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儿一直在说,什么丑事趣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拿来说,云奎一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喝掉她替他斟上的酒,他从来不知道她会有这么聒噪的时候,像只不停叽喳的喜鹊,她的说话声,笑声温暖了整个静谧空晃的倚枫院。
云奎突然觉得头好像有点昏,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该不是要醉了吧,不等他说话,整个人就扑倒在桌子上。
“喂喂,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芽儿推了推他,没有半点反应。
芽儿一把扶起他,向屋内走去,真重呀,花了好大一阵力气才把他扶到房间床上躺好,把他鞋月兑了,丢到一边,盖好被子。其实这酒并不是很烈,只是芽儿在里面加了一点料,她去参观药良的宝贝时,药良送来两个瓶子给她,其中一瓶就是今晚用的这个,无色无味的迷药,药良跟她承诺过,这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迷药,无色无味就是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先发现,一点点就足够睡上好几个时辰。
芽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和碗,“杨奎,对不起了,只取你一点血,不会伤及你性命的”,刚执起他的手,芽儿却有点犹豫了,杨奎远没有她想象的强壮,有力的手腕却带着点纤弱。
一阵冷风刮来,芽儿瞬间清醒了许多,世子府她不愿再待下去了,能在临走之前救冷飒一命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只是取一点点血,又不是要他的命,芽儿这般劝着自己,终于握紧匕首挨近了杨奎的手臂,她仍只愿称他作杨奎,即便他是山贼,但那会他们可以称得上是朋友,而今这中间却塞了太多太满了。
鼓起勇气,长吸一口气,右手握紧匕首,左手抓住他的手腕,使劲一划,“兹”一道血口子应声而出,血像出闸的水一般喷涌而出,芽儿赶紧拿碗接住,云奎真的跟睡死一般,整个过程半点反应都没有,不一会,一小碗血就差不多了,芽儿赶紧挪开碗放好,拿手帕死死按住伤口,芽儿喘气喘得厉害,好在不一会那血似乎就止住了,慢慢地不再渗出来,芽儿在他伤口上撒了药,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白布缠好,把血倒进水袋里,再清理好屋里刚刚不小心弄好的血迹,弄好了一切,芽儿这才松了口气。
书桌上正摆着白天画的那幅枫叶,芽儿提笔在上面提了一句诗,“枫醉未到清醒时,情落人间恨无缘”,就这般吧,杨奎,云奎,山贼,世子,再见!
芽儿拿了他身上的令牌,这个时辰没有令牌是出不了府的,拎了两件衣服,一点银两就出了房间,想偷偷叫上红香一起离开,刚走到门口,红香竟然正好从外边,“红香,我们走!”,芽儿不愿多做解释,直接拉上她就走。
“姑娘,你要去哪”,红香看她拿着包袱,挥开她的手问。
“你别问了,我要离开世子府,你和我一起走”,芽儿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臂。
“姑娘,一定要走吗,能不能不走?”,红香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