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
英格丽德是被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刺眼光亮惊醒的,等她睁开眼的时候,躺在她身边的巴基依旧熟睡着,面容坚毅的他在安眠中,脸部线条也不自觉的自然而然柔和下来,引的英格丽德不自觉的把手伸向他的脸颊。
愿时光停滞在这一刻。
暖黄的光线细小的一条,照射在他的脸上,英格丽德一遍又一遍的抚模着他的脸颊,心脏有种奇怪的情愫在蔓延,手底下的睫毛颤了颤,一点一点的张开,淡蓝色的眼眸蒙着淡淡的水光,柔软湿润的不可思议。
这气氛太有渲染力,让她自然而然的半阖上眼抬起他的下巴,弯下腰。
“···你都不会闭上眼吗?”英格丽德无可奈何的对他说“没有谁对着瞪的这么大的眼睛能亲下去吧?”
巴基任由她抬起下巴,淡蓝色的瞳孔动也不动,直勾勾的盯着她。
英格丽德叹了一口气。
“那你总得对我露出一个微笑吧。”
巴基露出一副不是非常明白的样子,眨了眨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果然被洗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啊···”英格丽德苦笑着收回抬着他下巴的手,模了模他的脸颊,眼神温柔如水,“我会教你的,把不记得的东西全部教回来。”
说着低下头蹭了蹭他的脑袋。
虽然被洗脑会一脸懵懂黏黏糊糊粘着你的巴基也非常可爱,但还是给她造成了不少的困扰。
喂!你只是被洗脑,不是智商被洗掉了。
比她高上一个头的男人,弯着腰手臂圈在她脖子上,热腾腾的呼吸扑在她脖子上,下刀切菜的刀好几次就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一呼一吸切到自己的手上。
“亲爱的,你先松开手好吗?”英格丽德艰难的转过头,“你这样我没办法好好切菜。”
巴基一副完全没听进去她话的样子,见到她转过头还用眯着眼脸颊蹭了蹭她的脖子。
柔软的肌肤带着垂落下来的头发蹭着她的脖子,英格丽德被这瘙痒弄的咯咯直笑,卷心菜最后再她手里被剁了一个稀烂。
“好了,好了,别蹭了。”英格丽德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摇晃身体躲避他不停凑过来要蹭的脑袋,“好痒···哈哈···别蹭了,巴基····”
刚才还蹭的欢快的男人突然安静下来,淡蓝色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一般。
“怎么了?”
英格丽德看着突然情绪低沉的男人,伸出手想要模他的头。
令她吃惊的是,之前一直没有抵抗的男人,突然侧过头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向后退了几步,飞快的蹿出厨房。
英格丽德收回落空的手,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出了神。
不知什么原因,巴基发起了脾气,一个人躲在桌子下面坐了下来,看着一个大男人挤着身体坐在桌子下面,场面竟然看起来和谐极了。
“亲爱的,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英格丽德把煮好的浓汤放在桌子上,蹲看着蜷缩在桌子下的巴基,哭笑不得的对他说。
“等会儿在生气好吗?先把午饭吃了。”
巴基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身体向后缩了一些。
越来越像一只猫了。
英格丽德看着他的举动笑着摇了摇头,任命的跪在地上,从桌子的边缘爬了进去,开始的时候巴基看到她的靠近,不停的向后挪,直到贴到墙壁之后,才一脸不情愿的坐在原地让她靠了过来。
英格丽德抱着膝盖坐在他身边,也没有刻意转头把视线移到他的身上,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如果你不想吃饭的话,那我就陪你一起不吃好了····”
巴基表情看起来有些触动,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他做过饥饿训练,一顿两顿不吃东西对于他来说并无大碍,对英格丽德来说就不一定了。
从昨晚把巴基扶进房间里开始,早上睡过头,她已经整整两顿没吃东西了,被饥饿折磨的肚子已经承受不了,向她发出抗议声。
咕——
第一声叫声响起的时候,英格丽德耳根因为丢脸红了起来,巴基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咕——
巴基的视线不自觉向她那边瞟去。
咕——
他低下头握紧拳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下一秒就从桌子下窜了出来。
然后端着桌子上的浓汤又窜了回来,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就把碗递到她的面前,蓝色的眼睛幽幽的盯着她看。
英格丽德看着已经贴到她嘴唇的碗壁,愣了愣,顺着他的意思张开嘴巴,已经有些冷的汤汁沿着碗壁倒入她的嘴里。
“等··等等···”
果然指望‘猫咪’会照顾人就是一种妄想,或许是他想让英格丽德把剩下的浓汤都喝完,端着碗的动作已经不能称作喂了,完完全全就是在灌。
像是怕汤汁漏出来一般,巴基一手端碗一手轻柔却带着不容挣月兑的力道按住了她的下巴,这可把英格丽德折磨惨了,汤汁汹涌的挤进她的喉咙,甚至还有不少在她换气的时候涌入她的鼻腔。
“咳···咳咳···够了!”
被呛的不能呼吸的英格丽德一拳打倒他的头上,被打的巴基停住手上的动作,不明白自己想让她吃东西的举动哪里不对,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满脸汤汁的英格丽德看着这样表情的巴基,不由自主的柔和下语气。
“我知道你想让我吃东西,但是这样太粗鲁了·····”
失去记忆的巴基一时还不是很懂粗鲁的意思,迷茫的看着她,然后看到英格丽德满脸褐色的汤汁后,举起手一点一点的擦着她脸上的汤汁,把自己的手指和白色的袖子上弄的油迹斑斑。
感觉到脸上传来的触感,看着面无表情的认真给她擦脸的巴基,就知道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无奈的笑着侧着脸让他能更容易的擦到自己的脸。
来到威尼斯,单单只是呆在房子里就太浪费这次的机会了。
所以刚刚吃完午饭,英格丽德就带着巴基出门围绕这种城市逛了起来。
撑着船的贡多拉船夫迎接到了他撑船史中最奇特的一对客人。
黑发的女人比他这个本地人还要了解威尼斯的经典景点,一路上本该是由他来介绍,结果这个女人坐在褐发男人的身边,指着经过的地方,一路上不停的和男人说着,说了这么久,连他这个船夫听着都有些烦躁,男人却是眯着眼转着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其他的客人即使性格再这么不好,在上船的时候大多也会和他问个好,这个男人从上船开始就没给过他一个眼神,静静的看着那个女人的侧脸,似乎他根本不存在一般,即使威尼斯美如仙境的风景也没能换回他一点注视。
仿佛他的世界只存在面前这个女人一般。
“我们到了。”
看到目的地已经到达,‘喋喋不休’的英格丽德总算停了下来,她从钱包里掏出钱递给船夫以后,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巴基上了岸。
“圣马可广场”
英格丽德指了指面前的广场。
白色的鸽子洋洋洒洒的挤在一起,咕咕的叫着,享受着游客的投食,偶尔有一两只飞起,落下一两根洁白的羽毛,美丽的画面混合着午后暖黄的阳光沁入他的眼睛。
黑发的女人笑着大叫一声,拉着他的手就冲入了鸽群之中。
‘呼啦’一声,被惊吓的鸽子飞了起来,宛如一片白色的海洋,女人灿烂绚丽的笑容就这样映入他的眼帘。
女人扬起的笑声混杂着警卫愤怒的制止声。
这一幕熟悉的不可思议。
“快跑!”
英格丽德笑着牵着他的手,向广场的另一边跑去,后面跟着咆哮着的警卫,一群又一群的白鸽被他们惊飞。
奔跑中,‘呼呼’的风声扫过他的耳畔,他愣了一下,看了看抓着他右手飞奔的女人,下意识转头看了看自己左手边。
那里空荡荡一片。
“终于甩掉他了···”
女人一手抓着他的手背,一边不停的喘着气。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逃跑,就像他不明白他对她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从第一面开始,他全身的细胞就在咆哮。
他的身体在兴奋,在喜悦。
砰——
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下意识伸手向自己腰上模去,模空以后,他才意识到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随之而来的冰凉触感让他迅速回神,从地面柱管碰出的水流溅到他的身上,让他下意识的挣扎起来,瞳孔不自觉的放大。
就像一只被主人扔下水池的猫。
女人被他的样子愉悦,‘咯咯’的笑声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停过。
隔着水雾,女人被水打湿的样子并不美丽,黑色的头发想打湿的海草一般邹巴巴的贴在她的脸上,几乎挡住她的五官,想必他的形象也不一定美好,但是两个人就这样在喷泉中相拥,没有其它任何人的打扰。
那一瞬间,怦然心动。
英格丽德着迷的模上熟悉的脸颊,贪婪的注视着他的脸,一块一块,一寸一寸,充满情愫的话语月兑口而出。
“巴基···”
那一声温柔的呼喊,唤回迷蒙中的他。
心底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蔓延,就像无数根细细的针扎在他心脏上一般。
“我不是巴基,不是他。”
为什么你总是叫着他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