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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她由衷的望着他,随即解开安全带,利落的下了车。
祁限看着她走下车,假装轻快的朝马路对面的卫渊招招手,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笑着。
而卫渊不着痕迹的向他车子停靠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随着她进了店。
橙子将卷帘门拉开,所有灯都打开,再瞥一眼窗外,祁限的车已经开走了,她回身狠狠的捶了卫渊的胸口一拳,像是对着好久不见的哥们,大大咧咧的张牙舞爪。
“真是够意思啊!这么久了才来看我!”
一个动作,一句话语,再不是对她的三好男友卫小白了,寥寥几日,人是情非。
不必问为什么,不必问去了哪里。
卫渊苦涩的笑笑,在她精致的小椅子上坐下来,抬眉观察着她:“你瘦了。”
“非要煽情得跟电影对白一样么?我的胸可没瘦!”她玩笑着走进吧台,杯杯水水的忙活起来,打算给他弄杯饮料喝。
卫渊依旧是那副温柔寡淡的样子,爱穿浅色衣服,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随随便便一个侧脸,英挺的鼻梁就可以帅得一塌糊涂。
他和祁限的那种帅不同,他是柔,祁限是锋利,相比来讲她还是更喜欢卫渊的柔。
“店不错,很有感觉,菜单是你取吗?”他四处打量着,看着她的眼神总有种掩盖不住的留恋。
“嗯啊,当然是我取得,怎么样,你是不是也想夸我文学造诣有所长进呢?”
“说实话,是不错。”和其他的饮品店不一样的是,她卖的东西似乎是有心情的。
“你随便点,尝尝我的手艺。”她弯着笑眼大方说道。
“我看看啊,”他摩擦着下巴抬头看着招牌,做思考状,“我要一杯‘浅眠忘川’。”
橙子一怔,拿起柠檬汁和荔枝果浆开始勾兑。
酸酸涩涩,甜甜丝丝,这一款经常有人在夜里点上一杯,坐在那里发呆,多半是女孩子。
“浅眠忘川…”他似乎在回味着这个名字,抬头盯着她纤长的脖颈看:“这个名字,是你取得吗?”
橙子点点头,不轻不重的笑了,手里一盎司一盎司的倒着清香的果酱:“有一天晚上失眠,怎么也无法入睡,就到店里来鼓捣饮料玩儿,胡乱编的名字。”
浅眠,忘川,字字如针,如冻雨,午夜梦回,空洞无助。
“喏,给你,尝尝本店畅销产品。”她始终笑容可掬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卫渊终究是没能戴好这层面具,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
“橙子…我…”他眼神太复杂,满满的溢着歉疚。
杭姐和丹丹被遣送回国,他一看到新闻就马上想到来见她,一想到她一定会很担心很无助,他就顾不得什么自尊和颜面,顾不得什么爱情和逃避了。
她并未闪躲他的大手,而是坐下来,用另一只手盖住了他的大手,两只小手一握,就将他的手掌包在了掌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很好,真的很好。”她诚心诚意的望着他,亲昵的握着他的手掌,让她感受到自己手心的热度。
卫渊,你什么都不必说,你所有的逃避,闪躲,我都明了。
“他们都说,手热的女孩有人心疼,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暖?我有好多人爱着我,不管用什么形式,什么手段,我都能感受到那些份无奈和浓浓的爱,我也知道,你也爱我。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说。”
卫渊突然从她美丽的眼睛里看到了成熟女孩子特有的柔美,和静婉。
“你以前不是说要在s市买栋房子吗?怎么样了?”她问。
卫渊喝了一口她的暖饮,目光闪烁:“那是以前啊,我要去上海了。”
…
卫渊把她送回寝室的时候,好死不死就让秦雯那个八婆给看到了,秦雯缩到寝室的门后去,把等都关掉,等她进来时,一个恶狼扑食就骑在了她身上!
两人总是这样嬉闹惯了的,橙子“嘿呦喂”一声,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就把秦雯撂地上了!
拍了拍手掌,看着地上哼哼叽叽揉着老腰的女人,橙子打开灯,抱着肩膀奚落她:“记吃不记打,挨摔没够?”
“哎呦,哎呦要死了要死了。”秦雯满地打滚。
“谁让你老是搞偷袭?比领结刘都讨厌。”
“那谁让你去见老情人啦!”秦雯一个翻身起来,小孩似的反咬一口:“我们祁大律师哪里不好了?你连门都不让进!卫渊一找你看把你给乐得,俩人一呆就是一下午!”
贱橙:“秦雯同志,拜托你搞搞清楚立场,小高是‘挺祁派’,你也爱屋及乌跟着当‘挺祁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一颗带着我双双嫁给祁限师徒的心啊!”
秦雯娇羞的一拧嗒,撒娇似的扑上来,搂住贱橙的脖子:“我就知道祁律师经常请我和小高吃高级料理,我就知道祁律师一听到小高说你嘴角就是笑着的,我就知道祁律师对你一往情深!其他的我啥也不知道!”
“你个伶牙俐齿的!”她掀起的把她踹到床上去:“那么能耐怎么不跟你家高子霖敞开心扉去呢”
秦雯坐起来,优雅的整了整刘海:“你懂什么呀,你难道没看过一部电影叫做《最好的时光》么?”秦雯浪漫而向往的眯起眼睛:“那里面说:你想和他上床,他也想和你上床,你们都知道总有一天你们会上床,但不知道你们会在哪一天上床,这就是最好的时光。”
“呸!”
“你呸什么,”秦雯贱兮兮的凑上来,“喂,我一直想问你呢,祁限和卫渊,你到底要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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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卫渊曾问到过她:“祁限对你还好吧?”
原来他一直以为,他离开之后,她和祁限在一起了。
她当时没有解释,也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点点头。
“挺好的。”
原来,在她心底的那间封锁住的小黑屋里,所有关于爱情的风吹草动,都只与一个叫做祁限的人有关。
至于选谁,谈不上。
就在她刚要敷衍秦雯说谁也不选的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
此时正是下午四五点的光景,她望着屏幕上显示的祁限的号码,微微皱了眉头。
秦雯眼尖又八卦,耳朵立刻凑上来。
“喂?”一定是说关于杭姐和丹丹的吧,她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发出沙沙的声响。
“喂?”她奇怪的看了看电话,“没挂断呀,怎么不说话了…”
“喂…?”一个熟悉的沙哑声音,在耳边响起,贱橙陡然握紧电话,似乎是要将那声音攥进心底!
是丹丹…是聂丹丹!
只有她才会把一个“喂”字说的那么妖媚,只有她才会把低哑的声音伪装得那样明媚。
“丹丹…丹丹!”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热了,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丹丹不是在监狱里吗?怎么会给她打电话?用祁限的手机?
她死死的抓紧电话,滚烫的眼泪眼圈里大转转,像是两颗凝结的琥珀。
“丹丹!是你吗?我是橙子啊!”
电话那头凝噎住了,隐隐的有哽咽的声音。
“是我呀…”聂丹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咽下一大段情绪,语气轻快的说:“老板,吃饭了没?”
贱橙的情绪一下子奔溃,滚烫的泪水顺着两颊冲下来,十分没有气质的呜呜哭了起来!
她的想象里,电话那头的丹丹穿着一身的囚服,面容憔悴,却还要对着电话强颜欢笑。
这个从小到大疼着她惯着她恨不得追在她**后面溜须拍马的女人,这个成天嚷嚷着要长青春痘的小老太太,正坐在冰冷的监狱里,她只要一想想,心脏就针扎般难受,好心疼。
橙子握着手机泣不成声,秦雯在一旁吓坏了,不停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电话那头的聂丹丹异常沉默的听着她哭,没了言语。
“丹丹…”她狠狠地抹了把眼泪:“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呜呜…”说了两句她又哭了起来,继而强行的将情绪憋回去,因为她知道,这通电话是来的那么不容易。
“别哭,傻瓜,我又不是出不来了,你放心吧,判刑以后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给你带孩子…”
贱橙哽咽道:“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表现…”
“嗯,我答应你…”
“丹丹…”
“嗯?”
“监狱里是不是不让你化妆啊…”
她听见电话那头的丹丹轻笑了一声,然后是一如既往的泼辣:“别他妈提了!这鬼地方!老娘的青春痘长了好几颗!”
贱橙根本笑不出来,聂丹丹冷了场。
“老板…不说了啊给祁律师添麻烦了…我要挂了…”
“丹丹!”她急急的叫住她,任性的想要再跟她说几句,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说,也有好多好多话想要问她!可是她此时此刻,她的嗓子眼疼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橙子,你答应我一件事,”聂丹丹突然很疲倦的,声如砂纸般说道:“我出庭的时候,你…”
“…不要来。”
“咔嗒”一声,电话被挂断了,只剩下一串诀别般的忙音。
聂丹丹挂上电话,双手紧紧的捂住两颊,拄在探视桌上放声大哭,死死的握着祁限的手机。
祁限坐在她对面,面色沉沉。
从监控室快步跑进探视厅的景长推门而入!一把夺过聂丹丹手里的手机!用力的敲了敲桌子!大声警告他!
“祁限!你是不是疯了!”
律师把手机借给疑犯是要被停牌的!难道他不知道吗?
祁限把手机拿回来,握在手里,在通话记录里翻看着夏予橙的名字。
通话时长2分钟46秒。
景长被他雷打不动的表情气坏了!
“祁限!你难道是不懂纪律守则吗?就算…就算你再怎么为了那个女人!可也不能拿你的名誉前途开玩笑啊!”
祁限站起来,感激的看了眼景长,然后越过他,对泣不成声的聂丹丹说道:“对不起,我可能不能为你辩护了,不过你放心,给你辩护的律师不会比我差。”
他攥着手机,推开探视厅的门,走了出去。
景长说得对,他是疯了吧。
他只要想到,能用三个月的停牌惩罚换她三分钟的心愿,他就觉得,做什么都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集齐三十个留言就能召唤出双更神兽小爱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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