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顿看到苹果掉到地上,就深思为什么没往天上掉,为什么自己看见苹果就想到它的香味;瓦特看到烧水壶冒热气,就想到气体的力量,而皮三定只知道开水止渴。”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人看起来的角度和深度不一样,结果就是二码事。
对甘林来讲,李二还是个陌生的未知数。此刻这位大唐皇帝,中华历史上数一数二的人精,就是挂在自己头上的苹果,就是推动大唐王朝滚滚向前的蒸汽机头。
有了融入大唐朝堂一展拳脚,为万千生黎做点实事的念头,甘林突然对李二有了深厚的兴趣。人们常说兴趣是成就事业的开端,有了好的开端并为之奋斗,以后的路就会走得不寻常。
寻常不寻常的且不多讲,甘林决定先从最寻常的事做起:征服李二的胃!
厨下有做好的红烧肉、辣子鸡,这本来是给两位门神爷和程知节元帅准备的。
一天前泾阳帅府的亲兵就打马来报,说尉迟元帅奉旨回京面圣,定的是今天早上到长安。中午陛下设宴款待原天策府旧将,元帅过不来。晚上和秦叔宝、知节一同来甘林府上再聚。
昨夜忙了大半宿,对这几位护犊子的老帅,甘林一点不敢马虎,打仗没说的,这嘴上也是标准高、要求严。尤其是尉迟元帅,自打在泾阳里品尝了辣子鸡,一天不吃就发火。甘林抽空把帅府里的厨子给教会了,才算月兑了身。
叫薛仁贵赶快盛了辣子鸡装好,看看日头,现在赶进宫还能给李二和各位叔伯加几个菜。
薛仁贵上午也刚从宫里出来,李二对“大唐地形图”沙盘深表满意,尤其夸他把大唐的“北海”抠得有模有样,和自己大业八年随父北巡时见到的形状丝毫不差。
仁贵抱着飘着辣香的粗陶大盆来到甘林身边,看看四下无人:“候爷,尉迟元帅让皇上狠狠尅了一顿!”
“嗯,什么?”
尉迟元帅功在社稷,向为李二所信,怎会突然翻脸?!
看着甘林一脸的困惑和惊异,仁贵压低了声音,把刚刚在午宴上发生的一件令人费解的事告诉了甘林。
中午李二在承恩殿设宴,让中书令宇文士及坐了右首第三位,却不想惹恼了尉迟元帅。门神爷怒喝了一声“你有何功,竟居我上”,竟对宇文士及挥拳相向,坐在两人中间的任城王李道宗好心起身劝架,却挨了元帅数拳,且伤在脸上。
李二当场大怒,面色铁青地训斥尉迟恭道:“朕读高祖本纪,见到诛灭功臣一节,常深以为憾,引以自诫,欲与众卿常保富贵至子孙不绝。然则朕不为高皇,卿等也莫为韩信,若屡屡犯法,朕虽不欲为汉高亦不可得。国家纲纪,唯赏罚二项尔,非分之恩,不可数得,卿等亦当勉自修饬,好自为之,无贻后悔!”中书令宇文士及任城王李道宗
这一番杀气腾腾的诛心之言顿时令满殿文武战栗不已,一向胆大如斗的尉迟敬德竟也叩头不止。
“咝,不对啊!”
甘林猛然想起月余前由泾阳率三万虎骑军增援长安,临行前尉迟门神拉着自己的手对他讲过的话:“追上颉利,搞定他,老黑可等着你的喜讯,等着皇上的大巴掌呢!”
当时就觉得奇怪,没听明白,莫非当时“大巴掌”之语,落在今天这件蹊跷事上?
“盛了,盛了,把鱼和肘子也盛了带上!”
甘林冲着厨房里的皮三定大声喊着,这两样本是备着晚上专用的私房硬菜,甘林决定全砸到李二的胃里,怎么着也不能让尉迟元帅着了李二的罚。
所谓轻者,重之端;小者,大之源。选择从“一根羽毛”起步,既是一种人生智慧,也是曲线讲情的最佳方法。
看着盛出来的东西比预想的要少,不管怎么问,三定就是低着头不说话。甘林跑到厨房一看,程处默两口子不知啥时候闻到味抢先一步,坐在矮凳上正一人一只大肘子互相喂着秀恩爱。
靠,对付这俩口子,就得来个“卷包会”:
“锅里的盘里的碗里的,全给我盛了,带上。通知几位元帅,晚宴地点另行通知,‘曳雷刺’为号,单线联系!”
打马入宫,后面紧跟着一辆红呢围幔的马车,车里皮三定抱着大酒坛,薛仁贵护着四五个特制的大食盒。
杀气腾腾直奔皇宫,贿赂李二的胃!
……
还是来晚了一步,承恩殿当值的太监说半个时辰前大宴刚刚不欢而散,皇上饿着肚子,一脸怒气地回了寝宫。
饿着肚子?咱不就是来干这个的么!
酒往地上一放,食盒一打开,光从老太临流得象河的口水,小太监尖叫着“皇上,皇上”一溜烟地往后~宫跑的阵势,甘林就知道,现在的承恩殿是他的地盘,他作主。
昂首挺胸走到大殿正中,指挥着众人清了残杯剩盏,拼出几张桌子。咱候府节俭,没有精致的盏碟,一应粗瓷海碗,那一尺长的红烧鲤鱼、五斤重的辣油肘子、粉蒸大肉丸、黄亮这的辣子鸡,还有夏日里腌的笋干,更有新酿的桂花酒已拍开了封泥,竟将三第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刚刚布置齐当,李二拉着尉迟恭、秦叔宝,两位门神爷,还有程知节,房杜,长孙无忌就从后殿吵吵嚷嚷地杀了过来。
“就知道横水候有这份孝心,敬德还说红烧鱼是候府私密菜,朕吃不上,怎么样,那五十两银子又输了吧?!记帐,月底一块结,黑帅可还欠着好几笔呢!”
这是李二的声音。
“皇上的鼻子实在了得,这还隔着几道宫墙呢,就闻出红绕鱼的味道了!”
尉迟门神熟悉的声音里一如往常的欣喜和洒月兑,这让甘林心下大安。
“说是还有整只的猪肘,这却不知如何下嘴,得上横刀还是三棱刺?”
长孙大人刚刚进入甘林的友情圈,说点食家的外行话也正常,以后他会越来越老道。
身后叭哒嘴的,是一向配合默契的房相和杜相,现在俩人啥都较着劲,你来二下,我必来三下,还更大声。
……
甘林还未来得及向李二请安,李二就一脸严肃地直奔着殿中央的大桌而去。身后诸人也似根本没看见有甘林这号人,拥着李二从甘小子身边脚不沾地地跑了过去。
后头有两个落了单的还有点读书人的样,冲着甘林拱了拱手。只是怎都伤了:一人腿脚不太利索,**上有几个特大号的脚印;另一人腮帮子上贴着块大小正好的膏药。
薛仁贵轻声指点着:前者是第一受害人中书令宇文士及,后者乃第二受害人任城王李道宗……
许是声音有点大,入了两位的耳,俩位立即头昴如马,胸挺如熊,一副自豪无比的牛叉样。前者诸人已冲到桌边,听见身后夸张的“哎哟”声,也稍稍让开一条缝,以示对为国受伤者的尊重。
此刻的承恩殿,要不是那几个围在四周掩嘴窃笑的太监,就与长安城兴仁坊最火的酒肆没什么区别了。
撸袖子捉筷子的就算着了圣人点化的斯文人,直接下手干的占了大多数。
十个人不到,却也鼎沸,将桌子围得水泄不通。
李二先自含着肉丸、抓着大肘子,占了先机,正准备宣布开始,桌上已是筷头点点,那条大鱼更只剩一副骨架。
“我叫你早些出来的!”
尉迟元帅不住地埋怨叔宝元帅,两位门神爷刚才只略略迟疑了一下,就让李二和房相一腚给撅到了半边。现在好容易寻个空,倒象两根竹竿一般插了进去。
宇文士及和李道宗进入角色慢,不占优势,急得“哎哟哟”大声叫唤着,还把脸上的膏药指给程知节看,提醒元帅要照顾伤者,怎么也得把那辣子鸡让上几块。
甘林笑笑,紧赶着几步上去,冲着李二扭动的大腚大声报了名号:“臣横水候甘林请皇上移驾!”
如是者三,没反应!
放弃了唤醒李二的念头,钻进个脑袋看着程知节元帅已在桌上占了头锋,不用自己操心,其他人各由天命,也不用操心。甘林凑到正在外围向内突进的尉迟、叔宝两位门神爷耳边:“元帅,咱到那边慢慢用!”
嘴里正咬着鱼头嘬得“啾啾”响的尉迟元帅顺着甘林手指方向一看,大殿南角还有张小桌,也布满酒菜……眼睛一亮,正想拉着叔宝过去,目光扫过,却和李二的眼光相碰。昨夜的一番深谈,今天的默契配合,显然进一步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李二向他点点头,温和一笑,满是赞赏,让元帅的心中又生出一阵暖意来。
正在感动的当口,李二这厮突然把手中的大杯一扔,提起龙袍,一道黄光闪过……
等尉迟元帅从感动中回过味来时,李二已在丰盛无比的小桌当中坐了下来,冲他举了举杯,满是得意地撕下肘子上肉最厚实的部位,放在嘴里大嚼了起来。
看着李二脸上各条肌肉全体动员,挤得炯炯有神的龙目也不得不眯到最小,门神爷嘴里的大肉丸子有点噎:靠,又着了道了!
那一年,元帅正青涩!
胳膊一拐正喝得脸红耳热的秦叔宝:“二哥,换战场,再不去渣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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