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军决定提前两天动身,从吴江市坐火车到省城武江,再从武江市上火车直达拉萨。两日的行程尽管有些长,但这一来可以节约经费,二来可以慢慢适应可能出现的高原反应。
省城武江的火车站好恢宏,高大的建筑,往来的人群,来去的车辆,他恍惚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忘记了他来自何地、将去往何处。是呀,人生每动一步,将是一种挑战。
对于他即将会面美女蝴蝶飞,他没有期待,更不迫切,因为他的心已冷,意已灰。
从吴江站到武江后,魏小军没有离站,他等着转乘另一趟列车。拉着行李,他在售票处上静观他人的来来往往。
售票处窗口,一名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拿着钱排队,旁边站着一名30岁左右的女人和一名5岁左右的女孩,看样子他们是从农村来的,小女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买票的男人。
终于,男子取回了一张蓝色的车票,他来到女人和小女孩面前,有些骄傲地说:“看,票买好了。”
小女孩把车票拿过去,看了看说:“爸爸,这票不对呀。”
男子把票拿过来,看了看,在小女孩鼻子上刮了一下,笑着说:“车票好好的,怎么不对呀?”
小女孩说:“你这是一张去打工的车票,可是爸爸,可是为什么没有一张回来的车票呢?”
“回来的票要等回来才买呀?”男子说。
小女孩哭了,说:“你没有回来的车票,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你几时能回家。爸爸,你今天一定要买到回来的车票,我才让你走。”
男子一下子沉默了,他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几口,转身有去到售票处的窗口,不断地与售票员交涉。
很快男子又弄来一张火车票,他高兴地交给女孩说:“你看,这是回来的车票,你现在该放心了吧。”
接过车票,小女孩的小脸灿烂起来。女孩的妈妈在一旁也笑了。
男子将小女孩抱了起来,将那张车票从小女孩手上拿了过去,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魏小军看了眼前的一幕一幕,眼睛湿润了。他走近售票窗口,听见售票员说:“这一家人真有意思,我给他们填了一张假票。”
魏小军也沉默了,他想到了他曾经的妻子雪然,她就象刚才那位女子一样,总是那么贤静;他想到了他的女儿小涵,她与刚才的小女孩一样大,一样可爱。他们一家好幸福!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对这样的幸福,这样乡下打工者的家庭幸福,魏小军觉得自己是可望而不可即了。
两天的火车之行,他的脑海里常常出现打工者的一家人。他总是不断的问自己,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的幸福在什么地方?
拉萨站到了。
拉萨的火车站没有武江站那么气派,人也稀稀落落,但这里干净、清爽,满眼是人们和善的笑脸,左看是雪山,右瞧是白云,真如人间仙境。
在站前广场呆了一会儿,魏小军没有感觉到传说中的高原反应。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12点了,此时打的到布达拉宫与蝴蝶飞会合,恐怕来不及,他掏出了手机。
“蝴蝶,飞到哪了?”
“君子兰,我有事去不了拉萨,现在人在武江呢,真不好意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