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皮三定泪都下来了,怕他误会自己呃屁了,薛仁贵赶忙伸脖把嘴里的冰咽下肚,长吐了一口气:“太凉、太凉,候爷也是,急着自己要先尝,那不打我的脸么!”
“你刚才说有点咸?”
甘林抬眼问了一句,捏着下巴作深思状,酷酷地样子让人想吐。
“可不是么,下面那几块咸得齁人!”
薛仁贵一边干呕一边小声嘀咕着。
靠,旁边的人无限同情地看着第一个吃螃蟹的勇敢者:废话,有些咸,洗脚盆,能不威么?
皮三定身子一软,把紧抓着薛仁贵胳膊的大手松开,又在他胸脯上捣了几拳:“看你个怂样,不就是臭脚丫子味么,还以为你挂了呢!”
咸不咸的甘林心里有数,他前前后后将仁贵细细打量一番,确定无异象,拧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
刚才皮三定他们拿狗做实验的局限性很大,它的肠胃和人就大不相同,就算人吃了不死,但头疼脑热拉肚子的,也是件麻烦事,他本想自己亲试,不料仁贵却抢了先,从现在的情况看,制冰试验,成功了!
大唐历史上的第一块人造冰,诞生了!
看着长孙冲他们几个捂嘴直呕,甘林一人腚上给了一脚:“这本来就是厨房装盐的盆,当老子的脚是咸猪蹄呢!”
“噢……”
薛仁贵那边长长地吁了口气。
“哈哈哈……”
众人一边闪躲,一边抓抢着盆里的冰块往嘴里塞。
嘎嘣嘣,随着冰块在嘴里融化,一股清凉直沁心底。
有了冰块,剩下的问题就好办了。
别以为本候爷也会去卖什么冰疙瘩,还一两银子一块,那是没脑子的奸商所为。咱出手就得是高附加值的尖端产品:直接上水果刨冰、三色冰激凌、蛋筒,让大唐的子民一跃千年,与后世同步。
其实甘林打心底里羡慕唐人,看那水果,一点农药都不打,全是农家肥顶出来的,一个比一个色正味香。不说别的,就那汉中产的大苹果,放一个在屋里,满室清香。牛女乃,就更不用说了,一碗女乃下肚,半天不饿,女乃皮子厚得能当窗纸使,还全然不用担心女乃里有三聚氰氨之类的高智商添加。
这些可都是做刨冰、冰激凌的上好原料。
真正幸福的,是唐人!
……
“候爷,咱今儿去哪?”
刚出府门,皮三定就一马当先冲在前头,享受着策马小跑的畅快感觉,回头问道。
“候爷说了,去长安最热闹的地方。”
杜构策马冲出,抢答着。
甘林嘿嘿一笑,马鞭向前一指:“对,西市,长乐坊!”
昨天制冰成功后,又指挥着大家接着忙活了半天,终于算是把刨冰、冰激凌和蛋筒等主打产品悉数制备了出来。今天,甘林要带着制作班子杀到长安最繁华的地段,先盘个门脸,再大展拳脚。
长安,即将会因为这些冰冷的逆天之物而沸腾,随后,真金白银将如流水般涌进大唐的左、右府库。一想到李二躺在大库的金银堆上,笑得只见牙不见脸,甘林又往赤骏马的大腚上抽了一鞭子。
商界、商战,甘林对这些词儿并不陌生。在前世,商界就是他的滑铁卢、伤心地;而屈指可数的几次商战驳火,更是片刻间掳掠了他少得可怜的资本。而现在,卷土重来的他要把所有的对手杀得七七八八,实际上根本没有对手。
哼,甘牛叉已经有些迫不急待了。
薛仁贵看着甘候爷身着簇新的白色襕衫,头戴软脚幞头,下穿宽口裤,足著软薄靴,全身上下涣然一新,典型的大唐成功商人打扮,觉得有些滑稽,咱们这位候爷扮啥象啥,也是一表人才,难怪上次进,太上皇还问起候爷有无家室,听说是想张罗着把哪位公子许给候爷。
长孙冲跟在后头,满脸的不相关。要去就去“莳花馆”,长乐坊无非就是喝个酒听个曲的,干素没荤,哪是爷们呆的地儿?!
“长乐坊”位于西市,是长安城酒肆集中之地,大概相当于北京的三里屯或者重庆的南滨路,这个地方不管是在唐代还是二十一世纪,一直非常有名。
远远看着“长乐坊”一个挨一个迎风招展的酒幡,甘林唇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来到长安城已经二个来月了,甘林却还没好好的逛过长安的两市。除了为了筹备“同文馆”的事和薛仁贵匆匆来过几次东市,最有名的西市,却连去都没去过。
西市还真是长安聚财之地,人气超旺。
步行的、骑马的,牵骆驼的络绎不绝,把宽阔的西市大街挤得水泄不通!
圆顶,尖顶,方顶,各式各样的帐篷和房屋,充满了异域情调。
一行人行走在西市,放眼看到的都是胡商,入耳的都是胡音。如果不是各个店铺上那中文招牌,外加偶尔穿过的不少买东西的汉人,甘林都要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别的国度。
赤骏马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鹰鼻深目的胡人,在头前走得快,三转两转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甘林身边只有杜构相随。薛仁贵、皮三定和长孙冲等人落在了后面,伸长了脖子着急地向前瞅着。
甘林微微一笑,自顾自地打马向前。
自己一身便装打扮,身后却跟着两个腰挎腰刀,足蹬官靴的跟班,这种搭配,不是押解要犯就是王公贵族微服出行。别说是去盘店,就是买个烧饼,都得被店家多宰几个铜板。这杜构跟着却是合适,满脸的油滑,让人一见就想捂紧钱袋子,没安全感。
谈判,对方先没了安全感,后面砍价的事就要顺当得多。
“爷给钱!爷给钱!”
甘林缓辔而行,正朝街面两边的门脸房张望着,突然衣袖处一阵轻扯,一个奇怪的要钱声在身后响起。
“没眼的东西!快放开!”
甘林还没回头,身后已经响起了一个骂声。
随即袖间一轻,抓着袖口的东西已经松开。
甘林回头一看,身后是一个身穿青色官袍的中年留须男子,身材矮小,满脸的市侩气息,正躬身骑在马上,臂上站着一只赤喙乌身的大鸟。
“下官见过候爷!小鸟儿不懂事!骚扰候爷了!”
那男子谦卑地弯腰又道了一个歉。
“候爷、鸟儿?”
甘林奇怪地喊出声来,杜构在旁边却是嘿嘿地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
甘林自己也不禁笑出声来,刚才说得急了,两句话合成一句就变了味。
“咳”
甘小子轻咳一声:“你如何知道我是候爷?”
“下官看得候爷腰际的鱼袋垂穗,暗自猜的。看候爷天庭饱满,满面福相,想必也不会有错,就斗胆搅扰了!”
那人躬身款款而言,甘林不禁又上下打量起此人,看对方服色,仅仅是一个青袍低级官吏,却能在人流中一眼识破自己的身份且对答如此得体受用,看来也是宦海中滚打多年的油子……
再看他臂上那只鸟明显不是鹦鹉,他怎么能说刚才责骂这只鸟牵了自己的袖口。该不会是自己抓了我的袖子,再装鸟的声音来,莫非是有意结交……
看着甘林满脸怀疑,旁边的杜构十分兴奋地叫嚷了起来:“候爷,还真是只鸟!”
头上挨了一巴掌,杜构一伸舌头:“鸟,确是只鸟,刚才我亲眼看到那只黑鸟竟然说了人话,抓住你袖子的也是它!”
“是的,候爷!”
那青衣官员点了点头。
甘林眼中一亮,能将鸟儿训得如此乖巧,也是不俗。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下官江通,如今官居西市丞!阁下应该就是新进的甘候爷吧!”
江通脸上露出一个崇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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