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雪儿你还好吗?”
我翻身坐起扑向身边的少年。舒悫鹉琻
少年双目紧闭,安静地躺在洁白的积雪上,看起来像一尊精致绝美的冰雕。
我颤抖着手抚模上他的脸颊,好冰!如同死人一般的温度让我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扑到了夜雪身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单薄的身子,可惜我自己的温度也高不到哪里去。
我趴在夜雪身上茫然四顾,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望不到尽头,雪崩前混乱的战场此刻无声无息,鲜红的血,凌乱的断臂残肢没有丝毫影子,也不知道是全部被埋到了雪里,还是已经安全撤离。
怎么办,有谁可以救救我们,救救夜雪?
看着身下少年那愈见微弱的呼吸,我低头沉思片刻,一咬牙将身上裹着的白色粗布孝服月兑下来铺到雪地上,努力地将夜雪拖到孝服上,然后在他身上裹了又裹,然后硬撑着颤抖的身子拖着地上的少年向前爬去……
疼,好疼,胸口的箭伤疼得厉害,可也正是因为这疼痛让我保持着清醒,没有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还好,我的心室与常人不同,生长在右边,否则这会的我肯定是要陪着夜雪死在这片苍茫无人的雪野里了。
上一世我的心脏就生在右边,所以纵使哥哥凭着自己的能耐打拼出了一个资产上亿的公司,却没有办法为我进行换心手术,因为我心脏的异常,导致手术风险太大,他怕我有生命危险,才一直迟迟没有为我换心。
这也就是为什么八年前我敢用自己的性命来赌博,实行诈死计划,因为我笃定自己不会死的那么快,足够秣陵霜把我救出去。
而今日,这颗与常人不同的心脏终是又救了我一命。
夜雪!我停下向前爬的身子,深深地看了一样昏迷不醒的夜雪,小姑姑一定会将你安然无恙地救出去!
地上的雪好凉,胸口的伤口好痛,可渐渐的这一切都开始慢慢离我远去,拖着夜雪用尽全力向前爬动的我已经麻木,只有爬,努力地爬,要将夜雪救出去的这个强烈的信念支撑着我向前爬去。
我的身后,苍茫无垠的苍茫雪原上,一条长长的沟壑伸向,拖出长长的轨迹……
“墨千形,没想到你居然还没死!”
距离我被雪崩埋起来不远处的雪山后面,小小的山谷里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这些人俱都是一身狼狈,瘫倒在地上狂喘着气,却没有一个能爬起来的,这些人都是一身铠甲,只是看起来分外杂乱,看起来不止是一国的军队。
在那黑压压瘫软一地的人群中,一红一黑两道伫立的身形便显得格外突出。
北雪夜阳捂着小月复处的伤口,那里的长剑早就被拔出,也上了良好的金疮药,血已经止住了。他冷冷地看着一脸阴沉的墨千形,冷嘲到。
“何必羡慕别人,你不是也没死!”
“哼!我是没死,可某些人就说不定了!”
北雪夜阳望着那遥远的苍茫雪原上,语气说不上是生气,亦或是惆怅,却并没有多么高兴。
刚才雪崩皱起的那一刻,三国将士眼见那如千军万马奔腾席卷而下的积雪,一时之间都傻了,还是墨千形当机立断地带着向着这处雪山山谷的方向疾奔,才护住了一部分的兵士,只可惜了那些跑得慢的兵士,顷刻间便被覆盖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下。
“他们不会死的!”
墨千形冷冷地看着北雪夜阳,仿佛他要是再说一句那两人会死的话,他就会出手掐死夜阳。
夜阳很难得地没有回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捂着小月复走到了一边团团瘫坐在地的黑衣卫旁边。
“师父,你没事吧!”
远远地,有清脆悦耳如泉水流淌般的声音传来,山谷里坐成一片的疲惫将士们只觉心里像是有一泓温暖的泉水流淌而过,熨帖的人异常舒服。
紧接着是两匹马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向山谷。
那两匹马直直地奔向在坐的黑衣卫,然后长嘶一声,乖乖地停在北雪夜阳面前。
墨千形看去,发现来者是
两个黑衣侍卫,只是每个侍卫身前都坐着一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那个男孩胖乎乎的,一脸憨厚的样子,可能长时间的策马奔驰让他感觉不适,马一停住,他便被带着他的黑衣卫一脸嫌弃地丢了下来,趴在一边狂吐不止。
而另一匹马上坐着的则是一个看起来有七八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长得异常漂亮,尤其是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清澈如水,偏又透着几分灵动狡黠,分外吸引人的目光。
这女孩显然要比男孩更适应长途奔波,她也都没眨一下,直接从马上一跃而下,直直地跑到北雪夜阳身前,一双黑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北雪夜阳,发现他并没有快要死的样子,这才长舒一口气,对着他冷冷地说到:“师父,原来你还没死啊!害得我还以为自己不能亲手杀了你!”
恨意十足的话一出口,在场众人俱是一惊。
这少女居然对自己的师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看来她的师父一定不会放过她!
却没想到那个神色一直冰冷没什么温度的绝美男子看着面前的少女,脸色竟然变得柔和起来,他几乎声音带笑地开口:“小夜,你还没有亲手来杀师父,师父又怎么舍得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