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他内心掀起了滔天的惊涛骇浪!
浑身冰冷一片。
探查到最后,他甚至感觉到一阵眩晕,脸上血色寸寸粉碎,内心的惊涛骇浪进化成海啸,山崩地裂,冰冷的海水吞没一切!
这怎么可能!
这小东西她竟然、竟然——
喉结艰涩的滚了滚,墨渊霍然抬头,脸色苍白如纸,一双风暴欲来般的黑眸,涌动着惊心动魄,惭愧的直直投向目光凝睇着床上的人儿的夙昔,艰难的颤抖发声——
“夙,我……我、看走眼了!”
墨渊颓然闭眼,一字一词,显得无比的沉重而苍白无力!
夙昔身体骤然一僵!
下一秒,凤眸瞳孔中顷刻掀起霜华风暴,他遽然双手紧攥,庞大的冰冷黑暗气息宛若实质的透体而出——
“什么意思?”
薄唇微动,淡淡的四个字底下,是风雨欲来的狂暴!
“她……”
墨渊并没有被夙昔的气势所影响到,但实则上他受到的打击却是前所未有过的沉重,沉重到他的喉咙都好似被冰冷坚硬的铁块堵塞住,声音近乎消失,难以启齿!
身为药宗的堂堂天之骄子,药宗未来的继承人,从得到行医资格开始,无论什么疑难杂症,凶险奇病,他从来就不曾错诊过一次——可现在,这个完美的记录却被狠狠的打碎了!
连同他的骄傲,他的能力,他的眼光,他的荣耀,都一起被扔到地上,狠狠的践踏破碎了——他竟然诊错了人!
夙捡回来的这个小女乃娃儿,根本就不是……
但最可怕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他根据这个错误的诊断结果,给她特别制定了药人培育方法,还已经都施行了!
耗费的那些天价的珍贵的药材还有灵药灵物,通通都……这个损失,是他与夙都无法承受之重!
思及此,墨渊更是面如死灰,胸口一阵闷痛,一口腥甜就涌到了喉咙口——一步错,满盘皆毁!
此事,是他墨渊此生最大的败笔与污点!
“墨渊!”
见到墨渊如此,夙昔的瞳孔更是微微一缩,内心冰冷,遽然咬紧了牙齿,寒凉如水的声音好似从牙缝中挤出,迸发着森寒的寒气与……难以掩饰的惊惶暴躁,“我的小东西怎么了,说清楚!”
“夙……”
狼狈的看了他一眼,墨渊满身颓然的荒凉,沉重的闭了闭眼双眼,才咬牙将声音从齿间挤出,宛若惊雷般在夙昔耳边炸开——
“是我的错……夙,我看走眼了,她,根本就不是圣体体质!”
如五雷轰顶,更如一桶冰水兜头淋下,夙昔身体猝然晃了晃!
一双凤眸瞳孔,好似被针尖刺伤,疼痛似的,瞬间紧缩成针孔状!
那张天人神祗般完美的俊美脸庞上,血色更是一分一分的粉碎干净,一点不留,惨白如雪!
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里所听到的!
恍惚中,他似乎听见了自己狠狠的倒抽一口冷气声,冷彻骨髓般的寒气从胸口迸发——他的小东西,他的容容,竟然、竟然……
竟然不是圣体体质?!
那她……
药人计划岂不是……
失败了?!
那他的小东西……她该怎么办?
她的生命……
还能顺利的活到十六岁么?
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中,血气翻涌,闷痛得夙昔几乎喘不过气来,心乱如麻!
如果不能,那……
心脏瞬间好似被钝钝的东西划过,隐隐的刺痛间,夙昔只觉得浑身冰冷,犹如雪落满身!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思考过药人计划失败后,他所要承受的是什么,更加没有想起,另外一个女人,还等着容悦成为她的救命药引……
……
“……墨,你在开玩笑?”
抿了抿薄唇,夙昔下颌绷紧,勉强的镇定了一下,艰难的蠕动薄唇,连已经很久没有喊过的亲密称呼都从口中出来了——从家族发生变故之后,他就不曾称呼墨渊为‘墨’了!
那是保护。
那个入魔一样的变态男人,对他有着病态的占有欲,会杀掉任何与他关系亲昵的年轻男人,哪怕是一个名字,一个亲密的单字的称呼,都会被他盯上!
即使以墨渊的身份还有地位,压根就不怕对上他,但是被那么一个疯子盯上,也是棘手无比,腻味至极的事——不怕阳谋,就怕来阴的。
魔宗的人心狠手辣,更兼手段秘法阴险诡奇,层出不穷,日子一长,就防不胜防了——老话说得好,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闻言,墨渊身体轻轻一震。
面如死灰般的苍白俊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与怀念!
这个小时候的称呼,因为那个男人的疯魔行径,他真的是许久不曾听过了!
但……
黑眸半敛,墨渊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他沮丧无力的长长叹息了一声,夙连这个称呼都出来了,就代表他此时是多么的难以置信,打击有多大……
“夙,我、没、有、开、玩、笑。”
眸光凛冽而苦涩,他沉重地看着夙昔,一字一词咬得无比的清晰,冷酷无情的打碎夙昔心中最后的一分奢望,“她,真的不是圣体!”
顿了顿,墨渊吐出的声音飘忽如幽魂,苦涩如黄连,“如果你不信,你可以亲自察看一下她的体内情况……”
闻言,夙昔僵住的身体霍然一震!
下一瞬,他修长如白玉的手掌陡起,快如闪电,猛然抓住了昏睡中的容悦柔若无骨的小手,掌心相抵,十指紧扣,体内灵气疯狂催动……
……
一寸寸的探查,灵气游走,很快抵达月复部,瞬间,夙昔如身坠地狱!
喉间倒抽一口冷气,一双凤眸瞳孔惊骇欲绝的放大,最后仅剩的一丝奢望被粉碎得干干净净!
薄唇微颤,夙昔的声音艰涩得好似从石头磨擦的缝隙中挤出——“她的丹田……开了!”
明天不用去医院,试试万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