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桂花早早起来洗刷。桌上的早饭已摆好,是清粥和几份小菜,看着很有食欲。餐桌上只有狄直他们,并不见自家的哥哥。
“我哥他们两个呢?”桂花蹙眉。
“张蛮牛,你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玉蝶哥儿,玉蝶哥儿……”
桂花没继续听下去,转身离开。
“砰”桂花推开房门,映入眼中的是躺在床上脸色通红的刘瑾,“二哥。”
“妹”二蛋声音沙哑,看着脸色惨白的刘瑾,只是低低的唤了一声。
“好了,二哥你去叫大夫,我在这看着。”二蛋这才回过神,连忙点头。“好了,别耽误时间了,快去。”
“好,好。”二蛋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门,看着自家二哥远去身影,桂花摇摇头。
看着床上满脸是汗的人,叹口气,不是决定不再理他了吗?可是这会儿自己又在干什么?
“刘瑾,刘瑾。”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瑾努力的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女子。“桂姐儿”声音很虚弱。
记忆中,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虚弱的刘瑾,印象中他总是一脸的从容淡定,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从未改变那份随意淡然。
桂花常觉得刘瑾和他们这些乡下的人不同,那份从容仿佛与生俱来的,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印象深处的桂花总是偷偷的暗中看着刘瑾,明明是同一个村的人,却有如云泥之别,刘瑾是那天上纯白无暇的云,高贵典雅,自己却如同那地上的泥一般,卑微弱小,所以在听到刘家退婚的消息,十四岁的桂花才会绝望的投河吗?
眼中的泪啪啪的落下来,滴在床上,手猛然被人握住,“花儿”桂花抬头,刘瑾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带着笑意。桂花脸微红,“既然没事,就起来,吃点东西,等会还要去考场,你感觉怎么样?”
刘瑾苦笑,“有点头重脚轻”,他感觉连提笔的力量好像都没了,这句话刘瑾没说出口,他不想让桂花担心,虽然可能是他自作多情。可是就算是他一厢情愿,他也不忍她担忧。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二蛋拖着一位老大夫慌忙而来。
“我说慢些,慢些,你这娃儿,想折腾断老朽这一身骨头不成。”老大夫有些不满的看着二蛋。
“老大夫,哥哥多有得罪,桂花在这里给您老赔个不是,实在是家人得了病,着急的很。”
“罢了,罢了,老夫来看看病人。”桂花赶紧让了位置。
两个人都没出声,好一会,老大夫才点头。“伤口有些感染,引发了伤害,老夫开几副药,看看效果如何。”
“老大夫,兄长今日参加乡试,还请老大夫开的药中不要有使人乏困的药。”
“好,老夫记得了。”
“多谢老大夫。”刘瑾安静的听着,嘴角带着笑意,没有插话。
桂花随大夫出去,在店家门前不远处看到有卖梨子的小摊,走了过去,买了些新鲜的梨,梨有止渴,润肺清心的功效。
回到店里,用水洗净,装进篮中。
车夫依约前来拉几人到了地方,“这几个梨子拿着,渴了吃。”将梨塞在刘瑾的篮中,桂花转身进了考场,刘瑾愣愣的看着篮中的梨,还带着水珠,是特意买给自己的。明明身体还是没有力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片澄净,看着不见踪影的人儿,刘瑾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桂花坐在贡院内一间独立的屋内,仔细看着这被称为“号舍”的地方,相当于现代的考场,但这里既不明亮也不宽敞。
难得能参加古代的考试,桂花心里很是高兴,脸上满是笑意。这一幕正好被不远处的严大人看到,心中到很是诧异,这学生到是难得的好心态,满意的点点头,又多看了一眼桂花,这学生面貌清秀,眼神清澈,想必这学问定是不差,想着严大人脸上竟也有些笑意。
没有过来打扰,又去了其他考场一一巡考。桂花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将考篮里的用品放好。
乡试是按四书五经、策问和诗赋分三场进行考试的,每场考三天。
现代的柳枝是文科生,虽然不学习四书五经,但自小爱看古诗典籍,四书五经也是熟记于心,答完卷上的考题,看着其他考生奋笔疾书,专心致志的答卷,桂花难得有心情观察这古代的科举考试。
终于三场考试结束,学子们脸上有开心的,也有郁闷的,最让桂花印象深刻的是一位身材健壮,肤色黝黑大男人居然哭的满脸是泪,不知怎的让桂花想起了孟姜女哭长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