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善子看着夙昔,目露怜悯,“她在古族之中是不能修炼不能觉醒的废物,夙圣子觉得,古族容家会为她这么做吗?”
容悦那个小娃儿,跟他其实一样因为没有价值而被家族抛弃的弃子。
“那救小东西的那个人是谁?”
眼底闪过一缕暗色,危机感越发浓烈,夙昔绷紧了优美下颌,双手紧攥得青筋凸显,指节发白!
那个人,既然送了小东西出来,是不是会来找她?
夙昔眼中的戾气浓郁到犹如实质,森寒杀机暴涨——既然已经对小东西做了那种事情,他夙昔就不会害怕多一个敌人,但……只要一想到,会有人来抢走她,他就无法忍受!
——此时,他仍旧没有发觉自己的占有欲已经开始了质变。
“……”
天善子沉默不语。
良久,才满脸苦涩,目光盯着虚空,好似看到了谁一样幽幽地叹息,“那个人,快死了。”
这句话,他并没有欺骗夙昔。
只是,含糊其辞,没有说得清楚明白更没有说完全罢了——那个人修为不足以穿过无尽之海的死亡风暴,却偏偏要强闯,是真的离死不远了。
天善子合掌无声念了一声佛号,心中唏嘘,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夙昔神色遽变。
随即,浑身都放松了下来,森寒的杀机与戾气如潮水般褪去,快死了?
死了好。
前面天善子老秃驴已经说过,那一族除了她,现在已经全部死绝了。连最后一个与小东西有关的人都死了,就没人会来跟他抢了——晾老秃驴也不敢说谎欺骗他!
“多谢前辈解惑。”
毫无诚意的拱手行礼,夙昔神色冷漠,收起玉佩,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去。
“夙圣子慢走。”
天善子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满眼都是复杂。
等夙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之后,他才长长地叹息起来,“天命,出家人不打诳语。”
“是?”
天命大师低眉垂首,看不清表情。
“可是为师,说谎了。”
“嗯。”
“容悦那个小娃儿,其实是不是古族,而是神裔啊……这世上,唯一的神血后裔……古族容家,仅剩下的那个人其实是容倾城……”
天善子满脸苦涩,艰涩吐出惊天秘密!
“徒儿知道。”
天命大师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平静,“为天下苍生计,我佛宗善道一脉甘愿背负上这份罪孽,同时,‘天命难违’,师傅不必自责。”
“唉……天命,陪为师去抄一千零八遍度厄经焚化吧。”
“是。”
净室中,最终归于一片寂静,惊世秘密继续埋藏……
……
与此同时,无尽之海,禁区虚空中。
“嗥——……”
巨大的六阶灵兽雷鹰王凄厉的哀鸣,在死亡风暴中艰难支撑,浑身羽毛凌乱稀落,血肉模糊。
它的背上,背后负剑的白衣谪仙人浑身染血跪下,紧紧的抓住它的一根翎羽,气息微弱,周身淡薄的护体灵光摇摇欲碎,墨发凌乱不堪,唯有一双眸子亮得惊人,写满了决绝!
“容容……”
“等我!”
他艰难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破碎在如刮肉刀子般的死亡风暴中。
可惜的是,终究难以逆天。
六阶灵兽雷鹰王每前进一丈,一人一鹰的生命气息就被死亡风暴吞噬一分,最终,雷鹰王不甘心的哀鸣一声,颓然带着人从虚空中掉落!
下方,是翻滚着咆哮掀起黑色巨浪的海水,无论人或者兽落入去皆尸骨无存的死亡之海,黑气缠绕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凄厉挣扎。
不到武道第八阶武帝之境,绝对无法穿越的死亡凶地。
“蠢货!”
就在一人一兽即将落入海水中尸骨无存的电光火石间,一声苍老的暴怒吼声自虚空中传出,虚空撕裂,青衣老人面色铁青一步踏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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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夙昔点了容悦的昏睡穴,将碧绿龙形玉佩戴到她颈上,凤眸晦暗不明地看着墨渊引来一个秀丽的年轻女药师将她抱走。
“墨渊,我要她活着,活得越长越好!”
斩钉截铁的嗓音自他齿间溢出。
墨渊诧异,但一想起今天傍晚所听到的关于容悦的身世秘密,脸色莫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压抑地点了头,“我明白了。”
“月圆之夜,将她送到骊山行宫去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夙昔神色越发晦暗,意有所指,“我不放心。”
“……好,子时快到了,走吧。”
“恩。”
……
很快,六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月圆之日前夜。
“……布局,都准备好了?”
满山洞浓郁药香,夙昔从药浴木桶中踏出,赤luo健美的身躯上,插了数十支银光闪闪的银针,俊美的脸庞隐藏在阴影里,淡漠的嗓音听不出喜怒。
秦老管家迅速上前,按照墨渊所吩咐的,一个穴位一个穴位地按照顺序来将银针拔掉,替夙昔披上外袍。
“是,墨渊公子跟鬼老、十三已经率领人去了骊山行宫坐镇,通行的还有小王妃。而冥老则留下来保护您的安全,殿下,相信今晚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秦老管家这几天老得特别快,好像老了十岁一样的沧桑脸容上都是希冀。
老人再一次在心里祈祷,希望那名神秘少女听到他们散播出去的消息之后,能出现在骊山行宫,再救他家少主一次,他们一定会厚厚的补偿答谢她的。
“……但愿吧。”
睫毛轻颤,藏身在阴暗中的夙昔眼中情绪汹涌,有条不紊地将衣物穿好,薄唇紧抿成一道锋利的直线,透出几分烦躁,亦有强烈的压抑与隐忍。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躁动,从未有一刻这么强烈的祈求过,渴望过墨渊的计划能够成功!
抓到她!
——虽然,他根本就没打算听从墨渊的安排:抓到她,把她变成药人,一点一点地抽取她全身的血液来救他。哪怕这么做她不会死,只是会变成缠绵病榻的废物。
可他还是希望,她能被抓到他面前——他想见她。
很想很想见她。
更加想确定,她是不是他梦中的那个‘她’!
他已经等了太久,等得……都快要走火入魔了!
“秦伯,最近那些人都有什么动作?”
修长手指一分一分的收紧,夙昔紧紧闭上双眼,遮掩住眼中快要隐藏不住的情绪,喉结滚动,然后不断地做着深呼吸去平复胸口激烈的悸动,转移注意力。
“……夙秦陛下还被软禁在寝殿中,皇宫目前也全部落入他们手中受他们控制,恐怕……月圆之夜,陛下出不了宫了。”
说到这事,秦老管家脸上全是愤怒与恨意。
那群人,是想把殿下往绝路上逼啊,太可恨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猜到了。”
夙昔冰冷的俊美脸庞上浮现一抹嘲笑。
“既然这样,你秘密传信给叔叔,让他别冒险了,他出现也只能增加那么微不足道的半层成功率罢了。”他说得漫不经心,好似即将要经历生死大劫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可是,殿下……”
“按我说的去做。”
秦老管家脸上满是震惊与伤心,却被夙昔不由分说的打断,“秦伯,这是我的命令!”
“殿下……”秦老管家脸色一阵苍白,老眼迅速出现泪花,哽噎道。殿下,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犟呢,万一就差那么半层你可怎么办?
“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夙昔挥了挥手,大步走出山洞,跃上一座佛塔,对月而立,孤傲如狼。
“……是,殿下。”
秦老管家呆了好一会儿,才擦着眼泪,跌跌撞撞的走了,那身影,好似更加的老迈不堪了。
远处,天善子带着天命大师,悄无声息的站在黑暗中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同时,骊山行宫。
“万事皆备,只欠东风。”
墨渊负手而立,神色莫测地望着满地皎洁的月光,喃喃自语。
而他身后的寝殿里,容悦昏睡不醒。
床前,则是点了一炉迷神香。
只因墨渊担心今夜的动静会弄醒容悦,万一容悦惊恐哭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未雨绸缪点上了迷神香。
就是耳边炸雷,地震了,没有解药,容悦也绝对醒不过来。
偏远的宫殿处,黑鲛兴奋地呼唤着主人,直到绝望,仍然没等来容悦——它的声音早已经在血月星现之后哭哑,短时间内是无法发出声音了。
而负责喂养它的武婢,每天也只是投放足够的生鱼就不再管。
一切,都按照命运轨迹发生着……
……
一夜后,彻夜未眠的夙昔等来了回返的墨渊。
看着墨渊的表情,夙昔的眸子黯淡如灰烬,最后一丝火花也湮灭了,周身气息如同霜雪般落寞冷清。
“……墨渊,你的布局,失败了。”
他苦涩地闭了闭眼,声音几不可闻。
“是,她没来。”墨渊脸色阴沉到几乎能刮下一层白霜来,周身都缠绕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息,“今晚,只能靠你自己了,至于外面的牛鬼蛇神,就交给我吧。”
最后一语,墨渊杀机毕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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