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大早就不见了的景言,也没有跑远,一直惦记着昨晚的事的他去找云家的三个男子了。
四人围坐在一块,不久前还是针锋相对,现在虽然免不了些许尴尬,却俨然默认是一家人了。
“我想四处走走,打听圣水果的下落。”景言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引得其他三人深思,云津更是直接反对,
“汐儿现在离不开你,你怎么能走!”
景言没说话,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你想带小汐一起走?”依然是云岩看出了他的心思,他也不掩饰,坚定的点点头。
“这怎么行,小汐怎么能在外面到处跑。”这次不仅云津,连云念都反对了。
“可是我每天这样呆在小汐身边,每时每刻都在想这可能就是最后一刻,我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傻傻的等着这一刻。我在武林也有着自己一定的势力,我相信对找寻圣水果会有帮助。”我也不是没想过让小汐等我,但是她做不到,我更做不到,我也怕她在我不在的时候就离开。
剩下的话景言没说,没必要说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云家三个男子没有说话,云津云念尽管还有不愿,却也不知说什么反驳,更多的,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沉默的云岩。
“你问过小汐了么?”只有云岩看起来还很平静,似乎他总是这样平淡。
“没有,我想先询问你们的意见。”
“我没意见。”
“大哥?”
云岩抬手,不让云念继续说下去,仍是看着景言说话。
“小汐愿意,我们便不阻挠,但是,无论找不找得到圣水果,我要你把活着的她开开心心的带回来。”景言有些讶异的看着云岩,从他帮他,到现在他赞同他,这个男子一直做着他意料之外的事。不是不爱,让小汐出去冒险,在家里的他们日日夜夜跟着担惊受怕,只是,为了她,他愿意。
云岩坚持,云津,云念最终也败下阵来,他们不再说什么,只是让景言好好地照顾她,他们心知云汐不会拒绝景言的提议。
三天后,
今天就要离家了,和景言,银暖一起。
长这么大,云汐还从未这么正式的离开家,仅有的一次还是她为期七天的出逃,遇到了她爱的人。
说起来,她很是不舍。
这一场送别,云津和云念都不想出面,只有云岩还有云夫人。
“小汐。”云夫人紧紧的抱着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牢牢地抱在怀里,十分不愿她离开,都很清楚,这一次离开,下一次再见不知会是怎么样。只是云汐那么坚定的跟着景言了,连做娘的也拦不住,只能祈祷她的平安。
云岩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如履春风。
“话不多说,在外自己照顾自己就好,其他的都不用担心。”云汐窝在浅笑的云岩怀里,早已泪流满面。虽然他一直这样不动声色,这么多年下来,她知道他的感情有多么深邃,她的哥哥们是愿意为了她,付出哪怕生命。
“哥哥,我会尽快,好好的回来的。”
云岩点点头,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他的笑让她安心。她恋恋不舍的在银暖的帮助下上了马,而银暖也随之上了另一匹。
“那我们走了。”
殿后的景言双手抱拳,对着云岩发自内心的行了个礼,而后跃上云汐的背后,毅然策马离去。
看着很快便消失在视线里的两匹马,云岩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他这样的淡然不是不担心,也不是不知道很可能小汐会再也回不来,毕竟圣水果是谁也不敢打包票的东西。
云汐前脚离开,云岩在四处打点了一下官道上的事,随后马上入了宫,这些日子不停的在侯府和皇宫之间奔波,眼下终于可以消停会儿了。
沧岚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奏章,瞥见门前走进来的沉稳的身影,不禁有些莫名的怨责,
“爱卿知道回来了呀,不知这次又什么时候走呢。”话一出口,连沧岚自己都愣住了,竟有些酸酸的味道。云岩的身体也是一僵,随后毕恭毕敬的跪了下来,
“臣知罪。”
还在莫名之中的沧岚摆了摆手,有些慌乱的免去了他的罪,心里似乎有些奇怪的感觉。浑然未觉帝君的反常,云岩像往常一样走到帝君身边,拿过他摆在一边的奏章,坐到了特意设在台下的案几边,开始审阅。
沧岚看着云岩的一举一动,几乎着了魔般,目光寸步不离的盯着他,而云岩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认真的看着一本本奏章,云岩侧脸完全暴露在帝君的面前。记得第一次见到云岩,沧岚就不禁为这个男人沉静的美而吸引,而后他官至丞相,辅佐于他左右。其实是很正常的普通君臣关系,没有什么别的,沧岚却是莫名的完全的信任着他,交给了他无上的权利,甚至在自己办案的殿里设有他的位置。
柔和的脸线,吹弹可破的肌肤,略微瘦弱的身体,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沧岚竟觉得后宫佳丽三千,也比不上眼前的宰辅。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头,云岩注意到他的反常动作,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沧岚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心慌,忙故作镇定的咳了两声,然后低下头看手中的奏章。云岩不明白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帝君的事他也不便过问,之后任其不管,专注自己手中的事。
见云岩只是专注着手中的事,也不管他,沧岚暗松了口气,搬过旁边一大摞的奏章放在面前,挡住了自己看向云岩的视线,以便能够专心处理着自己的事。
云岩看了一眼将自己藏在奏章后的沧岚,不禁轻笑一声,声音弱不可闻,心里一团乱麻的沧岚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即使掩盖住的沧岚,依然难以稳定自己的心神,接下来的时光,这万人之上的帝王躲在一叠奏章背后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眼殿下专心致志的青衣,不自觉自己在看着他的时候,就莫名的安心。直到台下的人将批阅完的奏章送上来,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他这一摞几乎还没怎么动的搬了下去,沧岚才意识到,自己收不住自己了。
“皇上,臣今日先行告退了。”
不一会儿,在沧岚的愣神中,台下的人已经处理完剩下的奏章,并且已经分门别类的放在了他的面前,他离开的时辰也到了。
沧岚看着台下恭敬的俯着身的人,这人在他手里的得到了历朝历代其他人不敢企及的权力,得到了他几乎不可能的完全的信任,同时也给予了他全心的辅佐,给予了他完完全全的忠心不二。
这人一手好本事,却是云淡风轻,身居高位,似乎不恋官场,总让沧岚以为,他随时便可离去。
“嗯。”台下的人如往常一样,处理完所有事后便退了。这么多年过来,不曾变过。沧岚一有召唤,他便会出现,风雨无阻。只是,这不确定的感觉,始终存在。
沧岚随意翻看了下眼前的奏章,而后便不再管,这些东西,他看过以后,沧岚基本没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
“皇上。”一声亲昵的呢喃从门口传来,一袭幽蓝纱裙,发饰上的点缀清简却恰到好处,称出女子的清丽。这是沧岚目前最宠的贤妃。她亲手端着一碗汤羹,双眸里含着脉脉深情,款步来到沧岚的身边,
“爱妃,怎么还不歇着。”
沧岚起身揽过身边的柔软的腰肢,一脸暧mei的贴近贤妃的脸庞,意料之中的怀里的女人娇羞的低下了头,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臣妾看皇上公务繁忙,心里不忍,特熬制了这莲子羹。”
沧岚笑了笑,在贤妃一如既往期待的眼神中,接过那碗羹汤,一饮而尽。这样的场景,沧岚早已不陌生,贤妃是他的青梅竹马,后宫之中,后位,皇贵妃之位空缺,而四妃也尚还只有贤、德二妃,这贤妃,他已经宠了太久了,早已没了当初的青涩的欢喜,就像只是习惯了。
沧岚如往常一样,携贤妃进了内殿,佳人伺候他更衣,却在那一刹那,那种闪过一个俊逸清淡的模样,他一愣,赶忙把贤妃搂在怀里。
好在只是一闪而过,之后的事,稳稳落落,他卧在贤妃的温柔乡里,终于忘却了那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