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圣灿兴奋地推门而入,抬头看见的却是烟晓忆拿着药片吞进肚子里,而药片的包装醒目刺眼,他快步走上前,生气地大道。
“不许你吃这个!对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
烟晓忆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回来,被他的声音惊吓住,一口水呛在喉咙那里,赶紧弯着腰,却还是抑制不住咳嗽。
“怎么样?晓忆,你别吓我!”宁圣灿连忙轻拍着她的背,希望她能马上好过来。
片刻,她抬起来,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这个笑脸让宁圣灿一阵心疼。
他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着,“对不起,晓忆!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用力的回抱着他,既然选择了跟他一块沉沦,那她就必须要有所牺牲,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两粒避孕药而已。
“不要说对不起。”她依偎着他,轻声地说道。
他紧抱着她的身体,不仅是给她力量,更是给自己力量,选择接受,意味着俩个人将来要面对的太多,不能公开关系,不能有孩子,不能被身边的亲人所接受……
她也紧紧地回抱着他。
就在此刻,门突然被打开,宁圣灿背对着门,烟晓忆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俩人谁也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出这里,出去!”宁圣灿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语言冷冷地道出来。
而走进来的人,应该说是被人推进来的人,脸色却一片苍白,仅仅的一丝红润是因为看到这一幕受到的刺激。
“难道我也要听你的吗?”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惊醒了两个还沉浸在梦中不愿意本来的人。
听到声音后,宁圣灿和烟晓忆本能地分开身体。
烟晓忆抹了一眼,微笑却带着一丝惶恐看着宁老爷,轻轻地开着口,“爸爸!”
“晓忆,你过来!”他的声音虽然是轻的,但是烟晓忆能听出来此刻的宁老爷是受到了伤害的。
烟晓忆快速地走到了宁老爷的面前,很自然的接替了老张的工作,而老张微微地欠身,很识相地退出房间,然后将房门关好。
“爸爸,你怎么来了?”宁圣灿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个地方是他严格约束了医院的,看来再怎么约束也拿他老爸也没有办法。
剑剑—四四九人人。“我听说你们受了伤,所以找来了,伤得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他关心地问着他们,语气俨然是一个慈父,而对于刚才他们的搂搂抱抱,他仿佛没有看见。
“爸爸,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烟晓忆赶紧解释,甚至有些尴尬。
她猜不透宁老爷是怎么想的,明明他看见了她跟宁圣灿的那一幕,原本以为会雷天大怒的他反而很平静,平静得让烟晓忆有些心慌。
宁老爷微微一扫,眼睛停留在那一盒紧急避孕的的包装上,他苍老的心还能听见破碎的声音,他痛苦地闭上眼。
“作孽!”声音很低很沉。
烟晓忆看到宁老爷,看到他的痛苦,她自责不已。
“爸,对不起……对不起……”她有些残忍地说着抱歉,因为抱歉意味着她的选择是伤害宁老爷的。
“你们谁也不要跟我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把你们俩硬凑在一起,是我该死,我不该留在这个世上的。”他的眼神痛苦而又怜爱的扫视着他们俩。
“爸,你要怪就都怪我的,不要怨晓忆,是我,都是我的错,可是爸爸,可不可以容许我自私一次?”宁圣灿走到宁老爷的面前,轻轻地蹲去。
宁老爷看着他,儿子比他年轻的时候更英俊更有霸气,甚至比他更痴情,可是这种痴情是天理不容的。
“自私?圣灿,你觉得这是自私吗?”宁老爷努力的让自己平静起来,他要让自己两个最爱的孩子明白,他要以一种平静的方式告诉他们,这不是自私。
“是的,容许我们自私的不站在家人的立场上去想,这辈子,无论晓忆是谁,我都只要她,除了她,我谁也不要,谁都不要!”宁圣灿固执而坚定地说着,烟晓忆站在身边,同样也蹲去,既然选择一起,那么什么事情她都要陪他一起面对。
看着两个儿女居然以夫妻的亲密站在他面前,并且是用着人类伟大的感情之一,爱情来告诉他,这于一个老人来说,不仅是一种莫大的打击,更是一种沉痛的悲哀。
“你们……你们……”宁老爷没有想到,儿子不懂事,女儿也跟着瞎来,他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如此荒唐的事情,并且还是发生在自己的一对儿女身上。
“你们这不是自私,这是,这是天理不容啊,你们知不知道?”宁老爷忍不住痛心疾首,他要拿这对儿女怎么办?
“我们不在乎世界怎么看,现在晓忆的身份也没有对外宣布,只要我们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的,我和晓忆可以幸福的,只要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相信我们可以面对!”宁圣灿紧紧地握着烟晓忆的手。
“荒谬!荒谬!”宁老爷情绪越来越激动,他可以接受任何一种爱情,可以接受任何人的爱情,可是他无法接受儿子和女儿在一起的爱情,这不是爱,是!
“爸爸,对不起!恐怖您必须得接受!”宁圣灿语气霸道起来,面对任何人来侵略他的感情,他都不能接受。
“圣灿……你不要这样!”烟晓忆虽然愿意接受他,但是她内心还是有很多不安,特别是面对宁老爷时,她觉得他们俩是那样的残忍,去伤害一个深爱着他们的老人,并且是最亲的人。
“爸爸,你先别激动,是我们不好,都是我们的错!”烟晓忆看出宁老爷此刻的表情都变了,身体在轻轻的抽搐着,她的心更加的紧了起来。
“你们……”宁老爷的声音微弱起来,“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们,圣灿,你势力大了,爸爸管不了你,既然这样,那就让爸爸早点去找你们的妈妈,这样也好,我管不了你们,我也不愿意看着你们在这个世上丢人现眼!”
说着说着,宁老爷的身体抽得更厉害。
烟晓忆紧张地大叫:“圣灿,快叫医生!快!快!”
宁圣灿急忙呼叫着,烟晓忆在一边不停地跟宁老爷说话:“爸爸,你别吓我们,千万不要,只要你不生气,我什么都听你的!”
宁老爷看着烟晓忆,那张跟烟霏霏一模一样的脸,他突然那么希望烟霏霏不是他的女儿,只是烟霏霏跟一个普通男人的孩子,这样晓忆和圣灿就可以在一起了,他们不用痛苦,他也可以不用痛苦。
他浑浊的眼闪着泪花。
“爸爸,你稳住!一定要坚持住!”烟晓忆正说着,医生冲了进来,准备做抢救,却被宁老爷摇头拒绝。
宁圣灿在一边急了,“爸爸,你这是做什么?听医生的话,好不好?”
烟晓忆也跟着在一边急,“爸爸,我求你了,不要任性,好不好,我保证我再也不惹你生气,好不好?”
“宁少,是这样的,我们其实准备给宁老爷开刀做手术,国际性的权威医生jamy,专门治疗脑部手术,我相信,有他主刀的话,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的,但是宁老爷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手术。”在一旁的医生说着,因为现在的情况,宁老爷必须选择手术,因为如果不动手术,他的情况会越来越恶化。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可以做手术?”烟晓忆惊住了,她从来不知道爸爸的病可以做手术,并且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而爸爸一直告诉她的是无药可医,只是在最后的消耗生命。
“这个是宁老爷不让说的,他说他有理由,他如果要做必须由他说出来,所以……”医生也没有办法,当时他跟宁老爷说这个情况的时候,宁老爷禁止将这个手术的事告诉宁家的任何一个人,否则他有生之年就一定要拆了这家医院。
“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烟晓忆痛苦地看着他,“难道你看着我们为您急,您不心痛吗?”
“可是爸爸看着你们俩,心更痛!”宁老爷闭上眼,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接受做手术的情况,因为他心里总有预感,他的这一对儿女会走上深渊,因为了解他们二人骨子里那股韬劲。
烟晓忆蹲在旁边,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孩子,不要这样……”宁老爷伸出手,拉着烟晓忆说道:“你们的选择,爸爸阻止不了,可是爸爸的选择,你们也不要阻止,就让我这样离开好了!”
宁圣灿和烟晓忆被宁老爷的话都深深的震憾,因为他在用自己的生命逼着他们做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在宁老爷眼里永远都是对的,在世人眼里也是对的,甚至在宁圣灿和烟晓忆的潜意识里,也是对的。
医生在一边再一次地催促他们……
宁圣灿和烟晓忆站在手术室外面,俩个人相视都是疼痛,就在刚刚,他们打了一场败仗。
“圣灿,这一次我们商量好了,不可以再反悔!”她抬头望着他,有柔情有伤痛。
“我可以等,我也不怕等。”他嘶哑的声音透着哀伤。
“不,我不要你等,我只要你好好的生活,健康积极地活着。”她的手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脸,刚毅的线条,微薄的嘴唇,还有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每一寸纹理,她都舍不得放手。
他的手抚上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将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又吻。
“我会活着,在你活着的时候,我就会活着,在你走了之后,我也会走。”他倔强的看着她,纠缠着眼神分不开。
“圣灿……”她低哑着,声音有些哽涩,“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来诱惑我,因为这是我们约定好的!”
“诱惑”是相互的,宁圣灿只是看着她,生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他要记着这张脸,深深地记着,记在脑海里,刻在心里。
“你答应我,好不好?”她像任性的孩子一样,她必须要得到一个承诺,这样她才可以安心,在内心里,她却深深地自责道:“原谅我,圣灿,因为我把一切都扔给了你,让你先做保证,因为我怕我会做不到!”
“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他轻轻一拥,将她揽在自己的怀抱里,紧紧地抱着。
她偎在怀里,享受着这最后的温存,等手术结束后,他们便只能是兄妹。因为他们答应过宁老爷,只要他去做手术,她和圣灿这一辈子只是兄妹,绝不越轨。
宁老爷得到他们的承诺后,才答应进手术室,他之所以逼他们,只因为他爱他们,不忍他们走向深渊不能自拨。
……
冷索莲开着车,冷紫莲坐在副驾上,俩个人一同前往医院。
“冷紫莲,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冷索莲不悦地回过去,从昨天到今天,她眼里的愤恨就没有停止过,冷索莲之所以忍着她,是因为她妈妈自杀了。
“不做亏心事,你又何必怕我呢?”冷紫莲淡淡地回去,眼神却依旧犀利。
“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要我说破呢?”冷紫莲对妈妈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冷索莲一阵急速转弯,然后猛地踩住刹车,将车子停靠在一边,大声地质问冷紫莲:“什么叫我心里清楚?我告诉你,这些日子我没有逼过你妈妈,虽然我讨厌你跟你妈妈,可是我也不至于去逼她死。”
“你觉得是不是你们带我妈自杀,这个很重要吗?你觉得你和你妈能逃得了这个责任吗?冷索莲,长这么大以来,你自己模着良心问问自己,你和你妈做过多少伤害我和我妈的事情?为什么你们心要这么歹毒?我妈现在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冷紫莲也毫不示弱地回过去。
“是,我和我妈是欺负过你们,可是这也是你们自找的,不是吗?当年我妈救了你妈,你妈却反过来抢了我爸爸,这就是你妈的善良吗?这就是你妈的报恩吗?尽管欺负也好,报复也好,但是我们没有杀害你妈,你妈是因为良知发现,觉得对不起我妈,所以自杀的。”
“你这是为自己犯过的罪找个开解词,我妈就是被你妈逼死的。”
“冷紫莲,你别那么固执行不行,你妈死了,我妈也没好到哪去,她看破了红尘,现在出家了,我见都见不着她,而老爸呢,每天在外花天酒地,泡女人。这就是冷家,这就是我们俩的妈妈,你妈妈跟我妈妈有着恩怨,咱俩也有恩怨,她们的两清了,咱俩才刚刚开始。”冷索莲一句一句地说道。
“你跟你妈一样,永远都是那样的自私残忍!”冷紫莲阴冷的脸,全是不屑。
“冷紫莲,你别一幅欠抽的嘴脸,现在事实都摆在这里,我不防给你撂明白了说,当年要不是你抢走了宇灿,咱俩可能也不至于成为现在的死敌,你别以为你有多善良多高尚,你tmd的跟我一样,流着冷家的血,有着一颗同样自私残忍的心,你敢说你没有报复过我和我妈吗?你敢说你嫁给宇灿当年是因为爱吗?你只不过比我更会装而已,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
冷索莲冷冷地回过去,从嫁到宁家到失去孩子到宁宇灿成为植物人再到宁家和冷家一系列的事情,她渐渐的开始懂得去看人内心的一些东西。
“我就是比你会装,你又能怎样?咱俩谁也没比谁强多少,你别以为你赢了,咱俩最后到底谁死还不清楚呢!”
“我再次提醒你,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如果你到时候不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冷索莲狠狠地逼道。
冷紫莲看着冷索莲,俩个人眼神对视,谁看谁都不顺眼,两眼分外仇恨。
……
当宁家的人都集聚在医院的时候,抢救室里传来了好的消息,宁老爷的手术大功告成。
消息一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则是冷家姐妹,这样一来,她们原本是抱着对分遗产的心态来看待宁老爷的,他没有死,那么遗产的事得继续月兑下去。
烟晓忆和宁圣灿相互微笑着,笑中却难忍酸涩,但是再痛苦也是值得的,毕竟爸爸都是他们共同爱着的人。
冷紫莲看到他们的默契,心里难忍一阵刺痛,感觉到所有的人都背叛了她,甚至连妈妈都抛弃了她。
宁老爷手术成功的第二天,也就是冷索莲给冷紫莲最后期限的一天。
冷索莲以为过了这一天,她将会迎来她的另一个薪新的人生,却没有想到,这一天的大早上,报纸和新闻全是冷氏企业的新闻,这个新闻让冷索莲和冷紫莲都心惊胆战。
一夜之间,冷氏企业破产,资产负债12亿,冷氏的负责人冷元盛畏罪自杀,冷氏的公子也跟着父亲的脚步而去,就连冷氏的太太也选择了自杀。
新闻仅仅这些报导,而内幕却被人狠狠地封锁。
冷索莲和冷紫莲却分别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并且是同一时间段打来,对方的声音是经过处理的,苍老而沙哑。
“是冷紫莲,是吗?”
“是的,你是谁?”冷紫莲接到电话后,她警觉地问道。
“冷氏的灭门惨案,你看到了吗?”对方的声音带了一点阴冷,但依旧苍桑而沙哑。
“你究竟是谁?冷氏跟你有什么关系?”冷紫莲握着电话的手有些擅抖,而心情也更加的紧张起来。
“我就是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冷氏只能留一个人存活,其他人必须得死,你别忘了,你叫冷紫莲,冷元盛的二女儿!”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家?我们与你有什么仇恨?”冷紫莲大声地问道。
“我再重复一次,你是冷家的人,你们冷家只能幸存一个人,要么是你,要么是你的姐姐冷索莲,你可以选择杀了你姐姐,这样你便可以活下去,当然,我可以保证,你的姐姐也会接到一个同样的电话,如果你们串通了,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冷家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你凭什么能力?别忘了,我是宁家的二少女乃女乃,如果你动了我,等于是与宁家为敌。”冷紫莲冷静地回过去,额头上却沁满了细汗。
“凭什么能力?你以为你爸爸是破产自杀的吗?你以为你那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自杀的吗?还有冷太太?我能将他们三个杀得不留任何痕迹,你可想而知我的能力。”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冷家与你有什么仇恨?”在冷紫莲看来,她们三个死,她一点也不伤心,但是这迁扯到了自己,她必须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记清楚了,时间有限,你跟你姐姐谁先下手谁便可以活命!”
冷紫莲还想再继续问下去,那头的电话却已经挂断,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冷紫莲依旧紧紧地握着电话,心里却七上八下,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现在冷索莲肯定也在预谋着要杀掉她。
想到这些,冷紫莲便害怕不已,“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杀了冷索莲,我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杀了冷索莲……”
冷紫莲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着,却怎么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
“冷索莲也跟我一样?她一定会选择杀了我求自保的,我死了,对于她只有好处,并且于她,我只能死,因为现在冷家没了,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宁家,而想霸占宁家,她必须要夺得我的位置。”冷紫莲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分析着,“那么,她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来杀我呢?”
越想头越痛,越想越害怕。
……
“咚咚……”敲门声不断的响起,低低的。烟晓忆揉了一下眼睛,凌晨三点,但还是爬起来开门,门前站着穿着睡衣的冷紫莲,头发有些零乱,脸色惨白。
“你怎么了,紫莲?”烟晓忆有些担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