这么对你们,我真是替你们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