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陌脑门被敲了个爆栗,立即很有眼力劲的保证,“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萧槙撇嘴,在她没有学会以夫为天之前,她说的话都得打个折扣,尤其是有关谢家的事情。
“然后呢?”
“嗯,然后我就跟着他跑出来了。再然后就到灾区来帮忙了。”
“等等,那个高人多大岁数?男的女的?”萧槙警觉的问。
“不知道呢,他脸上胡子拉喳的,都看不出来长什么样。不过头发花白了,应该岁数不小了。”谢陌睁眼把瞎话说得很溜。既然胡子拉碴,那不用说是个男的了。
萧槙点点头,能练到那样身手,岁数应该是不小了。低头看看桶,有点眼熟。而且,谢陌这家伙打哪弄来一桶啊,可别说是她掉到河里捡到的。那可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没这桶她恐怕早一命呜呼了。
“桶哪来的?”
谢陌咧嘴一笑,“这是装汤药的,我听说你掉下去了,急得都忘了把桶搁下。”
“你当时在堤上?还拎着装汤药的桶?我怎么没有见到你?”就算隔得远,没道理他会看不到。
谢陌模模鼻子,“呃,有人帮我易容了。可能在水里漂了半天冲没了。”说完用手模模自己的肩膀。都被他这样看过了,好像也只有嫁给他了。
“你倒认识了不少异人。”死丫头还真是福大命大啊,如果他当时抢她的桶,没有认出来是她,多半一脚就把人踹开了。他堂堂皇子,命当然比不相干的人重要多了。
“也没多少。”谢陌话中含着不少遗憾。这一次逃婚不到四个月就结束了,没有更多去见识的机会。
居然还敢给我一脸的遗憾,萧槙愤然。想了想父皇平日是怎么待母妃的,别别扭扭的开口,“我府里也有不少异人,如果你有兴趣,以后介绍给你认识。”
谢陌看着他,眼里露出惊讶,被吼了一句,“看什么看?”
就说啥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还有没有鱼吃啊,槙哥哥?”谢陌当然不会老实说。她肚子又瘪了,于是把话题换到吃上。省得他一直问关于逃婚的事。不过今晚说的话得记牢,不然以后再问起,前后矛盾可不行。
萧槙摇头,他体力消耗更大,当然更加的饿。可是,没有倒霉的鱼再靠近他们。想起谢陌梦中喊大鱼咬她,又嚷嚷吃大鱼,萧槙忍不住笑。
“陌儿,如果我们就这么死了可怎么办?”虽然有这个丫头作伴,他还是死不瞑目啊。他想做的事还有太多,而且就这么留下母妃一个人在世上。
谢陌却着着实实愣住了,“不是有你么?”
萧槙想说‘我也不是无所不能’,可是转念一想,陌儿尚且信心十足呢,他怎么能一副小儿女状先伤怀起来。
“对,有我呢!放心,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他们在河里一直漂了一天一夜,这才在水势更缓后慢慢的想办法上了岸。
谢陌蹲在河边,把那个劳苦功高的桶慢慢推出去。说不定它还有机会救到什么人呢。他们也不能把它带着。二人此时的形象实在狼狈的可以。
换个地方,他们俩这打扮就是‘奸*夫*yin*妇’的形象代言。谢陌上身是绑胸口的布帛,也只有一条裤子。萧槙则是一身**的残破的中衣中裤。
谢陌的衣服倒是干的,因为后来她一直没下水。萧槙怕她寒气入骨,还度真气给她驱寒,衣服也顺便烤干了。萧槙一边度气的时候一边还说:“我莫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自己都这么惨了还要照应你。”
萧槙这下是真的精疲力尽了,撑到现在也不过是一口气没有散,现在逃出生天气也就泄了。他躺在沙滩上动弹不了谢陌蹲在他身边,两手抱着肩膀冷得哆嗦。想了想用手挖沙把萧槙盖起来。
“这样是不是就不太冷了?”
“嗯。”
谢陌便把他整个人用沙盖住,只露出头来。然后又把自己也用沙埋起来。这样就只是饿得难受,倒不会冷了,而且也没有衣衫不整的烦恼。先等他歇会儿力气回来再说。在河里扶着大桶一天一夜,又在浪头里游到岸边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反正她也不可能穿成这样出去,会遇上什么事可不好说,还是呆一起好了。
萧槙躺了一会儿,慢慢的在丹田凝聚起一点真气。
谢陌模着瘪瘪的肚子,竟然见到有一队螃蟹排着队从河里走到沙滩上便蹑手蹑脚的从沙堆里爬了起来。
等到萧槙回复了几分气力起来,她已经把这队螃蟹都逮到了。她的头绳什么的早都被冲跑了,见萧槙头上还有一截便取了去绑了一串螃蟹的腿,这会儿正提着一串螃蟹回来,“要是有火就好了。”
萧槙指指右侧方向,“那边有炊烟。”他练武之人,目力自然比谢陌好多了。
谢陌欢呼一声,“那咱们走吧。”
“等等。”萧槙把身上的衣服扒拉下来,“拿去穿上。”虽然穿上也还是衣衫不整,但是总好过肩膀露在外头。自己媳妇被人看,那是万万不行的。
于是谢陌便穿着一件破破的,对她来说大了几号的中衣拎着一串讨喜的大螃蟹跟在赤着上身的萧槙身后朝有炊烟的地方走去。好在这里偏僻,路上没遇到人。不过遇到了人,多半也会被萧槙打晕,直接把衣服扒拉下来。
怀着吃热饭食的强烈渴望,谢陌赤着脚走在路上。什么鞋啊袜啊的早就不见踪影了,脚底板不时的被磕到。
萧槙听她在身后笑出声来,“槙哥哥,我就知道有你在,我们一定可以活下来的。”
“那当然。”这话如果没有伴随萧槙肚子的咕咕声,一定会更加的掷地有声的。
谢陌立时笑得更大声了。
走到了看是一个渔民的家,破旧木板搭成的住处。
萧槙站住,指指旁边,“那里呆着。”
“哦。”谢陌乖乖呆在那边,她这个样子去敲门实在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