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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心一直趴在欧阳漓身上,到了大半夜欧阳漓痛苦地皱着眉,梦里他成了街头卖艺的艺人,在熙熙攘攘的热闹大街上表演胸口碎大石。
“各位乡亲父老,走过路过过来看看,捧捧场。我们这位兄弟练就金刚不坏神功,此刻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大家伙给些掌声。”一位长相粗汉,穿着麻布背心的大汉敲锣打鼓大锤吸引经过的百姓围观。
掌声雷动,举锤子的汉子对着四周围的人行了江湖惯用的拱手礼,然后一把举起大锤。
锤子砸下来的那一刻,欧阳漓惊醒了。胸口的沉闷感却为因为他醒来而减轻。
欧阳漓喘着粗气,看着睡得甘甜的袁心,稍微动一下手都觉得酸疼不已。
“心儿。”虽不想打扰袁心睡觉,但是他实在难受得紧。
“唔。”袁心皱了皱鼻头,巴扎几下嘴巴继续睡得香甜。
欧阳漓无奈,想挠头都成了问题。
“心儿,醒醒。”他艰难地抽出被袁心压在身下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困。”袁心撅着嘴嘟囔道,就是不愿意张开眼睛。
“心儿,我快喘不过气了。”不得已欧阳漓只能改拍为推,袁心这才悠悠转醒。
她睡眼朦胧,却极为不满,身子软绵绵地坐在欧阳漓腿上,摇摇晃晃,欧阳漓看得心惊,连忙起身将人搂住。
“你先起来,我去隔壁的椅子上睡。”欧阳漓柔声哄着,袁心此刻脑袋就是一团浆糊,被欧阳漓扶着站了起来,又转了个身继续躺在贵妃椅上做她的春秋大梦。
欧阳漓活动活动筋骨,见天色还早,便又在隔壁的椅子上躺下歇息。
少了身上的重量确实轻松了很多,微风带来了玉兰花香,一阵阵,很是好闻。欧阳漓也很快再次入眠。梦中的袁心站在玉兰树下拿着竹竿伸长着胳膊在钩花,只是钩了老半天也没弄下一朵,垂头丧气地一**坐在草地上。
“为何不施展轻功飞上去摘花?”欧阳漓不解。
“这样就没有乐趣了。”
欧阳漓恍然大悟,确实,这花摘下来放在水中没两天就谢了,还不如由着它挂在树上,想到了就拿着竹竿试试看能不能给弄下里,确实比飞上去单纯摘花有趣得多。
欧阳漓也来了兴致,捡起被袁心丢弃在地面的竹竿,干起了钩花的勾当。
欧阳漓凭借他的身高优势和过人的钩花能力给袁心弄了几朵雪白带着浓浓香味的玉兰。得到对方无尽的崇拜。
欧阳漓美滋滋地笑着,不懂事地嫣红却在此时敲起了门。
“殿下,您该起身准备早朝了。”
欧阳漓撇了撇嘴,好久没有做这么美好的梦了,若是嫣红不打扰,想必这梦还会继续甜美下去。
欧阳漓看了看熟睡的袁心,宠溺地轻轻拂去不知由何处飘来的一叶花瓣。
“好梦。”轻轻在袁心的额头留下一吻,欧阳漓蹑手蹑脚出了门。
门外的嫣红只是对欧阳漓行了个礼,并没有要跟着他离开的意思,依旧笔直地站在门外等着袁心醒来。
欧阳漓丝毫不在意,独自往离开琴阁,赶去参加早朝。
早朝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欧阳漓来说绝对就是煎熬。昨天一整夜被人当成软垫压着动弹不得,上了早朝还得恭顺地站着,若是大臣无要紧的事情要禀报倒还好,皇帝一般会早早退朝。若是大臣有事禀告,就得听他们啰啰嗦嗦一大堆废话,简直就是折磨。
好不容易下了朝,欧阳漓还得顾及身份,挺拔身姿,手明明酸的抬不起来,却还是得背在身后故作潇洒。
陈启源发现他似乎有些牵强,忍不住关心道:“殿下,您不舒服?”
欧阳漓走得极其缓慢,官员都走得差不多了。
欧阳漓松了口气,他终于不用再绷紧身子了。他将昨夜放生的事情告诉了陈启源,换来的却是对方抽搐的表情。
秉着是太子殿下的同窗外加此时太子并不把他当成官员,他可以大方地吐槽:“活该。”
欧阳漓气结,却无话可说,这确实是自己活该。若是他能狠下心来拒绝袁心的要求,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歇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欧阳漓决定要把这口恶气出在下一个来找他麻烦的人身上。而有事要禀奏的京官很可怜的成了那个目标,跨门而出之后不免大大吐了口气,差点就以为要掉脑袋了。
袁心的状态与欧阳漓大不相同。她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微眯着眼接受放眼望去的蓝天白云以及偶尔呼啸而过的风。
袁心起身后自个在贵妃椅上发呆好久才把嫣红唤进来伺候洗漱。
即使洗漱完,袁心还未完全清醒,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嫣红为她梳头。
“昨日派去跟踪太师的影卫可有回报?”
“还没。娘娘,这支钗子可好?”琴阁的饰品并不多,都是袁心来时留下的,因此并没有太多选择,嫣红只是根据袁心身上的衣裳给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匹配的衣服。
“行。”袁心扫了一眼钗子,觉得并不难看,也就同意了。
嫣红小心翼翼将钗子别在袁心头发上,大功告成,精致的妆容配上这一身打扮,活月兑月兑一个大美人。
袁心似乎心情不错,吃过早膳就领着嫣红在花园里逛了一圈,直到太阳渐渐毒辣起来,外头实在待不住了才回琴阁,让人找来降温的冰块放置着散热。
“娘娘,墨护卫求见。”
“传。”
嫣红出门叫墨言进屋,然后自己聪慧得留在门外守着。
“怎么样了?”袁心一边给花浇水,仿佛只是在普通的聊天而已。
“影卫来报,昨日接了命令就跟着太师上了上香楼的天字一号阁。与太师一同用餐是两名粗壮的男子,虽穿着中原衣裳,但行为举止已经长相都不想中原人。影卫从他们所食用的食物判断那两名应该是蒙古人。”
“对话呢?”
“都是平常的交流,无其他特别之处,应该只是普通的招待,并没谈及重点。”墨言随意地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润喉。
“让影卫继续跟着太师,他们一定会再找机会谈及的。蒙古,说不定就是他们勾结的对象,欧阳勋留下的东西只是内容太过粗略,作用不大,这次机会难得,不可错失。”
“放心吧,我已经交代好了,有消息就会回来禀报。来一盘?好久没跟你下棋了。”墨言将桌面的水壶水杯都放到旁边,摆好棋盘,袁心瞄了一眼,乖乖坐在墨言对面。
几盘下来,双方实力相当,无输无赢。
“有进步。”墨言如师傅一般模着下巴点头道。
“还得多谢师傅孜孜不倦地教导。”袁心忍不住调笑道。
墨言倒是大方的接受了。
“我新作了曲子,有兴趣听听吗?”袁心收起棋盘,又坐到古琴前,对着墨言勾一勾下巴,询问道。
墨言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状态,闭着眼端坐。
袁心满意地回头抚琴。
虽然比馆善听到了要多了不少内容,却还是没有结尾。
墨言意犹未尽:“后面呢?”
“还未写完。”袁心无所谓地耸耸肩,带着恶作剧意味的笑容。
“坏丫头,勾起别人的瘾,却只给了个半成品。”墨言鄙夷地撇了袁心一眼,这一眼倒成了袁心欢乐的源泉,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袁心抱着肚子,笑到累了才停下。
“后面的曲子你有什么建议吗?”袁心抹着眼角笑出的泪水,说话都有些气息不稳。
墨言无奈地摇头:“这东西我不懂,只是觉得好听罢了。”
见对方也没能给到帮助,袁心干脆地把人赶了出去。自己留在琴阁继续接下来的谱曲。
许是因为太师勾结外人的事情有进展了,袁心心情特别好,谱起曲来也顺畅了许多,一个下午便将曲子后半部分完成了。
袁心心满意足地又将完整的曲子弹了一次才收手。
问了嫣红才知道已经过了末时了,她还未食用午膳,肚子在这个时候特别不给面子咕咕叫。
嫣红抿着嘴,想笑却不能笑,看着袁心尴尬地表情,出口询问她想吃些什么。
“我想吃秦婆婆做的桂花糕。”
嫣红为难了,这桂花糕她不会做,而袁心还钦点一个已经去世的人,这简直就是不可能。
“宁姐也会做,你让她帮我做几块来解解馋。”
嫣红的手足无措让袁心找回了面子,然后大方地给了另一个方案。
嫣红得了令急急忙忙跑去找宁姐。
袁心就在屋内无聊地拨弄琴弦等着嫣红带着桂花糕回来。
要现做桂花糕再加上蒸煮确实花了一些时间,嫣红带着桂花糕回来时袁心已经饿得眼冒金星,最后将一盘桂花糕通通扫下肚。
袁心满足地吃下最后一口桂花糕,配了口茶,笑了。
“宁姐的桂花糕与秦婆婆做的味道不同,却别有一番风味,有时间我也要向宁姐讨教一下。”也不知为何,袁心突然想亲手制作桂花糕,与欧阳漓一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