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姑娘,看看吧,老人家摆个摊不容易,你看,天都还没亮,你是第一个顾客。”老人站起来很诚恳的对着秦悠然说,然后一只手随意指着地上摆着的饰品。
有项链,手链,手镯,在这一对饰品里有一只手镯安安静静的放在正中间,看起来是银子做的,很像那种老式银饰店做的古镯,她忍不住拿起来放在手心里欣赏着。
“好漂亮呀!”这个银色的镯子可能因为时间有点久,通身略显灰黑,但丝毫不影响它的美观,镯子的边上刻着几个奇怪的字母,还带着几个不认识的字。
“姑娘,你真识货,要买吗?”老人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卖她东西,她有些犹豫的说:“多少钱?我只是来买早餐的,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
心里忍不住猜测这个会是多少钱,是一百块呢?还是比一百块还多?想起自己瘪瘪的钱包,多么的不舍,但老人说出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十块钱!”她思索了一下回答,样子也不像在开玩笑。
秦悠然又借着因为天没亮还开着的路灯端详着手里的镯子,不对呀?看起来不像是假的,难道她不识货吗?或者是偷来的赃物?她犹豫着没有说话。
看到她有些犹豫的模样,老人又接着说:“放心吧,我这绝对不是偷来的东西,我的家乡是专做银饰的地方,所以比较便宜,其他的东西也都不算便宜,不信,你看。”捡起一个紫色水晶项链,“比如这个,最少也要二百块,你考虑一下吧。”
一阵风从脖子里灌进去,冷飕飕的,秋天已经到了,她忍不住缩缩脖子,这么早就起来做生意确实不容易,买吧,就算是骗子也只当损失了一顿早餐而已。
很爽快的付了钱,将镯子装进口袋里就往回走,身后本来亮着的路灯一个一个的熄灭,巷子的尽头站着的老人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转身走进了一堵墙里,身影在墙上渐渐缩小,最后消失不见。
虽然有点奇怪,从小到大,那种中奖什么的事情根本没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今天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怪异,天还没有亮,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路人也是匆匆离开,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箭步冲到了自己的门洞里,随着脚步声,声控灯亮了起来,似乎给她增添了一些安全感。
迈着头爬着楼梯,正走着,一个玩具车滚到了脚下,“恩?谁家的玩具?”她纳闷的捡起来,刚抬起头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这种温度,它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背心,看着秦悠然开心的笑了一下,嘴里竟然没有一颗牙齿。
“你的玩具?”她说着,举着玩具的手递了过去。
而女孩对着她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勾手的动作,示意她拿过来,心中虽然有疑惑,但是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将玩具放在了她的手里。
一大早的在楼梯间玩玩具?当看到小女孩的双眼,一股冷气从脚底往上蔓延,她的眼睛太渗人,明明是一张小孩子的脸,却带着一种恶狠狠的眼神。
本来想问下她家在哪,把她送回去呢,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此怪异,还是算了,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打开门,急忙又关上,故意关门发出“砰!”的一声响,拍拍胸口,总算安全了,好歹还有殷莫言在,即使他没醒,但最起码也不是自己一个人。
透过门上的猫眼朝外望,小女孩抱着玩具抛在空中,然后不等落下,单手一指,玩具定格在头上的空气中,她从嘴里发出嘻嘻的笑声,然后松手,玩具掉落下来,抱着玩具走进了对门的屋子,就像是穿墙术一样,很轻松,就那么不费吹灰之力的消失在对面的防盗门里。
殷莫言头痛剧烈的醒来,忍不住汗颜,这经常不喝酒,酒量都下降了许多,晕成这样,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糗,从沙发上坐起来,屋子里漆黑一片,难道他们俩不在家?
一站起身,就觉得脑袋像不倒翁一样,轰隆轰隆的响,走到洗手间洗把脸,这才觉得清醒了一些,“秦悠然?”叫了一声,没人回应,于是站在她的卧室门口敲敲门,从轻轻的叩门声到渐渐变大,没理由睡的这么沉吧?
他有些担心的用力敲敲门,还是没人回应,一把扭开门,一脸苍白的秦悠然正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看似睡的很香,虽然知道毕竟是女孩子的卧室不好随便进,但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上前晃了晃她的胳膊。
“怎么魂魄不见了?”他惊讶的发现,秦悠然的魂魄竟然凭空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尽管昨晚也听莫漓提起,在湘西的时候,秦悠然喝了一口带着蛊毒的水,但也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
模了一下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他急忙取出几枚铜板,一枚放在秦悠然的额头上,两枚分别放在她的手心,然后剩下最后一枚,放在手掌心上,食指中指并拢指着铜板念起了咒语,咒语声四起,一股无形的力量带动了铜板,将它带离了手掌,飞出了窗外,“去!”
铜板飞出了窗户,带着命令四下寻找,还是在门口找到了正低头找什么的人影,只见,一抹几乎透明的魂魄在门外不停的徘徊。
殷莫言正在担心着会不会找到,却听到门口有响动,铜板很规矩的飞回到了他的手中,而秦悠然的魂魄正迷迷糊糊的往自己的床上爬,却怎么也爬不上去。
他笑了笑,急忙伸手将她手心和额头的铜板都收了回来,魂魄这才安安稳稳的回到了身体里。
“喂,你干嘛站在我床边?”这是秦悠然坐起来说的第一句话。
“你刚才梦游了,是我送你回来的,大姐!”他没好气的回答,有些奇怪,本以为她的魂魄是被谁召唤去了,但这么容易就找了回来,应该没有走远,难道会是谁的恶作剧吗?
“梦游?”她喃喃的重复着殷莫言的话,才想起,刚刚自己不是去买早餐了吗?难道只是梦游?或者做梦?不是真的?好真实的梦境哦,竟然还梦到自己付了多少钱,找给了多少零钱,想起梦里那阵香喷喷的包子味,咽了口吐沫。
不对,还有别的事发生,那个镯子?一个卖镯子的老人,那也是梦吗?她看着还穿着睡衣的自己,疑惑不解,一抬头遇上殷莫言的目光,皱眉:“看什么看?”
“啊?”胳膊伸出被窝,竟然有东西从胳膊袖里滑了出来,不就是刚买的镯子吗?浑身散发着神秘的银灰色,上面刻画着漂亮而又看不懂的图案和文字。
“啊什么啊?就爱大惊小怪的。”殷莫言看她老是奚落自己,以牙还牙道。
“你确定我一直没离开这间屋子吗?”秦悠然想起他刚才似乎是说自己梦游,而不是做梦。
“我确定你其实不是梦游,而是灵魂出窍!”他上前抓起她的手腕端详着,不就是个普通的镯子嘛,有什么好尖叫的。
灵魂出窍?她越细细回忆越觉得这件事情的诡异,梦里的东西还能带到现实中来吗?记得以前说过,梦都是没有颜色的,只有黑白两色,可是,她记得很清楚,梦里老人所卖的地摊货,那种闪闪发光,甚至有些耀眼的饰品,那根本不是黑白两色!
还有楼梯间玩玩具而后又消失在对面的小孩,她迫不及待的下床,打开门,愣愣的望着对面的防盗门发呆,天已经亮了,阳光还没有完全升起照着大地,微微的亮光斜斜的映在门边的墙上,给她的想法又增添了一种神秘色彩。
“吱咛!”正在她发愣的时候,对面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人,好眼熟,细看之下才发现,她不正是昨天在街上碰见,殷莫言说是她公司新职员的人吗?好像叫韩倩。
韩倩一出门就看见秦悠然盯着自己看,她礼貌的微笑了下,“你好,我是你对门新邻居,多多关照!”
她一怔,忙解释说:“哦,呵呵,你好,我也住在这里没多久,刚去倒垃圾回来,还以为忘记神秘事情了呢,正在想。”
找了一个这么烂的理由,她在心中啧啧舌,脸上却假假的笑着,这个女人身上那种令人难受的感觉又出现了,还是离她远一点的好,看着韩倩带着一个菜篮子,穿得很休闲出了门,她还是问道:“你们家有小孩来?”她差点就月兑口说你家小孩多大了,转念一想,万一人家还没有结婚,那该多尴尬。
“呵呵,没有,是我朋友昨天带着他家小孩来帮忙搬家了,有打扰到你吗?小孩子比较多动,玩玩具到处扔或者乱砸的。”她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看着手腕上的表,莫漓站起身来,合起桌子上的书,走到床边看了看窗外的天,已是下午五点钟,街道上仍然一片繁华无限,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个钥匙链,一把精致的小锁,锁面和锁背上都镶着满满的亮钻。
这就是秦悠然的生日礼物,里面还带着一张纸条:“心灵的枷锁只能自己开启,除非有把万能钥匙。”这句话看似很简单,但细细品味起来,还真的是意义幽深,他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目光瞥见桌脚处放着的一个圆形物体,这个普普通通的篮球,也是她送的,还真是特别,送礼物还送个运动器材,里面同样也附赠了一张纸条:“每天都忙得忘记了时间,不如有空锻炼一体吧!”
安静的书店里人几乎已经走空了,只剩下阅览架上慢慢的书籍和被阳光照耀过正开得旺的小野花,书架长廊上的地板发出几声清脆的高跟鞋声,格外刺耳。
“出来吧,我知道是你!”莫漓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几分毋庸置疑的霸气。
巫月穿着一身极显身材的修身连衣裙,外面披着一件长袖外套,恰到好处的高跟鞋,从书架的尽头走了出来,她一眨不眨的走到莫漓的面前,目光中的冷漠突然变成了柔情似水。
“你知道我没死?”
莫漓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淡淡的说:“直觉而已。”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失踪干嘛?”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很淡定的,却不想急躁的声音还是出卖了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根本无法使自己平静。
“那是你的自由,我无权过问。”他仍然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殷莫漓,枉我为了你不惜背叛亲人,枉我为了你,死也要守着冥王手札,你却如此无情,是被什么迷了心智吗?”她漂亮的大眼睛因为含着泪而显得更加妩媚动人,而莫漓丝毫不为所动,他不想再欠人情债,鬼蛊解不了是自己的命,何必再连累他人。
“我本就不想练呗你,何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而委屈自己呢?不值得!”他欲转身,却感觉有些眩晕,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模糊,早了,一定是咖啡里被放了东西,巫月的脸在眼前变的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