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之殇 010 矫诏

作者 : 流浪地孩子

ps:上几个章节,本书有处错误,陈阿娇是元光五年被废,不是建元六年,已修改。

刘彻第一次廷议灌夫骂座,王太后就派人在旁听延议。

她得到中宫内侍回报。大怒,她知道主爵都尉汲黯帮窦婴说话,心中憋着一股气,连午膳也没了胃口。

这时,刚好看见来刘彻进来请安,就把手中筷子一扔,怒气冲冲的喝道:“今我在也,而人已敢如此欺吾弟。我死后,皆鱼肉之矣!难道皇帝是无态度之石人木偶乎?今日皇帝主持,辩论竟无结果!若在你身后,大臣还有可信者乎??”

刘彻被自己母后骂得个狗血喷头。良久,才向母亲道歉道:“双方都是宗室外家,故廷辩之。不然,此一狱吏之事耳……”

王太后知道儿子在给自己打马虎眼,她两眼一瞪道:“不管这么样,你都给你舅舅一个交代。”说完,轻哼一声,出了宫门。

翌日,刘彻召郎中令石建,分别议双方廷辩事。

(郎中令:九卿之一,掌握禁卫军高级将领)石建此是个骑墙派,他向武帝奏道:“窦婴、灌夫招聚天下勇士、豪强,日夜讲论政局,月复诽而心谤。不仰视天即俯画于地,睥睨东西两宫之间,希图天下有变,而欲以废立大功。臣乃不知窦婴究欲何为!”

这番话完全诛杀之论,刘彻听了,大怒,又在太后的威逼下,命御史以窦婴当廷所言不实,欺谩君上罪,下狱。

没过几天,刘彻令新任御史大夫张欧审理此案,原御史大夫韩安国为卫尉。

张欧是个明白人,他逐步理出田汾和窦婴的延辩,认识窦婴延辩不属实、灌夫族人鱼肉乡里,遂定了灌夫死罪,其族灭门,上报于刘彻。

刘彻心中早有定论,灌夫不得不死。

刘彻心里也在流血,也因此更加忌恨田汾,并恩准张欧的判决,全族弃斩于市。

关在延尉府的窦婴听后大惊,想起景帝临终时留下那道保命遗诏,窦婴立马通知他夫人取遗诏面陈天子。

霍去病在卫子夫昭阳殿呆了几天,在这几天,刘彻偶尔来一次。刘彻每次来脸色都很阴沉,跟卫子夫说说朝中大事。

当霍去病听到刘彻已经恩准御史大张欧的上书,心中大惊,窦婴危也!

历史上的窦婴就是因为遗诏被斩于市,如果他没有这道遗诏,还能保全性命,他一拿出,那大势已去。

刘彻心情也不好,跟卫子夫随便扯谈几句就去了东宫。

霍去病心中有事,头脑发痛,立马向卫子夫请辞。卫子夫眉毛一挑,问道:“去病,你去哪,吃完午膳再去不成,你母亲还在这。”

霍去病也没时间跟她解释,随便扯个谎出了未央宫,骑马直奔窦婴府邸——

窦婴府邸离北门有两箭之地,窦氏府邸很具规模,占有数亩之地。

霍去病以卫青外甥的名义求见窦婴发妻王氏。但是,他却从窦婴儿子窦义得知窦婴之发妻王氏和窦婴侄子窦光面君去了。

霍去病听后,直觉后骨发凉,两腿打颤。

“唉!”的一声长叹道:“天意,天意!”说完,摇摇头走出窦氏府邸。

窦义见霍去病这等样子大惊,追出来道:“小公子,何来短叹?”

霍去病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道:“天子无杀窦婴之意,尔等静观其变,此去面君,铸成大错,悔之晚矣!窦相命不久也!”

窦义脸色大变,他看了看面前十岁儿童,心中当然不信。还以为霍去病是来找茬的。他立马厉声喝道:“黄口小儿,你敢诅咒我父,给我滚!”

言尽于此,霍去病还能说什么,曾经,他想篡改天命,改变历史,却终究晚一步。

窦家算是彻底走到头了。万一田汾没暴死,以他跋扈的性格,岂能容卫氏,那卫家崛起的脚步则要放缓许多,退一步讲,田家根深叶茂,卫家根基不牢,岂是田家的对手。

唉,也许是自己想太多。霍去病茫然跨上马,放马狂奔于长安街——

东宫,刘彻面无表情听着窦婴的侄子窦光密奏,窦光曰:“先帝在时,曾给伯父一道诏书,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才拿出。”(汉景帝临终时,曾有遗诏赐窦婴,曰:“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

刘彻看了看窦光呈上的“诏书”,那是由黄色陵绸包着,刘彻双手打颤展开,只见上面书写:事有不便,以便宜论。

原来这不过是张免死金牌,为此,刘彻暗暗的松口气。

刘彻登基十载,还第一次听到先皇留有遗诏,还幸亏是窦婴的免死令牌,从中可见先皇对窦婴的宠爱。

良久,刘彻挥挥手,窦光告退。刘彻立马令尚书查公文底档,却没找到这封诏书的底子,刘彻大惊,尚书令进谗言:“此乃假诏,窦婴实属可恶,竟然欺君!”

刘彻当然明白眼前的尚书令是田汾的党羽,一心想杀窦婴,而刘彻暂时还想保窦婴。

元光四年,10月。灌夫和他的全族人斩于市。

延尉府的窦婴听后大骇,却以为刘彻也要杀他,开始绝食。

刘彻得知,笑了笑,让中宫郭舍人安慰下窦婴,窦婴此时心中大定。

而田汾得知窦婴有遗诏也大骇,随后知道尚书没留底,心中大安。并花重金令人造谣,说窦婴在狱中诽谤君上等等言论,又让大行乃弹劾窦婴伪造先帝诏书,罪当杀头弃市,遂以十二月晦日,弃市于渭城(咸阳)。

十二时丁亥,地动。

田汾唯恐来年春天有变,遂年底十二月三十,在渭城,田汾监斩窦婴于此,并暴尸三日。

而远在长安的霍去病黯然一叹,一代名将就这样死去,没有死在战场,而是死在朝堂暗斗中。

这也是外戚窦氏和田氏在历史上最后一次冲突,以窦婴惨死而结束,田汾此后将更加嚣张。

窦婴死了,但是霍去病心里不由有种隐隐的担忧,田汾有太后撑腰,刘彻一时也拿他没办法。

正当霍去病为此担忧时,不久,来年春后,三月,田汾大病,巫师言有鬼上身,田汾发疯。

元光五年,三月底,田汾死了,死的很蹊跷,其子田恬继承爵位。

霍去病听到这消息,内心不由地大大松口气。历史还是没有改变,正一步一步沿着历史的车轮印迹往前走,而自己的辉煌即将到来,同时,伴随的宿命也即将降临。

ps:努力码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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