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之海上有一处颇为僻静的小岛,此地寸草不生,漆黑的浓烟每日都会从岛中央渐渐升上天空,使得每一朵云彩都变成了乌云,荒凉的岛中央屹立着几座巨大高耸的阁楼,显得阴森诡异。
鬼玄阁,明初之海当之无愧的霸主势力,与唤星谷瓜分渔民们的贡品以保护他们的安全,无人知道那无数的海晶都作用于哪,这小岛原本花草林立生机盎然,自从鬼玄阁将此地划为领地之后,一夜之间便变了模样,生机勃勃的岛屿已经满目疮痍,逐渐荒凉起来。
那巨大的阁楼之下摆放着数不清的铁笼,鬼玄阁的弟子将他们在明初之海抓来的居民尽数装进了这些漆黑的牢笼之中,每送进一个人铁笼便会产生漆黑的浓烟,将那些居民的生命力缓缓剥离,抽出。
惨叫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在这里老幼病残,是男是女都没有任何区别,他们的最终归宿便是成为这铁笼的美食,渐渐由人被生生的抽成干尸然后焚烧殆尽。岛上那浓郁的煞气渐渐凝聚,每夜都有人被厉鬼的惨叫声吓疯,不过无所谓,只要你有一线生机便摆月兑不了这悲惨的命运。
“怎么?阁主安排的任务还差多少?”站在铁笼旁一位手持钢鞭的黑袍老者冷声问道,他面部褶皱无比,手中的钢鞭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液,眼前有一名看上去年龄不过十几岁的孩子跪在了地上不肯起来,只见老者一鞭挥出,顿时将那小孩后背打的是血肉模糊。
那挥鞭的老者见到鲜血撒在了漆黑的土地上顿时冷笑道:“建议你们不要像这孩子一样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变成干尸之前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我相信并不好受。”说时他还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钢鞭,旁边等待进入笼子的人们望着躺在地上惨叫不已的孩子,面若死灰。随即依次走进了铁笼中。
“我一直在好奇你们抓居民到底是为了什么,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突然老者的身后响起了一道雄浑的声音,黑袍老者猛的转过头去,只见一名身着锦衣白袍的中年男子正在冷冷的望着他,眼神冷漠无比似是在看一个死人。
“姚,姚万千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可是我们鬼玄阁的领地,你就不怕阁主闭关而出将你击杀吗?”黑袍老者面露惊骇,但心中依旧保持着一丝坚定,在他眼中堪比神明的鬼震天此刻正在闭关,鬼玄阁与唤星谷势均力敌,此刻阁主还在,他可不会惧天翼使姚万千半分。
然而话刚说完,一柄圣洁无瑕的光剑已经刺破了老者的眉心,姚万千冷笑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说罢微微一笑,只见原本他手中拿的那柄毫无实感的光剑转眼间已经变成了一颗仅有巴掌大小的乳白色珠子。
突然六名身披黑色大麾的长发老者从高耸入云的阁楼一跃而下,转眼间已经将姚万千包围,他们面色阴冷且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之意,似乎站在眼前的并不是那号称天翼使的姚万千,而是一个傻子。
姚万千见状双眼微眯唇角微微上扬,他冷笑道:“六名天源境初期,怪不得鬼震天敢安心离开,怪不得闭关密室会这么轻易的被我突破,原来你们六个想趁机击杀我?”只见他突然仰天狂笑,那狂放不羁的笑声中充满了傲气与讽刺。
“你还以为你死不了?”话音未落,六名老者齐齐挥拳而出,那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拳之中似乎带着一丝漆黑的源气。姚万千双眼紧闭,他手中的那颗乳白色的珠子光芒暴起,一个银色的气罩将他紧紧护在其中,那气罩之上布满了无数的金色符文,显得极为神秘而坚不可摧。
霎时间六名老者身形将至,漫天拳影如风驰电掣般击打在那银色气罩上,而气罩却并未见到一丝碎裂的迹象,仅仅是发出嗡嗡的声响之后便再无动静。半晌后六人见攻击丝毫未有效果,身形暴退再度将姚万千围了起来。
“怎么,这就完了?六名天源境初期,本身便是伪境不说,还利用生机强行提升实力,气息虚浮而不稳,就这样还有胆子引我过来?”姚万千摇头一笑,身上气罩缓缓消失,他望着眼前这六名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心中冷笑不止。
六名老者此刻面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他们突破天源境有一年之久,在这期间六人同心闭关感悟其他人的气息,早已经达到心神合一的境界,可就是这样居然依旧没能跟姚万千打成平手,甚至连护体气罩都未能打破。
“如果你们仅仅只有这样的实力,那就结束吧。”话音未落,姚万千双臂张开,身形已经渐渐悬浮于天穹之上,那颗乳白色的珠子转眼间已经融入了身体之中。
他怒喝一声,只见整个明初之海的天空暗了下来,所有的光芒都凝聚到了他的背后,霎时间八只布满银芒的翅膀从他的后背上涌出,一股无形的神威照耀着大地,此刻他宛如九天之上的神明一般威严不可侵犯,就算是看一眼都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罪孽。
“翼舞。”翅膀缓缓舞动起来,无数道充斥着神威的银色气芒渐渐在翅膀上凝聚,姚万千双眼紧闭突然整个身体开始旋转,那等待多时的银色气芒仿佛得到了解放一般冲向那个罪恶之岛。
那银色气芒上蕴含的狂暴力量顿时将整座岛屿席卷了进去,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霎时间海上已经是浓烟滚滚,随着爆炸声渐渐消失,烟雾也跟着散去,只见原本充满了罪恶的岛屿已经被夷为平地,那巨大的阁楼,罪恶的牢笼,还有那六名天源境初期的老者,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对于天翼使姚万千来说,那些承蒙苦难的老幼病残不过是绊脚石与蝼蚁的存在,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在他心中,没有慈悲,没有罪恶,只有强大与弱小之分,如果真要说他们这些普通人有什么罪过的话,那……弱小便是他们骨髓之中深深的罪孽,不可饶恕的罪孽!
仅仅半柱香的时辰,操控着半个明初之海的鬼玄阁已经彻底被抹去,姚万千望着那已经被夷为平地的荒岛微微一笑随即向远方暴掠而去,可是他心中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似乎他忘记了些什么。
然而千里之外的桑坦帝国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凌天语刚回到家中便遇到了他最不想碰到的人,那个害死他父亲的凶手,凌炜。
“有什么事吗?”凌天语望着眼前这神情略微有些狼狈的中年男子冷声说道,他要不是现在能力不够的话,早就拔出陨铁剑来手刃仇敌了,此刻他脸色极为阴沉但还必须要看着仇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我将天傲送到别处静养了,我知道你很快就要离开凌家前往天道学府了,我只想说就算有恩怨也是你我之间的,跟天傲无关,希望日后你不要对他下手,他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
站在眼前的凌炜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身材魁梧正值壮年的模样了,如今他面色黯淡无光身上酒气刺鼻,脸上胡子拉茬头发更是散乱不齐,从何种角度上看,他都不像凌家的长子,倒像是一名整天以酒度日的颓废之人。
凌天傲是他现在活下来的动力,他为了自己的儿子,连亲兄弟都敢暗下毒手,可天道甚公,如今为了这家主之位自己儿子都疯了,他现在整日醉气熏熏,借此消愁,若不是儿子还活着的话,恐怕他早早便找个地方了此余生。为了儿子舍弃一切的他,却走上了这般结局,真是悲凉之极。
“无关的一个也不会牵扯,该偿命的也永远逃不掉。”凌天语冷冷的望着面前颓废萎靡的男子,悲凉?凄惨?不甘?凌天语心中冷笑不已,我不会对一个杀父仇人产生怜悯之心,更不会忘记心中那刻骨的哀伤与悲鸣。
中年男子见状笑了,他望着眼中满是杀意的凌天语笑了,笑的极为凄凉,他转身向街市上走去,那背影之中充满了落寞,现在他只想喝酒,用猛烈的酒来让他忘记心中那刻骨的哀伤。
凌天语眼角扫了那渐行渐远的中年男子一眼,随即向爷爷的宅院走去,如今东方家已经在桑坦帝国中覆灭,虽说他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东方家与鬼玄阁的传闻,不过温家并不在明初之海,更何况爷爷与温远更是多年老友,想必紫馨会活的很安全。
他现在只想出去历练一番,虽说从未去过那遥远的天道学府,但想必一个凝气境初期在那里并不会好过,他身怀广寒天星这等天地神物,若是实力不够定会被人觊觎夺取,说不定连性命都有安危,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徒步穿越枯骨山脉,走过明初之海,自己去天道学府入学。
“在想什么呢?”突然从凌天语背后传来一道苍老而熟悉的声音,他赶忙回头一看,只见凌骨枯正在静静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慈祥之色。
“爷爷,我想自己徒步去天道学府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