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之殇 061 篡位

作者 : 流浪地孩子

ps:第2更奉上!

一代草原霸主军臣单于就这样走了,走的这么匆忙,让人嗟叹万分。

寅时三刻,王账内,太子於单,左谷蠡王伊稚斜,右谷蠡王乌托尔泰。左大都尉阿咀木,四人都静静地矗立在原地。

大帐内众人的脸上神情各异,尤其是伊稚斜神情没有一丝流露,古井无波。

旁边的右谷蠡王乌托尔泰心里感觉很奇怪,他斜着眼睛,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伊稚斜一举一动。

良久,乌托尔泰内心不由地发紧,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不一会儿,他心中蓦然长叹一口气,望了眼扑倒在床榻上太子於单,大声道:“殿下,请节哀!大单于已经仙逝。匈奴王国不可一日无主,老臣请殿下马上继位?”

说完,乌托尔泰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在身后找了张几案,盘腿坐下。

左谷蠡王伊稚斜,阿咀木,还有那侍立一旁的黑袍萨满也各自找张几案坐下,只有太子於单一人在床榻边哀嚎痛哭。

此时,左谷蠡王伊稚斜神情古怪的坐下,拿起装满女乃酒的牛皮囊,倒在案上的金盏里,喝了小口,“呵呵”了干笑了几声,冷笑道:“太子继位,左大都尉,你的意思呢?”

阿咀木坐下后,本打算闭目养神,装聋做哑,不想牵扯伊稚斜和乌托尔泰两大权臣之间的争斗。

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等,等到形势明朗,他才好下注。

于是,阿咀木沉思几分,心中又有另外一番计较,很严肃说道:“王爷,不如把账外的王爷头人们叫进来,大家决议!”

乌托尔泰听了,顿时心凉一大片,暗暗心道:好你个左大都尉阿咀木,忘恩负义卑鄙小人,没有大单于的提携,你会有今天!

乌托尔泰一脸阴霾,那双鹰一般锋利眸子瞪向阿咀木,站起来,大声咆哮道:“阿咀木,你想干什么?你可是匈奴左大都尉,还记得是谁从乌孙人手中赎回你,还记得昆仑神吗?还记得大单于吗?没有大单于,你早就葬身狼月复!就凭你,也有今天?哼!大单于刚刚病逝,尸骨未寒,你就这样,你的良心给狼叼走了吗?”

一顿骂声,左大都尉阿咀木脸色十分难堪。

阿咀木哼了一声发泄自己不满,没有应答,只是闷下头喝着金盏小酒。

这时,太子於单也从悲伤中醒过来,回过神,扫了眼全场,冷声道:“大单于的遗命,尔等要违背吗,小心违誓,万箭穿心,昆仑神不会放过背信弃义卑鄙小人。眼下,本王奉命登位,尔等还不参拜?”那寥寥几语带着逼人的寒气,上位者的贵气不露自泄。

话刚完,伊稚斜霍然而起,两只牛眼睁得大大的,逼视於单,颔下三尺长髯也抖动不停。

很显然,伊稚斜被刚才那几句气的七窍生烟,怒容满面。

这小子,狂妄自大,还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葱。

只听伊稚斜“哼”的一声冷笑道:“大侄儿,就你这副模样,还大单于,凭什么?凭你父王刚才这番胡言乱语吗?哈哈哈哈哈”

说完,伊稚斜当场捧月复大笑。

乌托尔泰,於单二人脸色大变,特别是於单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亲叔叔会这么快翻脸,这速度赶得上翻弄书本呢。

就在这大帐内,不久前,伊稚斜的兄弟大单于军臣刚咽下最后一口气。

於单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压住心里腾腾上升怒火,此时此时他知道自己不能意气用事,要忍,忍常人不能忍痛苦,忍住所有仇人的羞辱,方能成大气。

淤单更清楚自己想要继任单于大位,第一个要除去的人就是自己亲叔叔伊稚斜,此人不除,国将不国!

太子於单脸色阴沉,呼吸声粗重了许多,他向乌托尔泰挤了挤左眼。

乌托尔泰当然明白於单的意思,暗暗地点点头,十分平静道:“阿咀木,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叫帐外王爷头人们进来议事!”

阿咀木听了,心里黯然一叹,有股悲伤的感觉,乌托尔泰,你这是找死,外面的王爷可都是伊稚斜的人啊!那也好,你想死,老夫成全你!到了阴曹地府,别怪老夫心狠,这是命,老夫不能逆命行事,否则,老夫也得死!

阿咀木内心月复诽了半天,就踱步走到门口,掀起帷幕,高声喊道:“诸位王爷大臣们,大单于仙逝了,诸位都进来!”

其实,相国中行说,左右大贤王,休屠,卢侯、折兰,羌人头领,乌孙使臣,白羊王哈沙图,匈奴各部落头人都在账外听得一清二楚,大单于归天了!

众人面色各异,没多久,里面又传来乌托尔泰的咆哮声,所有人都明白到关键时候,是时候该站队了。

众王公王爷们依次鱼贯进入大账,分品级落座,

那一瞬间,乌托尔泰两眼紧盯着门口,似乎在寻找什么。

良久,眉头紧锁,问了不远处相国中行说:“浑邪王呢?”

对面案几的伊稚斜听了,暗暗心惊,浑邪王呢?难道这老不死发觉什么了,心念到此,他看了一眼左贤王摩勒哥。

左贤王摩勒哥看到伊稚斜眼神向自己瞟来,心里满是疑虑,紧接着他又顺着伊稚斜的眼神扫了下全场。

旋即,摩勒哥神色大惊,大骇,暗暗叫苦,那浑斜王老家伙溜了,根本没在大帐内。

中行说是个矮墩墩,胖乎乎的老叟,长得一副慈眉笑脸的菩萨相,笑着应道:“王爷,浑邪王出恭去了,等下来!”

“什么!”

“什么!"

话刚完,左谷蠡王伊稚斜,右谷蠡王乌托尔泰同时大惊而起,异口同声喊道。

喊完后,两人又互相对视一眼,良久,目光才分开。

乌托尔泰暗自揣摩伊稚斜为何大惊奇,难道他发现了。

而伊稚斜心里蓦然长叹,有点惋惜,花了这么长时间设局,竟然少了一只老狐狸,真是可惜,以后还要费点手脚。

乌托尔泰本来心想有浑邪王帮衬下,局面不至于很糟糕,可是,现在呢?眼下,如何是好?

他沉思一下,回过神,扫了下全场,捶了捶胸脯,大声哭喊道:“大单于归天了!”

说完,又捶胸顿足一番,哭得一踏糊涂。

太子於单见乌托尔泰这般如此伤心模样,内心不由感到温软,如一股温泉流入早已干旱的心田。

众王爷大臣们哭喊完后,乌托尔泰收敛哭声,说道:“大单于弥留之际,立太子为王位继承人,左谷蠡王伊稚斜,右谷蠡王乌托尔泰,左大都尉阿咀木皆为辅政大臣。眼下,周边局势不稳,远有汉狗这个死敌,近有鲜卑,夫余,大宛、大月氏这些小国叛乱,可谓是多事之秋!当务之急,本王建议太子立马称王!诸位,你意下如何”

话刚落下,休屠王第一个跳出来,冷笑道:“就他!还单于!本王坚决反对!”

乌托尔泰一系人马脸色顿时大变,尤其是於单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休屠王话刚完,卢侯、折兰也同时站起来,齐声反对。

剩下王爷,头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够了!”乌托尔泰再也无法忍住,大声暴喝道。

王账内,十分稍乱,嘈杂的局面被这一暴喝,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眼光纷纷向乌托尔泰射来。

不过,诸位王爷眼光中似乎掺杂点几分怜悯,只是当事人乌托尔泰浑然没有察觉。

这个老糊涂还以为自己虎躯一震,宵小禁声。

乌托尔泰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

他润了润嗓子,咳嗽几声,那双冒着火的眼睛,像钉子似的,直盯着眼前每一个人,狞笑道:“诸位,这可是大单于的遗命!谁敢出言不逊,那是想谋反!”

这顶大帽子往下一扣,诸位王爷大臣们也有点心惊,纷纷把眼光扫向大账内左谷蠡王伊稚斜。

伊稚斜知道该是自己出场,他站了起来,看了看诸位王爷,什么也没说,踱步向床榻走去到床榻前。

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莫名奇妙。众王爷们都摒住呼吸注视着伊稚斜一举一动。

伊稚斜声音很轻,却咬牙切齿,众王爷大臣一阵骚动,纷纷猜测着他说什么。

太子於单的心抽紧,无数双眼睛只盯着伊稚斜伸向军臣身体的一双手。

突然,伊稚斜身子一抖,双腿一屈,跪了下去。

伊稚斜扶着军臣的尸首跪下去!

跟着,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失声恸哭,象旷野上狼的哀嗥:“阿哥,呜……,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睁开眼睛看看弟弟我啊,看看到弟弟,呜……”

伊稚斜捶胸顿足,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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