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不过来算了,那跟我说说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柳三儿不过来,柳莫也只得由他。
“莫哥你不知道?”。
“废话,我要知道还用问你这胆小鬼”。
“莫哥,你不会发疯吧?”。
柳三儿一脸狐疑的盯着柳莫问道。
“你才发疯呢”。
“呼……,那就好,那就好”柳三儿不断拍着胸口,朝着柳莫靠近。
“莫哥,你是不知道啊,上次你打大秃那样子,可吓人了,活像鬼上身了一样,大家伙都说你是得疯病了,不时就会发疯打人,我们这不是怕你再像上次那样发疯打人嘛,我们可不是你对手,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可不经打”。
柳莫身边柳三儿叽叽喳喳的说着,浑然没有注意道柳莫一张脸已经变得乌黑。
“啪……”
一巴掌拍在柳三儿脑后,柳莫火帽万丈。
“够了,别再说了,这是谁说的”。
嗖的一下柳三儿跳开到几米外,惧怕的看着柳莫“莫哥,你说不打人的”。
“呼~呼~,好,我不打人,你继续说”。
柳莫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平息了怒火,让柳三儿接着说。
仔细的打量了柳莫几眼,确认没有发疯,柳三儿再次开口说道“这是二秃说的啊”。
“二秃?”。
“是啊,上次二叔把你和大秃带回家去,晚上大杨村便来要人了,你是不知道,当时大杨村来了几百号人,黑压压一片,个个凶神恶煞的,我就隔得老远看了一眼都吓得我晚上没睡好”。
“嗯?几百号人?后来呢”。
“后来?哦,后来二叔和教习便领着村里还剩的人去交涉去了,好像好打了一架,最后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得疯病了你们又是从哪儿听二秃说的?”。
“后来过了几天二秃给你送补血丹来在村里说的”。
“大秃伤势怎么样?”。
“大秃?哈哈……那狗日的伤的可重了,浑身骨头断了大半,听说不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别想下床”说道大秃,柳三儿一脸兴奋的大笑着说道。
“行了,你先回去吧!”无力地朝着柳三儿摆了摆手,让他先回去,柳莫一个人慢慢走到河边坐着,慢慢思考着。
脑中不断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渐渐的理出了头绪“怪不得,母亲会突然间苍老了这么多,明明不是冬天,爹会这么忙,看上去也是一脸疲倦”。
柳莫其实不笨,相反还很聪明,不然何以十二岁就当上村里的孩子王,连好些十五岁的孩子都听他的话,除了自身实力厉害外,还有比别人聪明的大脑。
整件事在脑中过几遍就清晰了。
“应该是我和大秃在三瞎口打斗时状若入魔,把大杨村众人吓着了,隐约记得当时好像是谁还叫了声:鬼。”
“我当时正在疯打大秃,二秃他们跑回家肯定不敢隐瞒,便将事情告诉了家里长辈,大人的眼光不是小孩儿可以比拟的,可能当即便意识到要出事,因此便来三瞎口查看”。
“结果来肯定是没看到人,因为当时我和大秃已经被父亲给打晕带回去了,大杨村众人没见到人,于是回村告诉了大杨村村长,大秃作为村长之孙,人不在了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所以当天晚上大杨村在村长的带领下便来了几百号人来要人”
“听三儿刚才的形容大秃伤得很重,这么重的伤想要养好除了要消耗大量时间外,肯定也少不了昂贵的医药费,所以大杨村众人人是要到了,但看到大秃伤的这么重,肯定不干了,肯定得索要医药费”。
“大杨村不干,想要医药费,我柳家村当然又岂是好欺负的,肯定也不可能答应,大秃虽然伤得重,但我也伤的不轻啊,再说小孩子间打打闹闹在几个村是常有的事”。
“双方不和,因此最终肯定便吵了起来”。
“最后,谈不拢,讲不和,那便只有手上见高低,后来应该就打了起来”。
事实也和柳莫脑中猜的八九不离十,只不过事情更比柳莫想的严重,大秃不仅是大杨村村长之孙,也是大杨村的天才之一,以后注定要挑大梁村主力的人物,现在被打成这样,大杨村几位主事之人都气坏了,因此不仅要求赔偿医药费,更是要柳家村交出柳莫。
大秃是大杨村天才,但柳莫更是柳家村近几百年内难得一见的天才,交人?柳家村怎么可能同意,最后吵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双方只能按着老方法来,一方出十人,一对一打斗,生死不论,最后那一边活着的多便算赢,事情过后不准报仇。
这种打斗非常残酷,想要活命,除非认输,因此除非村子间发生不可解决的矛盾,不然一般不会举行。
此时正是上山狩猎的好机会,柳家村猎人队都在山上还没没来,村长也去边陲城办事去了,村里只剩下柳光军和柳光录撑着,剩下的都是矿工队和伐木队的,没几个好手,而大杨村的有备而来,村里好手都在。
柳家村这一代有村长,猎人对正副队长,教习以及账房,全都是突破炼体达到练气的强者,这一下子不在了三个,且村里和野兽生死搏杀过的都在猎人队,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肯定是柳家村输了,虽然没有人死亡,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到底赔偿多少出了柳光军和柳光录外别人都不知道,不过想来不会低。
柳光军作为柳家村的账房兼最强者之一,还是有点积蓄的,不过对于支付大秃的医药费来说还是不够,还要加上给柳莫看病、养伤,而且和大杨村出战的几人皆有受伤,这是为了柳莫的私事而受伤的,其医药费肯定也要柳光军支付,为此柳光军不得不在村里借了一笔钱。
柳光军作为村里的账房,掌管这全村的钱袋子,对于柳家村的财政状况清楚得很。
柳家村以打猎为生,村里根本没有多少积蓄,每年的开支都是预算过了,预留下来钱都是为了应付有突然状况的,现在这突然间这么少了一笔,让柳光军焦急不已,这笔钱要是补不上,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村里拿什么应对。
而且要是补不上这个钱,村里这个年可也就不好过了,必须得猎人队多进山几次与打猎,与野兽搏杀。
柳光军从小在柳家村长大,对村里那个人不充满感情,要是为了自己儿子的犯的错让全村人跟着受苦,他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
因此为了补上这笔钱,在柳莫昏迷期间,两口子日夜劳作,制作兽皮衣、挖矿、伐木,在心里的压力、身体上的压力下,柳光军还好说,毕竟身强力壮,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柳母在短短几天时间便苍老了许多。
“父亲”
“母亲”
柳莫呆呆坐在河边,脑海中回忆起自己记事以来的点点滴滴。
父亲就像一座横亘在孩子身前的大山,遮风挡雨,我们坐在他的肩头,总能看得很远很远。
父爱是严肃、刚强、博大的,是隐形的,它默默地、无怨的替我们扛下了多少苦、多少难。
母亲如那春天里飘飘洒洒的春雨,没有父亲那样强健的体魄,没有父亲那样的沉默,有的只是同父亲一样对于孩子那毫不保留、毫无怨悔的爱。
母爱是慈祥、温柔、坚韧的,在无数个夜晚当我们熟睡时,母亲还在油灯、月光下辛勤劳作,只为了给我们添一件新衣、多一份玩具。
河风轻轻吹过,呜呜作响。
柳莫坐在河边,看着眼前清澈的河水潺潺流动,看着那河中成群的鱼儿在嬉戏,泪水不知不觉间从脸庞滑落落入水中,滴答作响。
脑中无数已经忘记的记忆,如潮般纷纷涌出。
无数个夜晚醒来是看到父亲房间的油灯还在亮着,以前不懂,现在明白了,那是父亲在加班算账,父亲不是不想休息,只不过一切都是自己,为了这个家。
每天早上起来,总有热水洗脸,母亲会端着一份冒着热气的早餐进来,以前不懂,现在明白了,那是母亲起早贪黑起来给自己烧的水、做的饭,母亲不是不困,只不过是怕自己冷着、饿着。
为了不想做功课给父亲怄气,为了饭菜不合胃口对母亲发脾气。
…………
各种撒娇、各种调皮、各种捣蛋,一切的一切,在当初觉得理所当然、理应如此,如今想来是多么的荒唐、多么的幼稚。
小时候还可以用小孩子不懂事来做借口,但当逐渐长大后呢?又有什么可以作为借口。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生活艰苦的边陲之地更是如此,村里一般人家的孩子八九岁时便早已经帮助父母承担起来家里的伙计。
而自己呢?十二岁了,还什么都不懂,连饭是怎么做的都不知道。
“爹、娘,你们放心,儿子懂事了,以后不会再让您二老操心了”柳莫一个人默默地回忆着以往,在心里默默地自语。
没有豪情壮语,没有滔天誓言,有的只是那抗在肩旁上的责任,有的只是那一抹开始长大的孩子那从心底发出的声音,无声但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