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玩家成支线·与石榴化敌为友」
「石榴对您的好感+10」
遗留已久的支线终于解决,多日以来紧绷的丝弦终于得以缓冲。
没过多久出门探听消息的黑衣侍卫也带来了消息。山路滑坡,在解决这件事前他们暂时要呆在这个简陋的客栈之中。
此后几日黑衣侍卫便阴沉着一张脸,让人不敢多话。秋香和石榴更是小心谨慎。
本因为石榴的一句话秋香不再对华府抱有期望,但不想,三日后的晚上,此间简陋的客栈来了个让秋香意想不到的人。
那夜下了足足五天的大雨终于消停,露出了天空原来的颜色。
是夜,雨后的群星比往日要来得耀眼,空气中还带着潮湿感,屋檐滴答着残余的水渍,沿着黑色的水渍,透明的积水凝聚在了一起。
秋香和石榴正同娄素珍一道用着晚膳,客栈的大门便被敲响了起来,那节奏似乎有些着急的意思。
“有没有人啊,打尖投宿!”同时较为年轻的男音传来。这边与娄素珍隔了一张桌子的黑衣侍卫一伙对视一眼,眼中擎上了一抹警觉,他腰间的刀似乎也在这一瞬间紧了紧。
掌柜在柜台算账,他没抬头便唤了几声小二,可这个时候小二却不知跑哪里去偷了懒,掌柜在那骂骂咧咧几句,只好亲自出了柜台。
「吱嘎」一声,门被他打开,客栈里吹拂进了一阵冷风。
大雨过后的夜里,天还是有些阴冷。
秋香听到那个男声抱怨道:“掌柜的,你这门开的可真够慢的,害我家主子好等。”
掌柜谄媚一笑,不愧是生意人不论听了怎样不好的语气都能保持着一张笑脸:“对不住啊,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男声轻哼,等回头时又变了一个脸:“主子,我们进去吧。”
“嗯。”从始至终未开口的男人点头。
掌柜把两人引进大堂,大堂里只点了两盏油灯,油灯被入侵的寒风掠过,隐隐发着颤。秋香没有办法马上看清那两个男人的脸。
脚步声在靠近,掌柜走在两人前面领路,还不住回头问:“客官,要吃些什么?我这就找跑堂的给你们去收拾个房间。”
“主子,你想吃什么?”先前开口的年轻男人问。
说着这话,掌柜也把他们领到了斜对面的桌子,靠着油灯微弱的灯光,秋香把二人看清。那个年轻的男人一身灰衣短打,俨然是一副书童打扮,大约是十七□的年纪。
被他叫做主子的男人则穿着青色长袍,长相富足高大,直比灰衣的年轻人高出了一个头。他把右手拢在宽大的袖子中,让旁人无法瞧见。
秋香在看他们的同时他正巧也眺望了过来,那眼底似乎带着一丝笑意与宽慰。
一瞬间秋香心中就像是打翻了巨浪,只剩强烈的震惊与骇然,又或许里面还隐隐带着一点惊喜的味道,。
——正因为如此她握着筷子的手僵硬了一下。
这惹得石榴朝她头来警示的眼。
也幸得石榴提心,她才不至于露出了马脚。
黑衣侍卫虽然人高马大的样子,但做事却谨慎非常。等她收敛了表情,他果真便用冰冷的眸光一一扫过三人。
然后他幽幽起了身,那动作没有声音,静悄悄地,大堂里只听闻掌柜对两个男人的寒暄声与碗筷声。
黑衣侍卫对娄素珍道:“夫人,天色已晚您该休息了。”
语毕,只见娄素珍握着筷子抬头看他,眼底有一种不悦的味道,可黑衣侍卫并未在意,他垂着头一言不发,大有僵持下去的意思。
这样的气氛顿时让人精神紧绷,食不下咽。
这样的情况下娄素珍唯有妥协,她咬了唇,重重拍下手中的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却平淡:“秋香,石榴扶我回房吧。”
“是,夫人。”两人答道。
秋香看似是低眉顺眼的模样,殊不知被青丝遮盖的余光投向了方才进门的主仆二人。青色长袍的男人此时给她比了个让她安心的神情。
他身边的书童在说:“主子,你说这汤公子也真是的,这心仪的姑娘跑了,不自己来追非要我们代劳……”
“他还有事要处理,等事办完自然会来。”男人笑着答。
“主子您就只会给汤公子说好话,回去迟了夫人又要念叨你……”这书童与他的感情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这般没大没小。
但秋香知道,这几句话他们是刻意讲给她听的,不然为何要提高了音量。
这主仆二人真是秋香有过两面之缘的——祝枝山与他的书童。
他们对话中的汤公子指得便是唐寅了,祝枝山说唐寅会来!
秋香本对他不抱太大希望,可扎耳听闻心中却又生出几分淡淡的暖意,唐寅其实不愿与宁王有所瓜葛,如此看来倒是有心了。
回了房,秋香有些按捺不住眉梢的笑意,不巧正被石榴看见。
石榴是何许人也,那么多年跟着华夫人的身旁跌打滚爬,第一件学会的便应该是察言观色,再联想到秋喜之前的片刻失神,她看不出什么苗头才怪。
可秋香却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单刀直入,她静静开口道:“方才的那两个男人你认识?”
秋香被她徒然只见的问话弄得神色一滞,等反应过来才端正了脸孔朝石榴点了头:“嗯……”
此时此刻不管石榴愿不愿意,两人早已坐上了同一条船,还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况且就算是秋香不说,她恐怕也能猜到几分,毕竟在此之前黑衣侍卫已在她面前提起了唐寅的身份,不用多久她就会想通。
秋香说:“我与他们有过两面之缘。”
石榴问:“他口中的汤公子是华安?”
她果然猜到,秋香无法掩饰颔首道:“是。”
石榴沉默了片刻,然后面色诡异地变换了一下,她沉吟着开口:“其实汤公子不姓汤而是姓唐?”
石榴的心思果然敏捷,一下子便联想起了一切,其他书友正在看:。
秋香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话,而是自顾自做到了桌边,顺便给石榴抽出一张凳子,她道:“我们坐着说。”
石榴挑了一下眉毛,上下打量一眼秋香的面色,等发觉她没有任何隐瞒的表情时,才落座。
“你可以说了。”
秋香看她一眼,组织了片刻语言:“你猜的一点儿没错,华安姓唐,也就是卓侍卫那天口中的唐公子。”
石榴一针见血:“唐公子?唐寅?”
“……”秋香面色坦然。
石榴念:“唐伯虎?”
不动声色,秋香朝石榴点了头:“不错。”
石榴一时惊讶,良久说不出什么话,只把目光定在秋香身上,其中似乎有种看不透秋香的懊恼感。
凉风习习,老旧的窗户被也风刮得「嘎嘎」作响。
这声音不好听,刺得人耳膜发疼。窗户的缝隙中有漏网的细风钻入,窗户旁边的绿色盆栽轻轻摇曳。
秋香起了身把窗关严,「嘎嘎」的声音消失,只留一丝丝的余风在房间内来回盘旋。
秋香便听身后的石榴问:“他为你卖身华府?”
她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是调笑。
嗯?秋香蹙眉,也不知石榴为何有这样的猜测?虽然现在情况的确变成了这样,可是……
“并不是这样。”
“不是?”石榴反问。
秋香道:“他只是为了逃避宁王的才进的华府,不然以他的名声何苦做下人。”
石榴将信将疑看她一眼:“那你之前为何要帮他隐瞒身份?在山塘寺时你不是已清楚了他的身份?”
“这……”秋香迟疑,她总不能对石榴说她与唐寅有个约定吧。
谁知石榴摆手道:“算了,反正是你的私事,我也不多问。”
秋香听此松了口气。可从石榴的表情看来,她完全没有相信秋香的话。饶是石榴如此细心谨慎却也把她误会,大概这世上不会再有人相信——唐寅不是因为她卖身华府的。
也不知等这场风波平息之后,这件事要被传成什么样。
秋香着实有些头疼。
石榴又问她:“那楼下的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
“祝允明,字枝山。”秋香答。
“原来如此。”石榴露出个了然的表情,然后她点头道:“看来我们去宁王府的事有了转机。”
秋香和她对视一眼,颔首。
可惜有些事永远始料不及,她本以为不久之后便能看到唐寅的到来,但有一个人却比唐寅来得快。那是她此刻最不想见的人。
在入住客栈的第五天,也就是祝枝山入住的两天后,简陋的客栈来了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