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崖上,凌炜看着右手被斩下的凌天傲轻轻模了下后者的头,眼中充满了慈祥之色。他轻轻用源气止住了凌天傲的伤口,然后将其抗在肩上,手中握着凌天傲的手臂,当即向远方略去,口中喃声道:“孩子,但愿此番失臂之痛能让你明白世间之事并未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你太过冲动张狂,失了左臂还有办法接回来,可命若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其实凌炜早在凌天傲登上崖顶时便已在旁观看,当他看到凌天傲侮辱凌焕与凌天语之时,他便决定若儿子无性命之忧就不出手相助,而凌天语早早便发现袖手旁观的他,所以一击并未斩杀凌天傲,只是斩其右臂后第二击明为击杀凌天傲,其实是想逼迫凌炜出手一问究竟。虽不能凝聚源气,可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可怕的心境与洞察力,想到此刻,凌炜心中暗幸自己早早将其除去,若是再任其发展那还得了?然而他要是知道凌天语此刻活的好好的,他该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哎呦……”原本紧闭双眼的凌天语仿佛听到了身旁发出了一声娇呼,他心中想到自己不是坠下山崖了吗?难道这里是阴曹地府?哎?怎么还有知觉?原来死是这个样子的啊。他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先抬头望了望这黑漆漆的隧道,再低头望了望下面,突然发现一名身着青衣的小女孩正被他压在身下,他望着那身材娇小的女孩愣了愣神,半息之后两声尖叫响彻在这漆黑的隧道中。
望着眼前这略有几分姿色的青衣女孩凌天语顿时大惊失色,一个猛扑将掉落在旁边的陨铁剑拾了起来,双手紧握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的架势。
“鬼啊!”只见那青衣女孩面色铁青惊呼一声,不知不觉退后了三步警惕的盯着凌天语,右手紧握胸口,仿佛对面的凌天语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一般。
凌天语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指着眼前可爱的小女孩磕磕巴巴的道:“你,你不是鬼?”
“你才是鬼呢!刚才我看到眼前光芒一闪,一股光团亮在这里。以为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谁知道你突然从里面飞出来砸在我身上。”青衣美女听到自己居然被当成鬼顿时脸涨的通红,气的直跺脚,她好端端的在山上采药突然就被吸进光团里,醒来自己就倒在这个没有出口的鬼地方,一往隧道深处探去就会出现自己的镜像来攻击自己,她返回到刚进来的地方呆着,心想总有一天出口还会打开,然而刚才整个隧道光芒大作她又看到了那股光团,她以为终于能离开这鬼地方了。可还没等她走过去就让这眼前的少年给砸了个七荤八素的,她招谁惹谁了啊究竟。想到此处她眼中突然泛起了几朵泪花。
凌天语并未安慰眼前的青衣女孩,他只是静静的沉思刚才小女孩说的话,突然他仰天长笑起来,笑的这个肆无忌弹,他没死,他凌天语没死,只要没死总有一天能够报仇,十年也好百年也罢,只要没死,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忽然他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眼前这身材娇小极为可爱的青衣女孩正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顿时脸色一红,含笑说道:“对不起。”
只见那青衣美女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你不是鬼,你是疯子。”听到此处凌天语并未搭话,只是憨笑一声。不过也难怪,劫后余生就是如此令人喜悦,然而此刻的他却并不知道,此番境遇跟眼前的这女孩,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与此同时,凌家西院凌家家主的宅院中,一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正双膝跪地,此人正是将凌天语打下山崖的凌炜。
“畜生,你三弟尸骨未寒,你竟然做出如此孽畜之事,你三弟平日哪里得罪于你,竟然让你恨到将其断子绝孙的地步,家主之位真就这么重要吗!”一年迈老人听到凌天语斩凌天傲一臂后被打下山崖的消息顿时瘫坐在太师椅上,昔日和睦的家已不复存在,如今只剩相煎太急的残破凌家,权势虽依旧庞大无比,但却已不能被称之为家。
跪在地上的凌炜突然开口说道:“我只是为了保护我儿子。”
然而话音未落,瘫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怒目一瞪,突然喝道:“你还有脸提你儿子!你那儿子什么样我还会不清楚?好端端上前祭拜会被凌天语斩下一臂?我虽然老了,但我还没糊涂到不分是非的地步。”
凌炜听到此语再不出声,心中只是想着自己那儿子。而凌骨枯见凌炜沉默不言,心中苦涩无比,摇头挥手道:“滚出去,不要打搅我。”凌炜磕了三个头后转头离去,只留下那丧子又丧孙的散发老人,凌骨枯此刻突然开始后悔,后悔创建了这偌大的凌家。半晌后他喃声道:“早在天语被抱回来之时我就该带他回帝府凝聚星源,不该撒下弥天大谎,天语……”凌骨枯抬头一望,仿佛看到了一小男孩正在他怀中揪他胡子,不知不觉凌天语已老泪纵横。
“大伯,别来无恙啊。”在家主宅院外等候多时的凌天威见凌炜走了出来,当即走上前去搭话道。
凌炜见凌天威此刻竟然敢出现在他面前,当即冷笑道:“挑拨我儿去激怒凌天语,让其将我儿击杀后逼我手刃凌天语,随后使我在家主面前大失所望。既解决了凌天语,也断了我家主之梦,更要我儿为凌天语陪葬,一石三鸟之计,侄儿真是玩的好手段啊!”说着说着凌炜居然伸出了大拇指,心想自己儿子跟人家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啊。
只见凌天威一脸悲戚之色说道:“我只是去跟大哥讨教一番,出现这一幕实在是我始料未及。”
凌炜听到此话差点被气的吐血,真是始料未及的将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啊。他当即说道:“别高兴的太早了侄儿,来日方长,你想玩大伯就陪你玩个痛快。”撂了句狠话凌炜便甩袖而去。
见凌炜远去后,一脸人畜无害的凌天威阴阴笑道:“希望当你看到你那废物儿子死在论武会上时,你还会这么说。”凌家青年一辈,天傲冲动如虎,天语壮实如牛,而这凌家二子却如一条巨蟒,择人而噬。
“喂,木头,你叫什么名字?”青衣女孩多日未与人交谈,此刻看到有一同辈人进得其中,生性活泼的她忍不住开口搭讪起来。
凌天语听到青衣女孩开口说话,只是淡淡的报上了名字。此刻他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漆黑长廊隧道,眉头微微一皱,听了那青衣女孩说的话之后觉得此处诡异莫名,虽性命还在,但困在此地终究不是办法。想到此处他缓缓向那深处走去。
青衣女孩听到凌天语报上名字时,她脑中思索,好像在哪听说过这名字,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还未来得及细想便看到凌天语正缓缓的向深处走去,当即她忍不住劝说道:“你回来,前面会有危险的,我们还是细细商量之后再……”可话还没说完,凌天语走到那原本应该出现幻象的地方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生,她当即跑上前去,可刚跑到凌天语站的位置身旁便出现了两道与其一模一样的身影对其攻击而去,气的她银牙轻咬,狠狠骂道:“什么破地方,凭什么他就能过去我就得在这里被拦着。”而正往长廊深处走去的凌天傲回头一看,发现前者那气呼呼的模样与那攻击她的镜像,微微一愣便退了回来。为什么这走廊对他通行无阻,对这女孩就不行呢?
见凌天傲退了回来并未丢她而去,这青衣女孩心中微暖,在此诡异之地,若是凌天语抛下她独自走向前去她也什么都说不出来,自己生死都难料却并未丢下她。她刚要出口感激,可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了一句让她气的直跺脚的话。
“为什么我能走过去,她就走不过去呢?”凌天语喃喃自语随后静静沉思,既然见到了这女孩,抛她而去并非凌天语之意,然而还没待得他想出办法,一只芊芊细脚便对着他左脚狠狠踩去,力道之大让凌天语惊呼出声,他看了看眼前这气呼呼的女孩,他不明所以当即问道:“怎么了?”
青衣女孩头一撇冷哼一声并未说话,不过察言观色的凌天语自然能看出她生气了。
凌天语看着面前这青衣女孩苦笑不已,心中暗道父亲说的果然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父亲诚不欺我。也难怪凌天语不明白,自幼凌天语便因为自己凝聚不了源气而跟同龄孩子有距离,外人经常对他指指点点所以也很少出门,而家中同龄孩子多半没人愿意理会他,更别说接触什么同龄女孩了。
半晌,青衣女孩见凌天语依旧沉默不语,以为他生气了,顿时脸色一缓,有些唯唯诺诺的道:“你还没问我名字呢。”说时还低头揪了揪自己的袖子,一想刚才确实有些过分,现在再去搭话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凌天语听到青衣女孩态度好转,当即赔笑道:“我正在思考有没有办法能破解这机关所以一时忘记问你名字。”一听凌天语说要想办法带自己过去,那青衣女孩顿时微微一笑,打趣道:“这次就原谅你了,我叫温紫馨,是四大家族温家的人哦,瞬间一提我还是桑坦帝国年纪最小的丹师!”说时温紫馨笑面入靥,那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说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凌天语一听是四大家族温家的人,随即释然,温家武力并不出众但影响力丝毫不弱于凌家,传闻温家家主便是一名破凡境后期的丹师,为人视千金如粪土,多年来积累声望极高。如果说凌家家主是一名征战沙场的铁血战神,那他温家家主便是救人无数的行医圣者,也只有温家能培养出如此年纪的丹师。他突然脸色一凝,郑重说道:“凌家凌天语,我也很有名的,四大家族应该都知道我,就是那个无法凝聚源气的废人。”说时凌天语面露正色,脸上丝毫没有觉得丢脸,表情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温紫馨看着眼前的这名少年,她目瞪口呆,半晌之后她左手轻抚额头,以一种极不甘心的口气说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能走过去了,因为你身上根本就没有源气。”温紫馨望着眼前这脸庞稚女敕却略微帅气的少年,她顿时满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