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林做完了扩胸运动,有种想讲故事的冲动,这马上要当唐军总教头了,自己的那点事迹还未遍传长安,日后如何扬名立万?
转头看看空旷的大殿上,二位门神爷满脸威严地闭目养神,不敢打扰;李二趴在桌上梦了周公,大桌下躺着的三位更是打雷都不醒;再看那边,皮三定不理人,薛仁贵装聋哑。
哎,知音难觅,阳春白雪的高雅之士,注定孤独!
大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满脸稚气的小太监探进颗头来,甘林大喜,赶忙招手:“你,就是你,来来来!”
刹那间,诺大的承恩殿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小太监浑身一震,转身大呼:“安公公,你们快逃!”
皮三定和薛仁贵的大泪都快下来了。
靠,甘林纵身上前,一把拉开大殿门,哗地一声,十几个在门外偷听的太监摔了进来。
“咣叽!”
一个老太监手里捧着的香炉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地上不住滚动。
没想到一网下去,捞到这么多虾米,甘大帅不禁脸蛋泛红,胸脯急剧起伏,眼睛瞪得滚圆。冲到门口左右看看确无漏网之人,回脚一勾,两扇大门迅速关闭。
听得身后大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失足成恨的太监们只觉一股寒风吹来,直往脖子里灌,凉飕飕的,仿佛这吹的不是风,是在吹刀子。
甘候爷很热情地表达了欢迎,同时也反复重申了私自逃跑的严重后果。随后清清嗓子,在众人悲摧的目光中开始讲了起来。那个惹出事端的小太监,脑袋上更是着了无数个爆栗。
看着眼前地上坐着的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听众,神态虽是各异,但脸上全是惊恐。甘候爷打定主意,以大唐骑兵统帅身份讲的第一堂课,一定要出彩。就算是没卵蛋的,听了本候爷打突厥人时的机心谋略,斗智斗力,也定得热血如沸,齐声叫好,嗷嗷叫着去杀敌!
这一讲起来,果是精采纷呈。甘话痨是眉飞色舞、口干舌燥;底下的受害者们却哈欠连天,巴不得早点结束。那几个年纪大的前隋遗老,实在坚持不住,相互努力支撑着,才算没有晕过去;只有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小太监耳朵伸得老长,非但没有漏掉一个字,还刨根问底,问东问西,不时和甘大仙热烈地互动着。
“您到底把颉利的阏氏怎么了,他要带二十万人马追杀您?”
甘林示意小太监别问那些根本不可能理解的问题。
虽然许多问题没有答案,可小太监还是觉得甘神通的传奇经历比安公公讲的鬼故事好听多了!
“叶嗵!咋嗵!”
就在众人握紧拳头准备杀了主讲反出大殿之际,两扇沉重的大门猛地被撞开了,从门外直接扔进来几个公子哥模样的人,你挤我压的,乱作一团。
惊变骤起,殿中众人趁着甘林惊愕之际,起身就跑。小太监坐在地上还等着甘主讲下回分解,被身旁的好心人一把抱起夺路而逃。
……
“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可是全到了?”
这是李二威严的声音!
惊得甘林转身一看,此刻的李二脸上已在桌后正襟危坐,直视着殿外,双目中精光暴射,目光仿佛要穿越时空一般,直透无极。
两位门神爷也是腰杆挺得笔直,一人一边坐在桌旁,给李二撑着场子。
“是,陛下,全齐了!”
伴着浑厚的男中音,程知节一脚跨进大殿,冲着李二躬身而答。
“很好,横水候,看看你的这几个兵!”
李二冲着甘林一点头。
“我的兵?”
甘林心头一跳,看着地上那几个人渣,这不会就是李二说的大唐精锐吧!
“孽障,还不自报家门!”
房、杜和宇文士及、李道宗不知何时已然从桌下爬了起来,走到李二身边垂拱而立,房相用手一指正蠕动着爬起来的那几个公子哥,怒声而喝。
这酒说醒就醒,真是奇了!
甘林对唐人神经系统的修复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看来“牛伶醉”还得再多蒸馏三遍,纯度、烈度都不够,下次按“闷倒驴”的标准来!
“起来吧!”
对地上的人渣们,李二却是好言宽慰:“你们都是联的子侄辈,现能明悟,主动找到知节元帅投军,联心甚慰!”
你姐,还有点公德心么,哥几个正在“莳花馆”快活,先是冲哥被程老黑提着脖子捉了起来,后来就是羽林卫的虎狼将小爷一根麻绳挨个捆了。
这也叫“主动投军!”,睁眼说瞎话啊!
“皇上,我们是被这黑汉硬捆来的!”
长孙冲心里叫着若,也是仗着自己的老爹是李二的大舅子,平日里也常见到李二,不认生,扯着嗓子带头嚷嚷了起来。
话音未落,程元帅的大巴掌就带着风过去了。
“你等过去的事,朕不想深究。可是,若在横水候手下还不安生,联也就不必再给你们的父亲脸面了。可听清楚了?!”
着了程知节一记巴掌,又听得平日里还算和善的李二如此不近人情,长孙冲先是一怔,续而公子哥的顽劣本性毕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皇上,按大唐律令,袭爵长子可不从军!您难道忘了?”
“枉你父平日里没少给你讲道理,真的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二一拍桌子,怒声而喝:“袭爵长子不从军?大唐那条律令讲着须得长子才能袭爵,朕看你弟涣儿却是懂事,怎么着,是不是想让朕过问汝家事?!”
听得李叔父真是动了火气,看见那边尉迟元帅也在撸袖子,长孙冲白了白眼,没敢再言语。
“没听见房相的话么?全都报上名来,让横水候认认你们!”
杜相上来,很明智地先把儿子手上的十个金戒指全部没收,又点着其他人的脑袋,再次强调着要求。
“杜构”
“房遗直”
“李崇义”
“长孙,长孙冲”
几个人渣的名字刚从嘴里吐出来,甘林就觉得仿如炸雷鸣响于耳际,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身子摇摇晃晃,差点摔倒:“皇上,臣臣臣有罪!”
对这几个打击力相当大的名字,甘林并不陌生,他们的人生轨迹各不相同,三十岁前吃喝嫖~赌、玩玩乐乐,而立之后,却都不约而同、心无旁骛地干起了同一件事:谋反!
靠,当不成唐军总教头也就算了,犯不着收几个未来办大事的家伙作徒弟,日后东窗事发,倒到根上,难保龙头老大不生疑:几个从小规规矩矩可人疼的后生由何处生的豹子胆,学的屠龙技?
傻子都能发现,他们的人生轨迹有一个交叉点:从甘林而学!
学的什么,大是可疑!
当下甘小子膝下一软,跪在地上,打定主意先说自己有罪,争取主动。
“世家功臣之后难免恃功顽劣,爱卿尚未接手调~教,何罪之有?!”
李二看见甘林趴在地上,赶忙好言宽慰:“练兵先练将,你先拿这几人试试手,等兵马齐备后,你再放手……”
未等李二说完,甘林已从地上弹了起来,阴鹜的目光在长孙冲、杜构等人身上一扫。花蝴蝶们立即感觉一道目光如剑,唯有低眉顺眼的份。
甘林却是平视之,无喜无怒,仿佛他骇人的目光不存在似的。
“三定!”
回头轻喝一声。皮三定立即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盘子收成一摞抱在怀里快步走了过来。
长孙冲低垂的头颅抬了起来,在甘林身打量着,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暗道这下有甘林好受的了,找帮手也没用,你能把小爷怎么着?!
心里想着,嘴上却骂了出来:“哪来的土鳖,还能把小爷的鸟咬了!”
甘候爷把大袍一月兑,上去就是一脚,把长孙冲掀翻在地上,皮三定就象自动供弹系统一样,及时地把手中的盘子递了过去。
刚才候爷一勾指头,三定就知道要开打了,仁贵更是很懂事地给李二呈上了两粒绵花球。
李二塞上耳朵,对甘林与两位跟班之间的默契和悟性,他很诧异,也很赞赏。
“啪”
“啊!”
随着盘子在头上炸开,惨叫不断:“你姐,你打错人了,不是我,该打长孙冲,打长孙冲!”
杜构捂着脑袋,指缝中一缕殷红,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住口!候爷从来最讲规矩,这是按高矮个来的!”
皮三定暴声怒喝,浓眉含煞……
“啪”
“啊!”
……
杜构个子高,人长得俊,在青~楼里颇得关照,现在不想“高富帅”却因此霉运高照,先挑头吃了皮肉之苦。
长孙冲和其他几个人赶忙把脖子尽量往回缩,以使自己看得更矮些。
“都莫急,挨个来,一个都不能少喽!”
甘候爷打得兴起,掂着手中的大盘狞笑着。
“啪”
“啪”
“啊!”
瓷片飞溅中,惨叫声应手而起,甘林明白,李二不仅才气不凡,更精通权谋之术,要想不把祸事揽在身上,此刻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李二不好对付!极不好对付,可小爷也不是白给的!
“啪”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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