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天剑山庄呢?能打的过他们吗?”秦煊问。
“这个嘛……要打过才知道。你师傅不是和那个魔门‘大力宗’的人打过吗?你怎么不去问你师傅?”王根有点小尴尬,反问秦煊。
“那时候,我刚巧发病没能看到。”秦煊低下了头。
“唉!都是这该死的癫痫。煊儿,不用在意,没事的。我听说你师傅和那练老头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想来,魔门中人也没那么可怕!”王根见秦煊情绪低落,安慰着他。秦煊依旧沉默。
“若到大宗师境,便会有‘显圣’的能力。因为,真气进一步变的更小、更细、更微妙,当它在人体内运行时,你看的东西就会更详细,比如,你通过真气看到的心脏会变得如山那么大。你会看到体内的血液流动、骨骼里的细小裂缝、也许还可以看到传说中的细胞。”王根说的很玄幻,如同在讲小说中的故事。”啊!真的吗?有这回事!王爷爷,细胞是什么?”秦煊毕竟年幼,好奇心重,一下子被引起了兴趣,急急追问。
“真不真?我不知道,这都是从书上看来的。不过,细胞到是真的。据说,魔门中有一器物,能将细小的事物放大到眼前,名曰‘显微镜’。魔门有一‘食药宗’医术绝伦,他们创出这一器物,看到人的皮肉由微小的事物组成,便给这一事物取名为‘细胞’。”王根见秦煊情绪不再低沉,不由的开心一笑。
猛然间想起还有事情没问,秦煊神色一正问道:“王爷爷,你和孙老谁的医术最高?”
“这个嘛!当然是孙神医的医术高啊。至少,他能练制出‘天金丸’这药,你王爷爷就练不出来。还有,他将你留在百草居,估计是看出了什么病因,你安心在这让他看病就好。”王根慈爱的抚模着秦煊那不小的脑袋说道。
“他才没安什么好心!”秦煊暗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药园事多我就不再多说了。煊儿,你好好照顾何叔,还有七、八天的时间,看看孙神医最后能不能治你的病。你安心住在这,我先走了。”王根说完,微笑着和秦煊挥挥手,回山庄去了。
秦煊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出神。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过的飞快。一个月的期限转眼便到了。
期限到的前一个晚上,孙神医把秦煊叫到了他的屋里。
屋里油灯灰暗,孙神医坐在桌前正看着本医书。见秦煊见门,他放下手中书本问道:“秦煊,想好了没?”语气平淡,秦煊没作声。
“怎么?想了这么久还下不了决定?过了今晚,你就要错过这个机会了。”孙神医似乎有些不耐烦。
秦煊沉默半响道:“孙老,您要我这条命,听您吩咐,不是要我帮你作坏事吧?”
“若你答应,无论我要你作什么,你都要去做。就算是我要你去杀你师傅,你也要去杀,明白不?所以,你最好不要把结果想的太好,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吃。”孙神医讥讽道。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治好我的病,我这条命就是你的。”秦煊狠狠的咬了咬牙。说实在的,他是在赌,赌孙神医不会让他去做坏事。在百草居的这段日子,秦煊看到孙神医对平常的老白姓,只是象征性的收些费用。而对那些有钱人,则收取的费用很高。来买药的大多数人非富及贵,孙神医卖药的价格更高的离谱,一副爱买不卖的模样。他对那些收留的采药童子也很好,从不打骂责罚。每日三餐也很丰富,还为采药童子们买些生活用品。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为非作歹,而且,他还是宗师境。宗师境的高手还有什么摆不平的事?
“嗯!终于想通了,好、好、好。”孙神医的话语中有一丝兴奋。不过,他蓦然语气一冷,对秦煊道:“竟然你已答应,你先退出天剑山庄吧。”
“啊!为什么?治病和我退出山庄有什么关系?”秦煊听得一愣,没反应过来。
孙神医冷冷道:“治病是和天剑山庄没什么关系,不过,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想以后和天剑山庄扯上关系,你就得退出天剑山庄。”
“那……那我总不能无缘无故退出山庄吧?”秦煊感觉很头痛。
“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我只负责帮你治病,病好之时,这交易才算成立。那时,你才算是我的人,我会负责你的所有问题,但现在,你只是入门而已。这算是考验吧!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要想治好你的病、把命卖给我,就得把以前的总总洗去、忘却。这是先决条件,也是唯一条件,我可不想等你入了门下,忙着帮你擦**。”孙神医冰冷的语气转柔,解释了一下。
秦煊知道孙神医的意思,因为自己就是个怕麻烦的人。平时在山庄里,少有话语,除了练武、打坐,就是忙着填饱肚子,没有其他的时间去和师兄弟们说话,打好关系。幸亏师兄弟们知道自己痴心练武,也不计较,排斥自己。听孙神医所说的,他应该认识师祖,但似乎关系并不融洽,所以他不想和师祖扯上关系。
但自己真的能忘记山庄里的所有人吗?不能,秦煊这样告诉自己。至从五岁多一点到山庄,十年多的时间,在山庄的点点滴滴又怎么能说忘就忘?秦煊永远记得自己闻鸡起武的练武场。在那里,自己挥洒汗水,无论春夏寒冬。永远记得天山的树林。因为要饱肚子,自己总会在练武之余去弄野味吃。永远记得自己和最后的朋友江天朔、泰文康一起弄野味吃时的欢声笑语。永远记得师娘亲自下厨,夜晚喊自己去师傅家加餐时的美味以及师娘关切的面容。永远记得师傅在自己练武之时,看着自己的殷切目光,给自己开小灶,讲些武学道理时的亲切笑容。
这一切怎么能说忘就忘?不!我不想忘!
无论身在何地,身处何方,不能忘!白发苍苍,皱纹满脸,不能忘!形将入土,魂归幂府,不能忘!
这些记忆是心中最温暖的地方,不想忘!不能忘!秦煊心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紧紧的用力握拳,沉默不语。
“想要忘记以前的种种,是件很难的事,我也不强求。不过,你必须退出天剑山庄,这没得条件可讲。秦煊,我知道你很聪明,所以,你会想到办法的。还有,你不能让天剑山庄的人知道你把命卖给了我,这会很麻烦。我是个怕麻烦的人,喜欢清静,不想让人打扰现在的生活。这个考验你过了,交易成立。没过,交易取消。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在不让天剑山庄知道我能治好你病的情况下退出山庄吧。我会在这里等你两个月,两个月后不管你来没来我都会离开。”孙神医叹口气,神色渐柔,说上些话,便让秦煊出了门。
当夜,秦煊做了个恶梦。
梦中的秦煊回到了五岁时的模样。此时正值魏州洪水泛滥,秦煊和父母,还有二个姐姐离开魏州果城,背井离乡,和一大群流民迷茫的走在路上。没有目标,没有退路,没有食物,没有钱财,只有几件破衣和棉被。
这日白天,父母亲拉着小秦煊和二个姐姐跪倒在路边地上,不住的嗑头。小秦煊年幼,不太明白,父母亲也没有功夫去和他说。他们只是将小秦煊的大姐推到身前,不住的向过往的行人嗑头,说着什么。大姐哭着闹着,想回到父母身边,父母一次次无情的将她挡了回去。渐渐的,小秦煊明白了,父母亲想将大姐卖掉,换些吃食。虽然年幼,小秦煊也知道卖掉大姐意味着什么。逃难的路上,有些人家因为没有食物吃,只能将子女卖给有钱的人家换些吃食,也好为子女们找个出路。路上,和小秦煊玩在一起的一个伙伴,他的姐姐就被他父母卖掉换了些吃的,小秦煊从此再也没见过他姐姐。
想到这,年幼的小秦煊不由大哭,他哭闹着想去拉姐姐回来。父亲一边流着泪,一边用力的将他头按住,不停的嗑头。
深夜,父母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垫好地铺,让小秦煊和二姐先行睡觉。小秦煊没有理自己的父母,甚至对他们产生了恨意。他小小的脑袋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将大姐卖掉,更不明白食物的重要,虽然他时常饿肚子。白天哭闹的太久,小秦煊感觉脑袋沉沉的,不一会就睡着了。睡梦中,小秦煊的脸颊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猛然间,他被吵闹声惊醒。小秦煊掀开破旧的棉被,爬起来看见父亲佝偻着身子正被几个壮实的大人殴打,母亲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冲上前去拉扯着,却被壮实大人们一次次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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