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青青 第二章 天花

作者 : 茂盛草

友良的家,在乡下,房屋建筑,坐北朝南,得山川之灵气,受ri月之光华,且左、右、后方均有大树环绕。这样,顺应自然,冬暖夏凉,有利于自己和家人颐养身体,陶冶情cāo。

五岁的青青,不少人夸他是个神童,如今他天天早晨读书: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ri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

这孩子天赋极佳,五岁前就能背能默写《幼学琼林》的天文篇了。

接着,在几个月后,他虽然不能全篇背诵默写《幼学琼林》,但他又能背诵,能默写《增广贤文》了:

“昔时贤文,诲汝谆谆。集韵增广,多见多闻。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知己知彼,将心比心。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青青昼夜不离妈妈,白天,他不是玩耍就是写字或睡觉。妈妈问他:

“三个七是多少?”

青青笑眯眯地回答:

“三七二十一”

妈妈又问:

“吃饭时,八个人一桌,有四桌,共有多少人?”

“四八三十二个人。”

“四桌人减去一桌人?”

“三八二十四个人。”

“三桌人又加五个人”

“二十四个人加五个人,二十九个人。”

妈妈说:

“又走了三个人。”

“二十六个人。”

妈妈说:

“青青,你会背诵《幼学琼林》中的地舆篇了吗?”

青青就背给母亲听:

“黄帝画野,始分都邑;夏禹治水,初奠山川。宇宙之江山不改,古今之称谓各殊。běijing原属幽燕,金台是其异号;南京原为建业,金陵又是别名。……”

妈妈说:

“我的好孩子,不想读,不想写了,就玩耍玩耍好吗?想睡了就睡一会好吗?”

“妈妈,就是读书、写字最好玩。”

“我的宝贝,来让妈妈吻一吻你的脸蛋蛋。”

孩子来到徐氏的身边,徐氏一把抱起自己聪明的孩子,左吻右吻都吻不够。

“青青,妈妈不知道‘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是什么意思,你能告诉妈妈吗?”

“爸爸说是宇宙起源,盘古开天地的事。”

“你还能说说‘昔时贤文,诲汝谆谆。’吗?”

“意思是前人写的好文章,诚恳地教育我。”

青青虽然这样聪明,但ru臭未干,一来到妈妈身边,只要一模妈妈的ru房,虽然没有吃到ru汁,但他也有满足感,这时,他就会放空心思而进入梦境之中。因此,徐氏总是让他模自己,让他亲自己,让她甜甜地睡觉。晚上,妈妈睡最里面,爸爸睡最外面,青青就睡在爸爸妈妈的中间。让爸爸妈妈爱个够,疼个足。有时候,他睡着了也笑,好像是故意笑给他的爸爸妈妈看似的。他一上床,就睡到天亮了也不醒,爸爸妈妈不叫他起来读书,他就在早上还要睡。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冬天来了。不是北风呼啸,就是大雪纷飞;不是冰天雪地,就是干冷干冷。就连太阳也失去了往ri的热情而变得懒洋洋,没jing打采的了。那山上的树木,光秃秃的,在北风中争扎。那田里的小麦,已经不见了,被大雪覆盖了……

徐氏给青青加了衣服,还在家里烧了火,给房子加温,让青青取暖。午后,还带青青到外面晒太阳,给青青讲故事。她的故事有时讲得青青笑嘻嘻的。

“青青,冷天好吗?”

“好!”

“怎么好呢?”

“冷的时候,感觉舒服。”

“你不能受冻,你不舒服了,就告诉妈妈,啊?”

“妈妈伤风了,就告诉青青。啊?”

“爸爸伤风了,就告诉妈妈,告诉青青。”

说曹cāo,曹cāo就到。

世事也怪,不说病,他们一家三口,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一说病,病就来了。

一天,青青突然很不高兴,饭也不吃,妈妈模模他的头部,哎呀,发烧呢!她肯定:儿子病了!

稍后,青青呕吐了,还伴有抽搐,怕光,头痛的症状,再去模青青的额头,热烘烘的,好烧好烧。怎么办呢?一下子把徐氏急坏了,她慌慌张张,赶紧从地里把友良找回来了。

“友良,友良,不得了了,孩子病了,你快回来!”

到底男人回来了,是家庭的主心骨回来了,他说:

“青青患的多半是天花,出麻子了”

徐氏也说:

“多半是!”

徐氏又说:

“天花是好危险的传染病,死了好多人,友良,你快请郎中啊,快啊!”

徐氏感到了害怕,她自言自语,边说边哭:

“不得了啊,青青病了,得天花了,不得了啊!”

他们按照护理天花患者的惯例,把青青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并让室内空气流通,又不让风吹到青青身上来,让青青吃营养丰富又容易消化的食物,让青青多喝开水。

于是友良急急忙忙请来了郎中。郎中说:

“这孩子患的是天花病。”

郎中除了对症治疗外,也怕青青患继发病,于是郎中在青青身上的每一处都涂了药,还要友良夫妇天天为青青洗澡,并在洗澡的水中加药,且要友良天天给青青的眼睛点药。他叮嘱友良说,要保持青青的身体清洁,以防继发其他的疾病,还要让青青多翻翻身。郎中看到青青痒得厉害,就亲自剪掉了青青的指甲。

由于天花患者出现高热、烦躁及虚月兑等严重的感染中毒症状,多数患者皮疹未及发展至疱疹,即可能已经死亡。

第三天,青青出现了皮疹。这些皮疹多半是身体上的显露部位,先出现在前额和手腕,继之面部和四肢,最后见于躯干,导致青青全身红肿,非常痛苦。友良夫妻看到了,很害怕,很担心。

本来友良夫妇自己患天花病的时候,也是很危险的。但他们现在觉得自己那时的病情,轻多了,没有青青这样严重,这样令人害怕。

郎中说:

“孩子的病情是正常的,不要急,只要对症治疗,加强防护,不继发其他的疾病,就没事。”

郎中一边说,一边用布把青青的手包裹起来了。郎中说这样做,目的是怕青青清醒以后,搔挠瘙痒的皮肤而引发其他的疾病。还说,只要不引发其他的疾病,就很正常了,要他们做父母的人不要担心,不要害怕。

青青高烧时,神智不清,迷迷糊糊的,非常吓人。这一天,他的皮肤起初在上午为暗红sè小斑,下午变为丘疹,很痒的,用手按时有坚实感。对此,郎中又是安慰他们夫妻说:

“不要紧,这也是正常的。”

第五天,青青全身出现丘疹,体温开始下降,周身症状减轻。接着青青身上的丘诊渐渐变为疱疹,中间陷进跟肚脐样的,全身皮肤发红。这样,友良和徐氏才没那么担心了。

到了第七、八天,疱疹渐渐地变成脓疱,这时,青青的体温又升高了。

到了第十天至第十四天,青青身上的脓疱逐渐干缩,结成痂盖,这时,青青的体温再次下降。青青的病情减轻了,父母的心里才好受点。

徐氏一次次地对友良说:

“友良,孩子病成这样,我是好害怕的。”

她和友良一次次地燃香拜佛,请求佛祖、观音菩萨保佑孩子平安地度过患病时期。还不时微闭眼睛,双掌合一,举在胸前,口里念念有词:

“菩萨保佑,南无阿弥陀佛!”

孩子病了,友良的心情非常沉重。他们之所以那样担心,那样害怕,是他们知道患天花病时,一不小心,就容易继发其他的多种疾病,如现代西医学上所说的败血症、骨髓炎、脑炎、脑膜炎、肺炎、支气管炎、中耳炎、喉炎、失明等,这些继发的疾病,有的致人死亡,有的致人残疾。如果出了疱疹没收得好,会在脸上留下终生不能治愈的麻子。

平时,他们喜欢青青。青青病了,他们时刻想着青青,他们一切为了青青。于是青青的成长,青青的经历,在友良的脑海里也是像江海的波涛一样,翻腾不息。

以前的一些往事,在友良夫妻俩的回忆中,杳杳冥冥、恍恍惚惚地还常常浮现在他们的记忆里面;他们自己少年时期的事情,有的也还记得清清楚楚。当年的小青青一天天地成长着,只要有人是喜欢他们的青青,青青就与谁都玩得来,玩得好,玩得津津有味、哈哈大笑。

小青青满四个月的时候,笑得如同太阳一样,天真灿烂。一抱着他,就不想放手;邻居们都喜欢他,陌生人也要亲亲他;晚上,院子里的邻居们,尽管是干了一天的活,累了,要休息了,但还是要抱抱他,逗逗他。青青常常乐得大家笑呵呵的。

青青的一举一动与友良他们不同,他拥有一份天使般的美丽、天真和活泼。他朝气蓬勃,仿佛他就是一只可爱的小鸟儿,仿佛他就是一只小鸽子:有一身洁净漂亮的白sè羽毛,有一对灵活机动的如意翅膀,能飞,能飞飞。和青青在一起时,友良他们摆动着双手对他唱歌:“飞呀,飞呀,快快飞呀!……”

青青在院子里的时候,每每有小鸽子围在他的身边。

小鸟儿呀,小鸽子,健壮得挺可爱的,它能离开妈妈,能飞得很漂亮。有时小青青一个人在安静的时候,听小鸟儿唱歌,看小鸽子飞飞,和小鸽子一块儿玩耍。

青青看到小鸟儿飞起来是那样的活泼,就伸出手来去和它交朋友,小鸟儿不领情,眨眼就飞走了;小鸟儿飞起来是那样的轻巧,当青青没有模到它的时候,就用目光追它,看它朝气蓬勃地飞飞,看它悠闲自在地走走;小鸟儿飞起来是那样的可爱,无论它是飞向哪,无论它是怎样飞,越看就越好看,越看就越想看;小鸟儿飞起来是那样的亲切,青青用热情的眼光欢迎它,它也飞来与青青玩耍,小鸟儿需要小青青,小青青也需要小鸟儿,互相之间,你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你;小鸟儿飞起来是那样的不知疲倦,一点儿也不累。看,一会儿它飞到了腰门上,一会儿它飞到了小树上,一会儿它飞到屋顶上去了,一会儿它又飞到了青青的身边,和青青重新交成了朋友,捉起了迷藏。后来,它可能是想和青青比飞翔,青青不能飞,于是就干脆不和它玩了。于是,小鸟儿又飞到了它的妈妈身边,可能是吃nǎinǎi去了吧。

那只可爱的小鸟儿,友良他们管它叫飞飞。自从小青青有了小鸟儿飞飞这位朋友以后,就有意无意地自自然然地学了小鸟儿飞飞的飞翔本领;也可能是小鸟儿飞飞把自己的飞翔技能自愿地教给了友良他们的小宝宝:看,每当他们拍着双手想抱青青的时候,青青就像小鸟儿起飞的样子,把双手当成了翅膀,向着他自己的父母,笑呀,跳呀,飞呀,飞呀!

现在,小鸟儿早就长大了,小青青却躺在床上,昏昏迷迷的。他心神无主时,因为他友良是一个信仰和崇拜仙佛儒的人。当时,尽管已经是深夜了,但他还是点燃了香烛,向天地,向心中的仙佛儒元尊下拜了:

“请求天地,请求仙佛儒元祖,保佑小青青安然无恙。”

敬神以后,因为是深夜,他马上去睡了。当晚,友良梦见了仙佛儒三尊。太上老君笑嘻嘻地说:

“青青快好了,你不要为此担心了。”

佛祖也笑容满面地说:

“友良,孩子的事,你放心吧。”

儒祖听了仙佛两祖说的话,也说话了:

“你是我的好学生,但我救不了你,不要怕,你夫妻来世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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