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最是知晓沈倾落所想的墨妍,都一头的雾水。因为有些陈年旧事,她们并不知晓。
墨兰和墨妍不知道的是,玉锐,正是当年沈倾落送给慕容炎的定情之物。后来,慕容炎用它,刺穿了她的心脏。
若问玉锐在何处,慕容炎最是知道。只怕,他早就丢了。
默默的曲起被褥中的右脚,沈倾落的手缓缓的抚模在脚踝处,有一长形的硬~物。
向晚月为何要寻玉锐,沈倾落不得而知,就算好奇的要死,她亦绝对不会承认她好奇的。这是女人的骄傲。所以,她的梦境晃过了无数种可能。以至于她睡到了日上三竿,起chuang时,仍是精神不济。
沈倾落不会推掉这笔买卖,向晚月是谁?大财主!醉琉楼现在需要什么?钱!很多很多钱!
有了足够的钱,她就可以恢复醉琉楼的高品位高要求了。否则,若非秦沧被烧成了灰,只怕会从坟里跳起来找沈倾落拼命的。沈倾落庆幸自己的英明神武,把秦沧化成了灰烬。
醒来之后,沈倾落打定了主意,接下这笔买卖,好好的敲向晚月一笔。
她吩咐墨妍去钦城内最好的酒楼定了个最好的包厢,备下最好的酒菜。反正,付钱的是向晚月。然后又让墨兰去约见向晚月,指定了时辰,子时。
管他酒楼是不是打烊,管他向晚月是良家少女,她沈倾落,就是要这样。大不了包了酒楼,反正,花的,还是向晚月的钱。
向晚月不是最最阔气了?今个儿她沈倾落,就要比你阔气一回!半夜怎么了,有种你别来!不过还是来吧,她沈倾落是冒着和钱过不去的危险,好歹你向晚月有求于人,就屈从一回,遂了她沈倾落的穷摆架。
哦,是了,向晚月,已经是慕容庄主的准媳妇。如果让人知道她夜会俏美男,尤其是慕容庄主,不知会做何感想?
所以,沈倾落急忙要叫回墨兰追加吩咐,让她多去知会个人。无奈墨兰脚程利索,早不见身影。这可乐坏了墨染,隐身了许久,他终于有机会登场了。
沈倾落稍许不情不愿的召唤了墨染现身,是因为想着他为人厚道,她颇为担心要他一不小心之下,让慕容庄主比他家准媳妇晚半个时辰来,会不会为难了墨染?
事后证明,墨染不负众望。同时也证明了,这男人,里子没有面子厚道。所以沈倾落决定收回前面赞墨染为人实诚,表里如一诸言。
万事俱备,时辰终于走近了子时。
许是沈倾落小瞧了钦城百姓的夜生活,酒楼将近子时了,仍是杯盏交错,热闹不凡,且有通宵之势。故而,替沈倾落剩下了一大笔钱,摆阔包酒楼通宵的钱。
可好酒楼消费着实烧银子,沈倾落盯着满桌的山珍海味,不禁反思,是否近日她在饮食上过于克扣了?导致正在长身体的墨妍有此等无声的抗议?她是想摆阔,可眼前的一切,未免太过阔绰了,难为墨妍了。
子时将至,沈倾落吞了吞口水,猛吸了几口菜香,万分不情愿的绕到备好的屏风之后落座。
**尚未捂热椅座,敲门声就响起。
“楼主,人到了。”是墨兰的声音。
听说墨兰去约见向晚月的时候,向晚月正在厨房里忙活,有条不紊,从容不迫。沈倾落听后,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嘴抽多问了几句,害得墨妍以异样的目光重新审视眼前的“小公子”。
猜得出来,墨兰绝对想歪了。本公子对女人,没兴趣!当然,墨兰不懂事曲解了,本公子气量十足的原谅她。
沈倾落清了清喉咙,道:“进来。”抓紧时间对着屏风后她特意命人备下的铜镜理了理仪容,除了个头矮了些,其他都挺好。
个头,是比自慕容炎。今晚的沈倾落,特意仿了慕容炎做了一身的装扮。
“向姑娘请坐。”
向晚月一袭紫纱长裙,婉约华贵。四年了,她愈益的美艳,眉目惑人,肤如凝脂,周身散着贵雅,确实担得起江湖第一大山庄庄主夫人之名。
反观沈倾落,“毛糙”二字以蔽之,甚者尚透着些稚气。她庆幸自己是以“小公子”的身份出现在向晚月面前,否则该是怎样的无地自容?慕容炎会选择向晚月,理所应当吧。
这边沈倾落自惭形秽中,那边向晚月已然落落大方的入座,一桌的山珍海味,全然不入她的眼,嘴里却客套道:“楼主盛情,晚儿如何担受得起。是晚儿有事相求,理当晚儿做东才是。”
柔声细语,令闻者如沐春风,酥~软了一身的骨头。此等尤物,世间男子如何拒之?怕是只有投身其温柔乡的份了。若是再加上嘤嘤啜泣,纵然千般豪情,最后也只是英雄气短了。
气概英豪,柔情佳人,慕容炎,向晚月,从里到外,都配!
沈倾落直了直酥~软的的腿脚,挺直了腰板,从屏风之后气宇翩然的转身而出,面带三分笑,“能同江湖第一美人一叙,合该如此,还望向姑娘切莫嫌弃。”
说话间,沈倾落已然斟了一杯酒,向晚月眉目轻晲,不动声色。
小公子色~诱失败…画虎画皮难画骨呐!
“请。”沈倾落将酒递给向晚月,向晚月没有丝毫扭捏作态,接过后掩面一饮而尽。
“哈哈,向姑娘好酒量!不愧是出身江湖名门。”
又是一杯满斟酒,仍是递予向晚月。
向晚月没有相拒,仍是一饮而尽。
沈倾落索性不废话了,接回空酒杯,又是满一杯敬给向晚月。
三杯醇酒下肚,向晚月终归是女子,饶是好酒量,粉透的脸颊亦是浮起了一层晕红,衬得它更加娇艳。
灌了向晚月三杯酒沈倾落这才作罢,又替向晚月满了一杯酒放在桌上,绕至向晚月对面坐下,任由自己面前的酒杯空置,反而是举筷夹了鱼肉放入口中,慢条斯理。
向晚月一点没有急躁的样子,端坐在桌前,也不动筷子。
尝了清蒸鲈鱼,沈倾落又尝了口焖猪蹄,细嚼慢咽,俨然一副专家品评的架势。她倒要瞧瞧,向晚月是如何的好修养,有几分的耐心。
抛却小公子“惜美人”的名声不要灌向晚月酒,一是为了见识见识向晚月的修养和耐心,二则是为了方便后面行事。都说了,有酒好办事。
而向晚月越是耐着性子,说明这件事越是重要,那沈倾落手中的额筹码就越大。届时漫天要价,量向晚月也不敢就地还价了。
终于,沈倾落消停了,不是饱了,而是得留点时间谈事情了,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
做事情,它总有个度,好比耍人,太过了就无趣了。
沈倾落优雅的放下筷子,将目光从山珍海味中移出,“咦,这些菜不合向姑娘的胃口么?怎么不见向姑娘动筷?哎呀呀,该死该死,看我这东家做得多不称!”她状似极其惊讶,语罢就要起身去唤墨兰重新换过一桌菜,且没有要问向晚月喜好哪道菜品的意思。
向晚月终于是坐不住了,三拖四磨蹭的,天亮都未必谈得完正事,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偷溜”出来的。
和慕容炎说定亲事的向晚月,仍是住在聚英山庄里的一处别苑,名唤霜华苑,是四年前慕容炎特地为了她为建造。平素她是极尽了手段想要慕容炎留宿在霜华苑,惟有今晚,她打心底企盼慕容炎不要来。
老天多少是帮衬着向晚月的,昨晚慕容炎出门办了一夜的事,天蒙亮了才回,疲倦不堪的样子。所以今晚同她吃过晚饭,早早回房休息了。
不是向晚月对慕容炎放心,不疑心他是借办事之名出门鬼混,而是据她安插在钦城中各大小烟花场所的耳目回报,确实未见慕容炎的身影,且又有守在城门口的人来禀,慕容炎是出城了。想钦城外方圆十里皆是荒野树林,总不是私会狐狸精去了吧?
四年来向晚月虽是名不正言不顺,但好歹能傲然的当慕容炎身旁唯一的女人,处在对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不似先前隔了个碍事的沈倾落。因此,对慕容炎平日的活动是更为了如执掌了些,亦贤惠的理解,慕容炎身为江湖中人,且名声大,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晚是需要夜出公干的。
这一次,恰好给她行了个方便。余下只剩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潜出戒备森严的聚英山庄。
好在向家庄是有钱,拳脚功夫也没落下。
向庄主一开始就极为注重对向晚月的栽培,琴棋书画样样不落外,功夫一门同样煞费苦心,不惜花大把的银票,遍请江湖名师教授向晚月。甚至,请动了醉琉楼。
那时候醉琉楼掌舵的还是老楼主,秦沧是老楼主出色的手下。接了向庄主的托,老楼主第一想到的便是秦沧。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有人何必另谋他人?
秦沧的轻功,可谓江湖一绝,绝对符合向庄主的要求。且相比拳脚功夫,轻功亦更适合女子修习,指不定还能修塑身形气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