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怎么可能。
滕西道理清头绪,说:“梁辰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梁以沫是他的妹妹。”
似乎没有再继续说的必要,他端着菜出去了。
林意想被他说的话惊到,不由得想到那年夏天。
那时候还不是夏天,那天的天气就像今天一样,她接到母亲的电话,那时已经是母亲离家出走的第十天。
母亲在电话里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像是临终遗言,她问母亲在哪里,母亲就挂了电话。
她特别害怕,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一次母亲和父亲的吵架比以往都要猛烈,母亲离家出走前跟她说:“桐桐,千万不要找一个你爱的男人,要找就找一个对你好的男人,越是爱得轰轰烈烈,到头来越患得患失,到头来生不如死,早知今日,还不如平平淡淡过一生。”
那天她魂不守舍地去找滕西道,却见他在女生宿舍下抱着梁以沫。
那时候梁以沫刚转来z大,明艳的外表让她很快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林意想自然认识她,她不止一次看见梁以沫出现在滕西道周围,可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让林意想没有半点信心。
林意想再次见到母亲是在几天后,她在一个废旧的工厂边看到了那一大片的血迹,还有母亲的亲笔遗言。
血迹斑斑的白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桐桐,妈妈好想家乡那一大片一大片金灿灿的田野。
她泪流满面,其实有时候我们想要的很简单,要么是爱情要么是幸福,爱情和幸福不一定相等。
那天,她晕了过去,再醒的时候,她躺在秦虞成的别墅里。
这样也好,父亲每晚喝多了就发酒疯,家里的东西能摔的都摔了,摔不坏的被反复的摔着,她也不想再回那个家。
当晩她没有回跟滕西道的家,手机也关了机,她将自己锁在黑暗里。
第二天她去学校了,滕西道早早地就在校门口等她,见她来了,便拦住她的去路,质问:“昨晚去哪儿了?”
她不卑不亢地反问:“你觉得我去哪儿了?跟别的男人鬼混了?”
男人为什么都这么多疑,如果这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在一起该多累。
滕西道很少看到她眼神里有这种情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只是担心她而已啊。
后来她被堵在街边的小巷里。那天的夜好黑,这在后来的无数个夜晚,对林意想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即使跆拳道不差的林意想,也顶不住几个大男人的围攻,她伤痕累累的倒在墙角,谁知带头动手的男人居然拿出一把水果刀来!
而她却在那一瞬间,看到巷口站着的梁以沫!
往事触目惊心,每每想起,总有些后怕,那一天若不是秦虞成赶到,世上早就没有林意想。
“发什么呆,姥姥叫你吃饭呢。”滕西道把提前炖着的鸡汤舀出来,用手肘捅她,“走啊,尝尝我的手艺,看看比你的好吃多少。”
林意想心不在焉的瞟他一眼,下意识地抚模着胸前隐约能够感觉的疤痕,淡然的勾唇,还想这些做什么,不管那件事是不是梁以沫做的,也不管梁以沫是何居心,都与她无关了。
林意想不得不承认,滕西道相比七年前圆滑了很多,当年那个一不高兴就要所有人陪葬的大男孩已经被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磨练得游刃有余。
晚饭桌上,他把姥姥姥爷逗得特别开心,就连父亲都露出难得的笑容。
吃完饭,一家人在外面乘凉,滕西道非要骑自行车带她去转一圈。
“今晚的月亮这么圆,你就陪我去转一圈吧。”滕西道装得乖巧模样让她想吐。
但对姥姥姥爷很受用,姥姥发话了:“去转一圈吧,这天气不冷不热的,适合你们小年轻去转转。”
林意想只好听话的坐上了后座。
车子本来还稳稳的,可刚月兑离大众的视线就开始颠簸起来。
林意想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他耍的小把戏,她“温柔”的提醒:“别往小石子上骑,要是眼神不好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瞬间,四平八稳。
“那她跟陆承北的婚约?”林意想问。
今晚的月亮好美,月亮一直跟着他们跑呢,她双手搭在膝盖上,半弓着腰感受月光的柔和,就这样一直向前走,真好。
滕西道也很享受,沿着小河边一直绕圈圈,“她跟阿北的婚约是陆伯伯跟梁伯伯订的,是商业联姻,除非这两方达成共识,否则阿北想解除婚约很难。”
林意想担心的就是这个,梁以沫没有跟陆承北解除婚约,那景瑟怎么办?
“不过你那个朋友家庭背景那么硬,应该还是有胜算的,就怕阿北立场不坚定。”
“你调查我朋友?”林意想有些不悦。
滕西道薄唇弯起,不羁地笑了下,说:“不把你身边的人调查清楚,我怎么能放心你的安全。”
林意想噎了,动了动又问:“你说阿北立场不坚定是什么意思?”
滕西道不答,车速加快起来,耳边呼呼呼的风声,吹在脸上快意十足,林意想不露痕迹地抱住他的腰,心里却骂他幼稚鬼!
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姥姥姥爷已经睡了,父亲房门紧锁,但灯却亮着。
林意想让他睡客厅沙发,可滕西道却非要跟她一起睡!
“反正姥姥他们都睡了,谁也不知道,明天我早点起来就行了。”
“滕西道,你把我当什么?”她已经尽量好脾气了。
谁知他不要脸的说:“这沙发又硬又短,怎么睡啊,再说我们又不是没睡过,以前月兑光了都能睡,这会儿我借你半张床都不行了?林意想,你该不会对我有想法吧?”
真够不要脸的,林意想阴森森的笑,真想给他一个过肩摔,不过她忍住了!
她伸手模了模他的胸,娇媚地笑:“是呢,你这么英俊潇洒放荡不羁,还有月复肌,光是想着都很**,我怕你跟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会忍不住吃了你,为了你的生命安全,乖乖地去睡沙发,听话。”
她说到最后一句,脸上的笑被犀利代替,她拍拍他的脸颊,进房去。
滕西道急躁地喊:“你吃了我吧!”
求吃啊!
林意想无视,摊开被子躺在床上,脑袋刚放空,电话就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侧了侧身子,滑屏:“喂。”
“吵到你了吗?”那边的声音带着醉意。
“你喝酒了?”她微微蹙眉,他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甚至连酒都很少喝。
“呵。”男人的嗓音带着微醺后的磁性,“跟大客户谈合作,没办法,喝了一点。”
她埋怨:“你知道骗不了我的,谁能勉强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他从来都是固执的,谁也左右不了他,他想要的他不想要的,总是由他随意拿捏。
“除了你,还真没别人。”久久,他自叹道。
“秦虞成,你没必要这样,我会很难受。”她不想让对自己好的人这样伤心难过。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像是不经意勾唇的轻微声,“我这段时间忙完合作的事情就去找你,你乖一点。”
“嗯。”她摁断电话。
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秦虞成的聪明,他来z市谈合作难道真的只是凑巧?凑巧到连抵押给他的戒指都带来了?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秦虞成在故意提醒她。
那天她从清禾镇的车上下来,就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而他温文尔雅的站在那里,深情的双目凝视着她。
那天他只匆匆地给了她一个吻,那个吻落在她额头,温热湿润,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有些东西,你原本可以很美好,可偏偏我们都要的太多,于是总不快乐。
她忽然想到了景瑟。
其实今天晚上,陆承北决定跟景瑟探讨一下床铺所有权的问题。
还没开始,门铃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