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看着季流年跟盛遥相处的没有很紧张,于是心底露出微笑。
这时,管家走过来,恭敬的说道:“少爷,老爷请季流年小姐去书房。”
就在旁边的季流年当然听得到,于是在盛遥摆明看好戏的目光下,季流年看向盛世。
盛世面无表情的说道:“我陪她一起。”
“少爷,老爷说了只见季小姐一个人。”最后三个字被着重说了。
盛世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季流年拦住:“那就请带路吧。”
然后,她转头跟盛世说:“没事,我可以的。”
看着季流年坚定的态度,盛世也只好点点头。
流年进去书房的时候,盛卫阳正在低头作画,季流年就这样安静的站在书桌前,静静的等待。
“论寄情胸怀,是苍松之虬髯,抑或桃李之芬芳?”盛卫阳没有抬头,半晌,缓缓的问。
季流年一怔,不知道盛世的父亲到底想说什么,但是如果是耍小聪明,她肯定绕不过盛世的父亲,于是就索性老老实实的答:“历来有雄心壮志者,大多以山水劲松体现内心的正气凌然。我却觉得桃李更加的常见,却也更加的繁盛,不失朴实无华,但更为亲和。”
盛卫阳摇摇头,季流年心底一沉,难道说错了什么?
“你过来看看画?”盛卫阳放下手中的笔,说道。
季流年走过去,就看到一副崔白的临摹。
她细看了半天,老实说道:“伯父,崔白的画一反北宋的浮华艳丽画风,力求写实逼真。”
“你知道崔白?”盛卫阳听到季流年对画好似并不是一无所知,所以语气少扫软合了一点。
季流年点点头:“知道一点,因为大学的时候进的社团是专门学习山水画的。”
“那你过来题字。”
“伯父,我的字不好。”盛卫阳的话栩栩如生,宛如崔白的真迹,季流年觉得自己的字题上去就是破坏了整个画。
“无事。”盛卫阳这么说了,季流年只能走到书桌面前,拿起一个小狼毫,沾着墨汁,想了想,提笔写到:金河秋半虏弦开,云外惊飞四散哀。仙掌月明孤影过,长门灯暗数声来。须知胡骑纷纷在,岂逐春风一一回。莫厌潇湘少人处,水多菰米岸莓苔。
这是杜牧的早燕,语句悲壮,跟这幅大雁图相得益彰。
而季流年写的王羲之体,欹侧多姿,错落有致,千变万化,曲尽其态,有时藏蕴含蓄,有时锋芒毕露。尤其是章法,从头至尾,笔意顾盼,朝向偃仰,疏朗通透,形断意连,气韵生动,风神潇洒,
完全不是一般女孩子的写的簪花小楷,有着那股风尘柔弱之气。
都是字如其人,盛卫阳看着画上的字体,这个女孩子,怕也是个无比骄傲的人。
这时候,盛世敲门进来,就看到季流年拿刚刚放下笔,而父亲表情有些高深莫测。
季流年看盛世进来,对他笑了一下,盛世才松一口气,看样子没有被为难。
“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