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就好像是一杯温开水,平淡却熨帖,让人心情平静安宁。舒悫鹉琻
我刻意不去想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已经翻天覆地,北旸国的皇帝在雪崩中失踪这件事无非有两个结果,要么就是闹得沸沸扬扬,北旸国人心惶惶,那些朝中迫于夜雪yin威臣服的大臣蠢蠢欲动,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夜雪从皇座上拉下来另立新君。另外一种结果就是留守在皇宫里的苏珐琅和菩冥将事情隐瞒下来,世人都还不知道北旸皇失踪的消息。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我们现在都没办法赶紧跳出去告诉大家北旸皇还活着,不是我不想,而是以夜雪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出去了也定会被人揪住失忆的事情不放,将他揪下皇座。
既然如此,我索性心安理得地在这里呆了下来,一是为了好好休养生息,而是想要恢复夜雪的记忆,让他尽快想起他北旸皇这件事,只不过每次我刚要提起以前的事情,夜雪就会不自觉地岔开话题,让我没办法继续下去,就像现在这样,我刚刚起了个头,想要告诉他自己是北旸国皇帝这件事,他就嘻嘻笑着转身跑去樱花树下嬉笑着追逐起了粉红的花朵。
樱花,是的,是樱花!
沈岸夫妇居住的这处山谷处于南辰和北旸两国边境处重重叠叠的雪上之中,山谷常年被积雪覆盖,所以夫妇两个才将所住的三间土房里都垒了土炕用来取暖。
等我可以下床走出房间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在这被冰雪覆盖的山谷之中竟然栽种着大片大片的樱花树,这种据说在这片大陆上灭绝了几千年的美丽花树。
白的雪,粉色的花树,这两种色彩强烈地冲击着我的视线,让我近来越加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沈大嫂给我吃的补药起了效果。
我坐在土屋前面,用木头做成的躺椅上,舒服地边晒着清晨明媚的阳光边望着远处在樱花树下追逐着樱花花瓣的绝色少年,忍不住有些晃神。
身下的躺椅是少年不声不响做好的,我向来喜欢窝在一处安安静静地看天,有的时候甚至能安静地看上一天,或许是从装白痴装上瘾了,现在已经不需要伪装下去,这个习惯却是改不了了。
“小姑姑,你看这些花是不是很漂亮!”
树下的少年欢快地跳跃着,用脚去踩那些翩然落下的花瓣,银白色的长发飞扬而起,深紫色的眼眸中笑意点点,精致绝美的脸倾国倾城。
这样的夜雪看起来像是山林繁花间自由快乐的山精野魅,多了些蛊惑人心的娇媚,却少了在战场上时满身鲜血、戾气十足的残忍。
“雪儿,累不累?”
我下意识地开口,一出口竟为自己语气中浓浓的关切心惊。
“夜雪,我们该上山打猎去了!”
旁边的那间土房的门‘咯吱’一声打开,沈岸夫妇两个相携而出,一脸笑意地看着我们。
夜雪听到沈岸的声音‘噔噔蹬’地跑回来,站在我身边,极自然地将盖在我身上的一床薄毯四角向里掖了掖,这才微笑着对那背着两把长弓的魁梧汉子和手中端着针线筐的中年女子微微颔首,语调平和有礼。
“沈大哥,沈大嫂早上好!”
“夜雪,你该说叔叔婶婶好!”
我努力地纠正道,那日刚醒来脑子昏沉没有没有弄清楚辈分问题,我叫沈岸夫妇为大哥大嫂自是可以,但是夜雪与我差一辈,本该唤他们为叔叔婶婶的,为了这个称呼问题我纠正过夜雪好多次,他却总是不肯改口。
“算了,裳姑娘,让夜雪叫我叔叔,我总觉着自己好像变成了大叔,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就让他叫我大哥吧!”
沈岸大咧咧的一挥手,表示不介意,他身边的沈大嫂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也没什么意见。
“小姑姑你看,大哥大嫂他们都没有意见,你……”
他漂亮的脸蛋一垮,有些委屈地看着我,红唇微嘟,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深紫色的眼眸迅速被雾气笼罩。
“算了算了,你赶紧跟沈大哥去打猎,我们总不能老在大哥大嫂这里蹭吃蹭喝吧!至于称呼的问题就先这样吧!”
我长叹一口气,无奈地妥协了。
不管到了什么时
候,孩子气的夜雪总是让我无力招架,每每他嘟起红唇,一脸委屈泫然若泣地看着我,我总会心软妥协。
“那我们走了!”
夜雪的脸色一下子多云转晴,眼中的雾气迅速消散,欢欣雀跃起来,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那样跑到沈岸身边,从沈岸手中结果一把长弓,跟在沈岸后面向远处那片被冰雪覆盖的深山里走去,边走还边回过头来对我挥动着手臂,脸上是满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