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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心推开寝殿朱红木门,果然墨言就坐在正中央百无聊赖地把玩她早上摆好的棋盘。
墨言听见推门声既不起身也不回头,专注着手中的棋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合上门袁心就赶忙拆下那些繁重的首饰,头上的簪子也仅剩一支维持着头发不散落下来。嫣红从外面取来一盆子冰块放在桌子下方,又拿过扇子给她扇风。
“砒霜。”
听到这两个字,袁心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以为他会弄什么西域奇毒之类的,没想到是砒霜。”袁心挽起滑落的发丝,动作优雅而不做作,温柔大方,一时让墨言晃了神。
“墨言?”袁心说了一大堆墨言也每个反应,手中抓着棋子一动不动的。
袁心回过头看向嫣红,嫣红耸肩摇头。
袁心觉得这话题继续不下去,只好拿过白子,啪嗒一声,棋子放到棋盘上,这微弱的声音却惊醒了墨言,他抬起头望向袁心。
“下棋吧。”袁心微抬眉眼,墨言赶忙低下头去假装在认真看棋盘。袁心不疑有他,两人就在屋内厮杀到欧阳漓忙完回宫。
“又输了。”一子落下满盘皆输,袁心撅着嘴看着被黑色棋子占满的棋盘。墨言乖乖的收拾棋盘,后给两人拱手行礼便离开了。
袁心上前替欧阳漓月兑下外袍,拿过轻薄的丝绸素袍为他披上。
“传膳。”欧阳漓撩起袍子下摆,端坐在木椅上,任由袁心替他按摩头部。
“我今日去坤宁宫了,母后说馆善公主那边由她去解释。”
欧阳漓闭着眼,向后倒在袁心身上,随意地嗯了一声。
“欧阳勋派人把毒药送来了,砒霜。我让墨言找了代替的药,虽说毒性不强,但是多少也伤身子,你觉得可以吗?”
“我相信你。”欧阳漓抓住袁心的手,拉到自己嘴边印下一吻。
“太医院可有相熟信得过的太医?”袁心干脆俯趴在欧阳漓身上。
“胡太医是我母妃的旧识。”
“到时候与太医串通好。”
过两日墨言找来代替的药物。
“这药可令你有头晕,无力,呕吐的现象,与中砒霜的症状比较接近。量少危害不大,因此不要食用过多。”墨言将东西交给袁心,再三叮嘱道。
“知道了。墨言,欧阳勋那边你去盯着,虽说欧阳漓已经派人去了,我还是放心不过。”
“我懂了。”对于墨言时而称臣,时而以我自称的做法袁心已经无力吐槽。
“墨言,小心点!听说欧阳勋身边都是高手,不要靠太近!这是我母后求的平安符,待你安全回来再还给我。”袁心取下别在腰间的荷包,打开来拿出被红线缠绕的金色护身符。袁心解开红绳,将它套在墨言脖子上。
墨言看着胸前的护身符,百感交集。
“行了,虽然他们在下面自顾不暇,但天上的神仙会护着你的。”袁心笑的有些凄凉,墨言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适当,他赶忙放下手,有些尴尬地咳了咳,转身离开。留下袁心一人不知所措。
“坏人。”片刻后袁心勾起嘴角小小声嘀咕道。
嫣红回到屋内,将墨言找来的东西交给嫣红。
“把这个拿给慕云,让她下在某一道菜中,我需要菜名!这关系到太子的安全,不可儿戏!”袁心的表情十分认真,嫣红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当即就把东西送到慕云手中,还不忘将袁心说的话重复了两次。
“今夜有一道菜叫翡翠白玉,我下在里面。”
果不其然当日晚膳就有一道菜叫这么个名字。名字听似高贵,实际也只是青菜百合。
袁心看了两眼翡翠白玉,向欧阳漓使了个眼色。
欧阳漓会心一笑,抬起拿着筷子的手就伸向翡翠白玉那边。吃没两口,他觉得身子不适,呼吸有些呼吸困难,面色发白。
众人见此情形,心头一惊,通通围了上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传胡太医过来!”袁心起身,在嫣红和小林子的帮助下把欧阳漓搬回屋内。
“你怎么样了?”袁心紧张地抓着欧阳漓的手,那手冰凉,更是让袁心心惊。
“嫣红,看住慕云。”袁心声音都有些颤抖,她害怕了,为何自己要想这么个馊主意,为何自己能如此信任慕云,若慕云本身就是欧阳勋的人,若慕云这一切只是在演戏,为的就是引诱自己上钩呢?
“欧阳漓,你到底怎么样了,别吓我。”袁心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欧阳漓张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突然他起身趴到床边,吓得袁心六魂无主。
“墨言,墨言!”袁心失了理智,在屋内大喊大叫,却忘了此刻的墨言被她自个派到欧阳勋身边去了。
宫人们听到太子妃喊叫声,一个两个也顾不上礼仪,推开门。
“娘娘,可有吩咐?”袁心已经哭成了泪人,早已没了之前的雍容尔雅。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到?!!”她像疯子一般,吓得宫人往后退了两步,却却地说:“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在路上,娘娘再等一小会儿。”
“等!太子都昏迷了,怎么等!”宫人驯地无话可说,跪在原地。
“让开!”小林子的出现救了那几名宫人,他火急火燎地把太医带了进屋。
袁心见着这人的袍子,知道正是太医院的太医,起身退开来。
胡太医打开针灸用的针线包,取出大小适宜的针,刺入欧阳漓的人中和涌泉穴,然后再为其把脉。
“怎么样了?”袁心紧张地凑上前去,眼泪已经擦干,眼睛红肿着。
“砒霜中毒。还好食用量不多。”胡太医放下欧阳漓的手,刷刷在纸上写下几位药材,交给小林子。
“快去快回,煎熬了给太子殿下服下。”
“太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药服下就好了,明日臣再过来来复诊,为殿下清余毒。”
“那就好。”袁心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心也跳得极快,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来。
“微臣先告退。”胡太医在欧阳漓用过药后又为他把了次脉,见已无大碍才告退。
袁心让小林子把人送出去。
袁心趴到欧阳漓心脏处,听着心跳的声音,这才觉得安心。
“还好你没事。”
待一切安定下来,袁心才恢复理智。
她坐在床边守着欧阳漓,有些失魂落魄。
嫣红垂头丧气从外面赶回来。
“娘娘,慕云不见了。”
袁心的心顿时疙瘩了一下。明明在得知欧阳漓是真的砒霜中毒之后就已经知道真相,到底还在期盼什么。
“嫣红,去欧阳勋那边把墨言给我找回来!”心中的不安感越发的扩大,袁心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墨言的脸面。
这是欧阳勋的圈套,让她自以为可以将他打败的圈套。慕云这么默默无名的人突然闹这么一出,本来就很可疑,自己求胜心切才会被遮了眼。
皇上皇后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赶到东宫探视。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盛怒之下翻了桌子,两旁的宫人吓破了胆,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皇后冲到欧阳漓身边,哭哭啼啼地。
袁心让出位置,来到皇上身边。
“父皇息怒,夫君出事的时候儿媳便让嫣红清点了宫中人数,发现少了一名叫慕云的宫女,儿媳怀疑那人就是下毒的凶手。”袁心对着身后的人一招手,抬着椅子的太监便上前放下椅子。
“父皇,保重龙体。胡太医说幸好夫君食用不多,也为夫君放了点血,方才也饮了药,暂时压**内的毒素。胡太医说待明日再来为夫君复诊,开方子清除体内的毒。”袁心接过宫女递上的茶送到皇帝面前。
“敢对皇子下毒,真是胆大包天。来人。”
“奴才在!”皇帝身边的公公跑上前。
“对皇子下毒,当诛九族。找宫中画师描绘出那名逃跑的宫女的样貌,从现在开始,全国通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赏金百两。”皇帝一字一句透漏着不可用言语表达的威严,袁心看不透这人是真心心疼自己的孩子,还是仅仅为了他皇帝的威严。
“父皇可要上前看看夫君?”
皇帝想了想,点头,随袁心上前。
只是这么一小会儿,袁心就觉得欧阳漓瘦了,脸色惨白无血色,药喝下后也没睁开眼来,不知是睡了还是依旧昏迷。
“怎么还没醒?”皇后已经被嬷嬷劝住停止了哭泣,声音还是哽咽着。
“夫君连日劳累,还得操心飘絮的事,都是飘絮无用,不能替夫君分忧,还让夫君为飘絮分心。夫君这两日都没歇好,这次想必是得在床上修养一段时日了。”袁心叹气道,眼眸满是化不去的惆怅。
“天下大事还有你父皇顶着,让漓儿好好养着。毒可不是闹着玩的,余毒没清好后患无穷。”
“儿媳清楚。”
皇后和皇上在寝宫留了很久。
嫣红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见两人跪下来请安。
袁心见两位老人注意力都在欧阳漓身上,跟着嫣红走到外面
“娘娘,墨护卫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