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槙看她眼含疑惑,伸手盖住她的眼,“赶紧睡觉,不然我改主意了。至于这事嘛,以后我慢慢教你就是了,不急啊!”
谢陌听他到后来竟变作诱哄小孩子的口气,似乎是她急着如何如何一般,忍不住就捉住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萧槙开始由着她,知道她方才让吓到了。可是看她不松口,手腕间越来越疼,竟是要咬下他一块肉一般的狠劲,便伸出另外一手在她下颌处一捏,迫得她松了嘴。
“跟头凶恶的小兽一般。”看一眼腕间,在渗血,却也懒得起身包扎。
“我要去睡地铺。”
“睡哪都一样,别闹腾了。”
次日谢陌开门见到候在外头的郑达等人,才知道他们早就来了。什么只剩一间空房云云统统都是假的。
“四小姐,许久不见了!”郑达躬身道。
谢陌一言不发直直往楼下去吃早饭。楼下也早就清场了,见到她立时便有人端上精致的早点以供取用。
萧槙出来,郑达眼尖的看到他手腕抬起时露出的牙印,心道,咦,被咬了。竟然没得手么。他们本就在沿河寻找,听到风声立时赶来,只比那些杀手晚了一步而已。
就在谢陌他们在茶寮的时候就到了。一路见自家主子逗着谢家四小姐未来的雍王妃好玩,又是换衣服易容又是坐牛车的,且让他们不得露面,便一部分人暗中跟着,一部分人过来准备打尖住店的事。
路上几次看到王爷对着未来王妃蠢蠢欲动的样子,郑达便安排了只得一间空房。可是瞧这样子,王爷居然没有得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王爷极想,可是终究克制住了。这位主,从十三岁开荤,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啊。想明白了这一点,郑达心知肚明,楼下那位就是未来的女主人了,铁板钉钉。就是如今皇帝没有指婚,将来也必定是。
用过早饭,一同启程,谢陌一直虎着脸不说话。
坐的自然不是牛车了,实际上那个老头儿早在昨日就被郑达打发回去了,高高兴兴的多收了一锭银子。
此际坐的马车舒适豪华又防震,谢陌和萧槙各据一方。只是,萧槙总是拿脚或是手撩拨她。后来更是直接坐到她身边来,“我觉得那牛车坐着其实别有风味呢。”
“是么,那王爷日后就坐牛车上朝吧。”那倒也是朱雀大街上的一景。
萧槙没有直接回维扬,反而是带了他从京里带来的治水能人沿河而上,慢慢察看。赈灾的事有他收服的官员和雍王府留下的人员在继续掌管。反正雨早停了,潮也退了。剩下的后续事宜是早安排好了的,按部就班的做就是。倒是日后如何防水更重要一些。
下车的时候,有人递过来一顶纱帽,萧槙给谢陌戴上。寻了来的都是他的心月复,知道是她无妨。可是与那些治水的能人汇合了,她的身份却是不能暴露了。就让人当这是雍王一次民间猎艳好了。
昨晚的事谢陌生气了,气得挺厉害。萧槙也不敢把她欺负得太狠了,晚间便是各宿一屋。白日他出去忙活,留了郑达在住处陪着她,或是陪她上街闲逛去。
“郑达,不要这么亦步亦趋的跟着我。”
“小的奉王爷的命令,要时刻保护小姐的。”
谢陌甩不掉这块牛皮糖,只好同他一起逛着。逛了一会儿便溜达到医所去,打算看看水清幽,然后告诉她让玲珑回京去。
大水之后,还是出现了一些疫情,幸好控制得当,没有出现大面积的感染。萧槙和当地的官员都觉得很欣慰。
医所的刘太医看到郑达陪着个头戴纱帽的女子进来,忙让人把他们迎了进来。这位郑公公可是雍王面前的第一红人哪,能让他陪同的,这位至少也得是位郡主或者千金之女吧。不会是云太师的千金跑来了吧?
刘太医其实倒是认得谢陌的,曾去谢府给她诊过脉。因此当她进了房间,取下纱帽,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谢小姐?”只听说云家的小姐对雍王一往情深,想不到连谢相千金也是啊。谢家家教森严,四小姐竟然千里来奔。乖乖不得了!
“是我啊,不过太医你可得保密。”谢陌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太过突兀,不过也没法子。
来的路上谢陌问过郑达,让刘太医知道她在这里不妨事吧。郑达说不妨事。于是,谢陌明白了,这个刘太医是萧槙一个阵营的。怪不得会自动请缨跟来负责灾区的事宜呢。
“臣省得。”既然是郑达陪着来的,那么谢四小姐同雍王的关系就不言而喻了。而且就算不是这样,他也不敢泄露谢家千金来此的消息。他可得罪不起谢家,自然是会替她保守秘密的。
“好,你替我把药王谷的樊文广请进来。”
刘太医看郑达一眼,见他没有表示便让人出去把人叫了进来。
水清幽倒是一阵的纳闷,因为没有大的疫情发生,她其实已经请辞了,过两日就要动身回神谷去的。怎么突然冒出来个贵人要见她啊。
等她进去,看到谢陌这才明白过来。害她还担心是不是被人发现了身份。至于白漪儿落水一事,她满怀愧疚却也无可奈何。
“郑公公,刘太医,我有话单独和樊大夫说,你们先出去吧!”
郑达犹豫了一下,王爷交代从现在起拿谢家小姐当王妃看待。王妃有令,他自当遵从。只是这樊文广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四。这个年岁按说就算是太医,也不宜面见皇家内眷的。这也不合礼制啊。宫里都是安排老太医给主子娘娘们诊脉的。
于是郑达虽然遵命退出去了,但人就在门外站着没走开。
谢陌皱了下眉,然后无声的开口,‘水姐姐,多谢你的款待。我得回家了。你回去以后让玲珑也回家吧。还有,我不是白漪儿,我叫谢陌。家住京城朱雀大街XXXX。神谷如果有事,可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