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眸,醉倾城 第一百章 往事

作者 : 倾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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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香妃看了看袁心,然后转过头对着馆善问道。

“这位是荣王爷家的郡主,今日进宫,本宫带她到处看看。”馆善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袁心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馆善,对方只是对她微微颔首。

“香妃娘娘万福金安。”袁心不得已只能配合馆善把这场戏演完。真沒想到晋国皇族都是一群小肚鸡肠的人,不就是在琴艺方面稍稍让她难堪了,可这难堪估计就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而已,何必那么较真,在一个疯婆子面前摆她一道有意思吗?

“沒想到当年进宫那个小小人儿已经长这么大了。”香妃感慨万分,想必是真把袁心给当成郡主了。

“你今年几岁了?婶婶老了,记不清了。”香妃自嘲道。

“正是桃李年华(二十岁)。”

“婶婶记得在你小的时候你父王就给你订了亲事,何时拜堂成亲?”香妃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这个场面只是几个女人闲聊家常,但是现在却被放在了戏台上,袁心如坐针毡。

“已经在筹备当中了。”

袁心尴尬极了,香妃问的那些问題越來越奇怪,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最后沒有办法,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馆善。

馆善看够了戏,也知道戏弄多了这太子妃就该发脾气了,适时地出声:“行了皇嫂,郡主生性害羞,嫂嫂你再这么问下去她就该找个洞钻进去了。”

说着香妃和馆善两人笑了,袁心面上维持着笑容,桌子底下的手拽得老紧。她就不该天真地以为晋国皇族还有善良之人,特别是馆善这个一大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的老太婆!

馆善的宫女送來了茶水以及几盘卖相极佳的茶点,只是那几盘茶点却沒人动。这是馆善变着法子给弄进來让香妃食用的,袁心不会沒品到去跟一个身处冷宫的疯婆子争东西吃。

接下來只是馆善和香妃两人的谈话,袁心无暇顾及她们的谈话内容,她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皇嫂,那我们就先离开了。”馆善似乎也知道袁心迫切的希望,并沒有多留。

“我送你们出去吧。”香妃跟着起身,还沒跨出房门就顿住了。

“勋儿醒了。”她有些无奈地看着小床上的枕头,对两人抱以歉意的微笑。

馆善正愁着要以什么理由阻止她出门,毕竟原本繁华的宫殿内此刻空无一人。见此高兴地摆摆手,香妃转身回到房内抱起那个枕头。

侍卫见人出來了,便关上宫门上了锁。两人纷纷侧头看着那一把大锁,松了口气。

“香妃以前就是那个样子的,单纯,善良,只可惜遇到皇兄。”馆善抿了抿嘴唇继续道:“香妃刚进宫时一点野心也沒有,对人也和善,那时候她正得宠,一下子被封为昭仪,很多人都很妒忌。后來她和当今的皇后同时怀孕。那时候每个人都在猜测,到底是谁先诞下龙子,得皇后的殊荣。”馆善苦笑。

“可是母后沒有子嗣,而欧阳漓也比欧阳勋大两岁。”

“那是因为他们都出事了。”馆善健健深陷回忆当中。

“我记得那天正好冬至,天飘鹅毛大雪,宫中大摆筵席,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却成了所有人的噩梦。当日夜里皇后突然见红,宫里人忙着找來太医,只是为时已晚,皇后的孩子沒了。皇后本身身子骨就不好,怀上一个孩子尤为不宜,被这么以折腾今后都不能生育了。皇上大怒,下令严查。当时的宫人私底下都传是香妃为了后位加害了皇后,后來有人在香妃的房间里翻到了堕胎药,即使香妃大喊冤枉,证据确凿,皇上再怎么想偏向她也无能为力。太后念她有孕在身,免了她的责罚,只是将她禁足,命她面壁思过。皇后得知是香妃下的毒手,吵闹了好久,甚至想找香妃拼个你死我活,毕竟,对一个女人來说,孩子就是依靠。最终皇上为了保住香妃,也因为内疚,封了她为后,只为了一个补偿。再后來香妃的孩子也沒了,太医说是郁郁寡欢落下的。香妃为此一蹶不振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了勋儿才有所好转。勋儿两岁那年,香妃不知从哪儿得知当年是有嫔妃故意加害于她,在皇后平日饮用的汤品内加了堕胎药,陷害于她,让她蒙受不白之冤。得知她被禁足后心情不好,郁郁寡欢,终日靠着香薰舒缓心情,便偷偷在她使用的香料内加了麝香,量少,但日积月累,香妃体内的麝香还是影响到了孩子。她恨,恨那个女人让她失去了那么多,于是她开始报复,甚至给勋儿照成不好的影响。”

馆善说了一大堆,袁心听得入迷,宫中的事情果然就如说书一般精彩。

“后來那个加害的嫔妃怎么样了?”

“疯了。香妃折磨了她好长一段时间,她承受不住,点燃了她所住的宫殿,被救出來后毁了容,神智也不清醒,又因为她的罪行,被关了冷宫。本宫之所以不愿出嫁,也是受了他们的影响。你知道的,公主大部分都是出外和亲,和亲就意味着又得回到皇宫,本宫看惯了后宫的阴暗一面,不想与别的女人因为孩子和夫君的原因而争个头破血流,干脆就随太后到老。”

袁心不知,为何馆善要告诉她这些。也许只是压抑久了要找个人倾诉,而她正好就在身边。晋国深宫的人都是可怜人,就连皇帝也不例外。袁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情绪低落的女子,只是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最终告诉她,等曲子做好了便邀请她到东宫一同欣赏。

袁心回到东宫,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从小就离开皇宫,深宫的阴暗面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而一直生活在复杂的晋国后宫的欧阳漓是否会因此而多少沾染了他们的邪气?人非莲花,谁又能保证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袁心回到东宫,欧阳漓还未回來。

她决定,等欧阳漓回宫必须要跟他好好谈谈。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们从已经足足闹了一天,也够了。

只可惜她等了一个晚上也沒能把欧阳漓给等回來。

即使是炎夏,桌面上的菜也已经变得冰凉。

嫣红不得已上小厨房熬了碗粥。

“娘娘,想想三公子吧。”

家人永远是袁心的软肋,她轻易就被说服了,乖乖将那碗粥喝下。白粥,本该平淡无味,到了袁心嘴里却是苦的,苦得她皱了眉头。

“嫣红,我想看看三哥。”袁心低着头,她觉得委屈,万分委屈,错的人是欧阳漓,又不是她,为何是她收到惩罚?

“娘娘,进了这皇宫就沒那么容易出去,先前您能在宫外待那么长一段时间也是太子殿下给开的小灶。”嫣红十分冷酷地将形势点明,打破袁心那沒有底气的希望。

袁心怄气,一股气跑到琴阁,把嫣红拒之门外。站在楼台上吹了半天口哨也沒把墨言给招來。

“怎么还沒回來啊。”她嘀咕着,兴致却却地趴在楼台看月亮。

月亮慢慢地移动,袁心的眼皮也渐渐地沉重。她不知她是何时睡着的,呼呼的风声让她猛地张开眼。

“是我。”墨言低沉的声音传入袁心的耳朵内,然后逆着光出现在袁心面前。

“为何在这儿睡?”墨言月兑下外衣披在袁心身上,是夜,微风徐徐。

袁心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摇头。

“在看月亮,然后就睡着了。”

“嫣红呢?”墨言瞥了四周也沒看见那贴身丫鬟的身影,语气变得不善。

“我让她在门外等,不得打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你去让她先回去吧,我想跟你说说话。”

门外的嫣红有些昏昏欲睡,听见开门声立马就精神起來。

“墨护卫?”

“娘娘与我有事要谈,让你先回去歇息。”说着也不给嫣红询问的机会就直接将门合上。

嫣红看着合上的门,难过地垂下眼帘,那个人,果然只能看见他的主子。

“你心情不好。”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从袁心说出想与他说说话的那一刻起墨言就断定了。

“我跟欧阳漓吵架了。昨日來的使臣是邢贼派來的,欧阳漓隐瞒了我,所有我发脾气了。”袁心看了一眼墨言,墨言只是静静听着,沒有要插嘴的意思,于是袁心继续往下说。

“连师父都知道的事情,我却被蒙在鼓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头,特别难受,我觉得委屈极了。”袁心湿润了眼睛。

“他只是不想让你难过。”墨言想,欧阳漓的想法是与他相同的,他们都选择了对这个女人隐瞒事实,只希望这件事能就这么揭过去,不要徒增袁心的烦恼。所有当早上袁心叫他去跟踪那个使臣的时候,他的心疙瘩了一下。

“我只希望你们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同甘共苦,我应了你们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烦恼,也不会让欧阳漓一个人烦恼。”

墨言低着头沉默不语,袁心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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