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年华错落成殇 第七章 忘记之后,回忆之前(二)

作者 : 玻璃的天使

加长版林肯,经过漫长的跋涉之后,终于在四叶草前停了下来。『**言*情**』

危扔掉了烟头,吐了一口烟息之后,打开车门,下车,轻轻打开车门,却看见南希静静地躺在座椅上,浓浓的酒精味萦绕在她的周围。看着南希的这个样子,危全是心疼,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如果他能想到解决的办法,那他也就不可能成为这个叫做危的男人了。

他与南希,承受着相同的楚痛。

他走进车厢,扶起南希的头,触碰到的,却是湿成一片的头。南希在这场梦中,流了好多好多的泪。

尽管,她说过,她再也不会流泪了,可那始终只是伪装起来的坚强,危一直都知道。

他,只是,只能是,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然后,轻轻抱着这个透明的脆弱的玻璃天使,走进四叶草。

一星烟火,在二楼总裁办公室的窗前燃起,安排好南希之后,危站在玻璃前,默默地一个人独自抽着烟。

cd机里反反复复播着那些老歌,他却没有心思听。一缕一缕的白色的烟从他的嘴角溢出,然后慢慢升空,连成一株瘦小的曼陀楼花藤,花枝招展,婀娜妖娆,最后消散在空气里,死在了伤悲的音乐声里。

危,伸手模了模额头一直缠绕的绷带,许久没有换,都有些粗糙,有些刺手了。

绷带下的秘密,就像他的过去一样神秘。

人,不一定会成长为更幸福的人,或者更加擅长去爱人的人,但人都擅长恨。

爱与恨,原本就是那么分不清界限。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灰街以西的,幽暗深邃的小巷,经历了多久的沧海桑田,没有人知道。经时光淘洗所遗留下来的东西,是那么的饱含深情和耐人寻味,每一砖每一瓦,都写满了那么多那么久远的故事。

狭长的阴湿的巷子,安心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其中,凸起的石子,不得不让她小心翼翼地走着。

灰街以西的,宽阔沧桑的石子马路,就像是灰街这条永不会愈合的伤口所延展出来的脉络。它们深入西城,然后深深扎根,就像是触角一样从西城吸取着营养,经过灰街的合成,变成养分供给东城这颗繁茂的大叔。

坎坷颠簸的马路,一辆黑色的大众车摇摆着身子,极其不情愿地爬行在这条落寞的大道上。『**言*情**』

安心望向路的尽头,从遥远的地方投来一束充满温暖的光,照亮了她正在走的这条路。

这几天,她的生活并不平坦,人生就是一条路,究竟要怎么去走,最终还得自己去选择,去决定,就像她,习惯了走在这些没有人的小道。她并不后悔,就像她,为了某些东西,和东城的那些势力对抗,她也不后悔。

也许,现在的道路并不顺畅,但她相信,她总会走过这些布满荆棘的凹凸不平的小巷,走到这条路的结尾,走向那结满曙光的尽头。

黑色大众,望向马路的尽头,笔直的大道的尽头处,延伸出数条小巷,分成更小的根,每颠簸一下,就出一声申吟,动机的声音在嘶吼着,它就像一头满腔怒火去没地泄的狮子。

小巷的尽头,安心踏入那片期许已久的曙光。

马路的尽头,大众终于走到了辛苦的征途的结尾。

然后,是这场,没有约定却是必然的相遇。在这些偶然里,是不是却包含了更大的定数?安心不知道。

安心站在巷口,望着这辆还在挣扎,出低吼的落满灰尘的黑色的野兽。开门,在很用力的一瞬间被撞开,吱呀着抖落一地尘土。然后,从驾驶室钻出一个男人。

黑色的西装,戴着墨镜,锃亮的皮鞋,一脚踏在石子路上,惊起好多好多的尘土,飘荡在空中,白色的衬衫,领口开的很开,可以看到强壮对的身体上,着形状各异的身。

然后,车上陆续钻出几个黑色的西装的人。

男子,抬头看了看当空的太阳,然后取下墨镜,模出一张纸,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怎么这么热?

安心,彻底被这群来历不明的人当成了空气,不过,这些并不属于西城的人,来到这个破碎的世界,又是那么恰巧地遇见了自己,那,这几乎就是与自己有关了吧?她想。

也许,被当做了空气,会是逃离的好机会,可是,如果真的是与自己有关,那逃有什么用呢?

是自己的命运,那不管结果如何,都认吧。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

嗯,这整件事原本就是个错误。

牢骚完了,男子在兜里模了半天,然后模出一张照片,放在安心的面前,仔细地对比了一下,然后说:安心?

安心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她依旧沉默着。

有时,沉默是一堵墙,在墙里,不管外面的世界怎么风云变幻,她都觉得安全,也自由。

在得到安心的无声回答后,男子棱角分明的脸,瞬间显得有些尴尬。

好吧,就当你默认了。男子把照片轻轻放入兜里,他仔细地注视着这个叫做安心的瘦小的女孩,这样的结果多少有些意外。这样瘦小的女孩子,根本用不着他出手,只是,这只是一单生意,而已。

——钱,是种不错的东西。

好吧,简单来说,我们来自东城,有人出钱让我们出手,我想该怎么做,你懂吧?

安心依旧沉默,只是眼神变得犀利,坚定,凶狠地望着他,就像,就像,一只遭遇到了强敌的,猫。

眼神正泛着光。

男人愣了一愣,看着这个样子的安心,男子终于透过她的眼神,看到了那瘦小的身体里所蕴藏的巨大的力量。他终于知道,让他们出手,是有原因的。

他轻蔑地笑了笑,然后,轻轻地点燃了一支烟。这样的安心,是一个值得他尊敬的人,至少在面对他们这种让人厌恶,让人恐惧的人,她还敢于去捍卫自己的尊严,去为自己的的那些梦儿抗争。

如果没有这单生意,他会放过安心,只是那出钱的一方,更是他惹不起的势力。

生活,多少是充满着无奈的。

丢掉才燃了一小截的烟,他一脚狠狠地蹬入尘土,彻底把它踩灭,然后他皱了皱眉,咂模着嘴,消除这劣质香烟带来的深深的苦涩味。

不轻不重,给她一耳光就行了,他也好回去交差,他想。

然后,举起肌肉虬结的手臂,扇向安心。

呼呼地生成一阵风。

安心身后的小巷,依旧黑暗,深邃,什么时候会藏着什么东西,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黑暗中,浓稠的黑在一点一点地聚集,收缩,干涸,最后凝结成一只黑色的手臂。

安心的脸庞旁,那只手臂抓住了男人的强壮的手,然后从安心身后的黑暗中,渐渐浮出另一只手,两只脚,和一张脸。

一个男孩,出现在了安心的身后。

安心愣了,男人也愣了。

他们都很好奇地看着这个萦绕着落寞的人。

男人的手一摆就轻易地挣月兑了男孩的手,他抖了一下笔挺的西装,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个少年,说:帮手?

算是吧。

也许是因为他来自落寞的黑暗,所以连他说的话也充满了神秘的诱惑。男人又是一愣,望着这个黑衣黑裤黑鞋子的少年,不禁有些吃惊。人在社会,他也只是按着这个社会游戏规则游戏而已,别人给钱,他们办事,经过这十几年的历练,他也了解了这所谓的生活。

只是面对今天这个,瘦小羸弱的西城女孩,出身于西城的他又怎么能下的了手呢?

——人始终是人,是有感情的动物。

那么,给我一个理由?男人掸了掸手上的灰尘,然后放进了西装的裤兜里。

男孩笑了一笑,整理了一下背上背着的夹着泛黄画纸的黑色画夹子。缓步走到男人身边,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被懒散的风吹干了,飘走了,安心听不到。

男人咧开嘴哈哈笑了,身上突兀的可怕的肌肉也在跟着抖,只是这是,他是可爱的,他就像解决了一件麻烦事一样舒心地笑了,很舒坦的样子。然后举起他粗壮的手臂,在少年肩上重重一拍:好样的,这是个充足的理由!

然后,他笑着,转身,钻进大众车内,摇摇摆摆,咯吱咯吱地,离开。

男孩站在她的身前,他是那样高大,为她挡了一切的风沙。安心再次愣在那里,少年站在她的面前,一如当日南希站在站在她的面前。阳光从他的梢上溜下来,恍如隔世。

少年转身,嘴角微翘,笑着看着安心:那么,你还好吗?

安心看着他,这个高高瘦瘦,脸庞干净清秀,黑色长稍长遮住了眼睛,黑色的夹克,黑色的休闲裤,以及一双黑色的运动鞋的少年。这个叫做北陵的神秘的男孩,就像是从黑夜中来的使者的男孩,这个眉宇间透露着一种华灯初上过后黑夜的寂寞的男孩。

安心从不可置信的神情中回过神来,变成了先前那种面对男人时,坚定的,勇敢的表情。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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