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只好去找一向聪明的缨敏。缨容得知这件事,也连忙赶到储秀宫。缨敏急得直绞帕子,问道“那个格格叫什么?”
“听他们说是叫钮钴禄棠儿”月琦答道
“钮钴禄棠儿……?”
“钮钴禄棠儿……?”
缨敏缨容同时吃惊的说道。
玉罗好奇,故问“你们认识她?”
“她是京城四大美人之一,满清第一大美女。可常年不在京城。听说是在江南之地居住。”缨容娓娓说与她们听。
“她怎么进宫来了?”缨敏不解地自问。’
月琦抓着缨容的袖子,满脸的质疑“什么?她就是钮钴禄棠儿?乖乖……”
玉罗面无表情,缓言“也只有她那样的人尖儿才会这样骄傲吧!”
缨敏想了想,喊来应言帮自己更衣,缨容见状,起身问道“你这是去哪?去求皇上?”
缨敏摇了摇,叹气道“人是皇太后抓走的,当然是慈宁宫,月琦,你去皇后那儿,一定要说服皇后到慈宁宫帮馨宁说说情,姐姐和玉罗去求求慧贵妃,这些人都是皇太后喜爱的。”
不一会儿,应言便已帮缨敏张罗好,正穿上水刺坎肩,月琦问道“为何不去永和宫让娴妃娘娘帮忙?她才是皇太后身边的红人儿!”
缨敏摇着头无奈的笑笑,倒也不语。月琦也不再问。缨容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精明的妹妹,呵呵,原来,她虽然不爱出户。但宫里的厉害关系她确实如此地明了,不再是那个天真娴静的敏儿,是啊,自己何尝不也变了?
说罢,月琦风风火火地朝坤宁宫走去,缨容与玉罗则往翊坤宫赶。
缨敏吩咐几个抬肩舆的小太监加快些步子,肩舆两边跟着应言和翠竹,应言问道“娘娘,你说皇太后老佛爷会把宁贵人给放了吗?”
翠竹也看着缨敏。苦笑不已,自己真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可是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看着馨宁被赐罪吧?这可不是小事啊,那玉可是先皇的恩此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想去麻烦弘历。
这是缨敏第二次来慈宁宫,上次来请安,却碰着皇太后休息,也没见着。宫外的太监们见是缨敏来了,连忙作揖“参加卿妃娘娘,娘娘吉祥……”
“起身罢……”缨敏知道在这后宫中只有三宫要通报方可进去,便是这眼前庄严的慈宁宫,后宫之主的长,坐拥天下的乾清宫。皇太后身边的一品女官绣嬷嬷听到太监们给缨敏请安,缨敏看到出来欲给自己行礼的绣嬷嬷,忙罢免。和声道“烦请嬷嬷通报皇太后,储秀宫缨敏求见”
绣嬷嬷让缨敏稍等,自己便进去通报。不一会绣嬷嬷出来让缨敏进去,慈宁宫里摆设并不华贵,但却充满着佛经之气,石青色的墙壁上挂着颜体书写经文,空气中弥漫这檀香的气味,却没能让缨敏紧张的心安定下来。
矮榻上的皇太后身着绛红色的百福宫装,四五十岁的皇太后脸上并未有太多岁月的痕迹,眉宇中透着凌厉,尽管眼中尽是平和,发间少有几丝银发,凤凰镶金钗正插在旗头正间,让人不禁敬畏。
皇太后身边坐着一个妍姿俏丽的貌美女子,只是星眸微红,那纤手还被皇太后握着。缨敏自是知她是谁,上前几步,行着这后宫最标准的礼仪“臣妾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吉祥”皇太后细细打量着缨敏,沧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叹,像这样如仙女般的女子纳入后宫究竟是福是祸?皇太后心中想着,可是她的从容淡定不是可以学得来的。那皱紧的眉头不禁舒缓,缨敏不得皇太后的允许,不敢起身,只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两膝间微酸难耐。
“起罢!”不冷不热。
双膝麻木,站起身差点摔倒,幸好被绣嬷嬷及时扶住“娘娘小心……”
缨敏微笑颔首“多谢绣嬷嬷”便站好。那钮钴禄棠儿一声也不发,只看着缨敏。皇太后看了看棠儿,拍了拍她的手,开口说“卿妃,是来给宁贵人求情的?损坏皇家之物可是死罪!”
缨敏满脸担忧之色,“恳请皇太后饶了馨宁罢,想她也不是成心的,不论让臣妾做什么,只要让宁儿无事,怎样都行”
皇太后脸上并无改变之意,缨敏不禁下跪,连连叩首“臣妾知棠儿格格那块玉是先帝爷赏赐给钮钴禄家的,想也,是先帝宽宏之襟,还请格格放了宁贵人……”
缨敏好歹是妃,竟给自己叩头,脸上被她弄得讪讪的。
“那敢问卿妃娘娘玉可重圆?嗬,更何况那是先皇赐予我钮钴禄家的,”棠儿略显骄傲地问道缨敏。要这破玉重圆,那是不可能。
棠儿神色冷淡,皇太后见状,转头对缨敏说“本宫看卿妃还是回储秀宫罢!绣嬷嬷,送卿妃娘娘……”
绣嬷嬷听罢便要来扶跪于在地的缨敏,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回去,那样馨宁就真没救了,皇后慧贵妃为何现在还没来,刚心如火燎般,便听见“慧贵妃,容嫔,玉贵人觐见……”
绣嬷嬷松开欲拉自己的手,得到皇太后的允准,出去请慧贵妃。
一身淡雅的慧贵妃款款走来,站定在自己身边,那缨容与玉罗一同和慧贵妃给皇太后请安。“臣妾(奴婢)给皇太后请安,太后吉祥……”只有贵嫔以上的妃子才可以在太后面前称臣妾,其一下的贱称为奴婢。
“起罢……贵妃坐罢……”
“谢皇太后……”
缨敏无助地看了看慧贵妃,其实平时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情的,似乎连话都不曾说过,只是缨敏的直觉告诉自己慧贵妃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会帮自己。慧贵妃的美不似娴妃那般娇艳,不似缨容那般水灵,没有皇后的庄雅,也没有青蓝与玉罗的月兑俗,亦不像眼前的棠儿美得让人屏息,或许因为她是汉人的缘故,慧贵妃的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犹如那烟雨缠绵的江南,给人空灵,缥缈的感觉还有一丝熟悉。
慧贵妃回以缨敏一个安慰的浅笑,转头开口说道“卿妃这是怎么了?”
皇太后给绣嬷嬷使了个眼色,绣嬷嬷便把缨敏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棠儿给慧贵妃请安!”棠儿起身曲膝给慧贵妃请安。慧贵妃笑道“几年没见棠儿,都越发标志了……快起身罢”
“太后,听容嫔和玉贵人说,棠儿的圣恩福玉被宁贵人给打碎了?”慧贵妃疑惑的问道
皇太后点了点头,慧贵妃笑道“那可是大不敬”缨敏不解地看着慧贵妃,她顿了顿,又说“皇太后,有句话是不知者无罪,这样……青丝!”慧贵妃从青丝手里的锦盒里拿出一块玉来,色泽通透,白净无暇,拿在手中顿感丝丝凉意。慧贵妃似有不舍地看了几眼手心的玉,最后莞尔一笑,把它塞到棠儿的手中。棠儿吃惊,“这……”
皇太后也同样吃惊问道慧贵妃,慧贵妃笑了笑“高家也就臣妾一个女儿了,阿玛走了,自是用不着,那宁贵人还是小女儿心性,还望皇太后饶恕她罢!”
众人不解,皇太后取过棠儿手中的玉,似回想从前般的幽幽道来,“这圣恩福玉原本产自琉球国,是绝世好玉,象征安宁福康,想这世上也就三块,当时世宗把它们赏给了劳苦功高的大臣,一块给了本宫的胞弟,也就是棠儿的阿玛,一块赐给了当今皇后的阿玛,李荣保,还有一块就赐给了慧贵妃的阿玛当朝大学士高斌,如今高斌逝了,也就传到贵妃的手中,只要有这个玉,就抵挡了免死金牌,可自由地出入皇宫。”
缨敏眼里满是泪水,不管慧贵妃会如此帮自己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但是却是付出如此的代价,心中满是感动,棠儿也不禁动容,走到皇太后的身边“皇姑母,既然慧贵妃把这个给了棠儿,那宁贵人就放了罢!”
皇太后思量片刻,展容到“罢了,不辜负这浅吟一番心意……”
缨敏听到皇太后说罢了,心里激动不已,连连替馨宁道谢。原来慧贵妃的名字唤浅吟、浅吟……
“然死罪虽免,可这玉是毁于她手里,就罚银俸三个月,杖责二十。你们无须再为她说情了,退下吧”
缨敏刚欲说馨宁身子弱,禁不起这般打,可却被玉罗紧紧抓住衣角,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