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秦冰和周舟在河边散步。夕阳照在木板上,把二人相依相偎的影子拉的很长。
秦冰说:“我会不会被除名啊?还有十天我的理想就破灭了。”
周舟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是还有十天吗?公司还没把你除名呢,你就先把自己除名了啊。”
秦冰说:“我这辈子遇上林士枫这个灾星,上辈子得干多少坏事啊。”
周舟说:“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是你自己想多了。”
秦冰说:“他怎么就没理由这么做呢?他就是为了看我倒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周舟说:“好像这个理由不成立吧。”
秦冰说:“一个坏人做坏事还需要理由吗?”
周舟说:“你觉得你在他心中那么重要啊?”
秦冰说:“那倒没有那么重要,关键是我是他为恶部分的重要人选,我怎么那么背呢?”
周舟说:“那你希望你是他为善部分的重要人选吗?”
秦冰说:“我不希望,我唯一的希望的是让他永远在我的生活里消失,我这么绕着躲着怎么就绕不开他了呢。”
周舟说:“你这还是绕着他呢?你直接跑他们家公司去上班,原来是想绕开他啊?”
秦冰说:“我爸本意是要我曲线救国,但是我也没想到曲折成这样。”
她想了一想,说:“不对,这里头一定藏着奸计呢,我爸肯定希望我坚持不下去,说不定和林士枫两个联手对付我。”
周舟讶然道:“哦?”
秦冰说:“一定是这样,你想啊,为什么不早不晚的,在我还有十天就可以成为正式员工的时候给我下了套。”
周舟说:“你这个推测太不合理了,为什么不直接等到最后一天给你下套。让你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秦冰说:“这就是他们恶毒之所在,你想,如果是最后一天,说不定在我布的天罗地网下,业绩突飞猛进,他们大势已去,再怎么下套也不能力挽狂澜了。”
周舟说:“现在你还有十天可以力挽狂澜啊。”
秦冰说:“他们就想让我在这十天里士气低落,慢慢享受失败的痛苦,并且让我反思我是块多么不可雕的朽木,多么难成才的大器,让我知难而退。”
周舟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沉迷于憎恨,不正是中了圈套了?只要你成为正式员工,享受失败的就不再是你了,不是吗?”
秦冰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周舟,说:“你说的真好,每次都能命中我的红心。”
周舟说:“我丘比特,没事就射箭玩,百发百中。”
秦冰说:“你要是丘比特,我愿意为你万箭穿心。”
周舟说:“那我还得草船借箭去。”
秦冰打了他一下说:“讨厌。”
两个人相互倚靠着走在岸边,微风迎面吹来。
秦冰说:“明天你还去看你的朋友吧。”
周舟说:“恩,明天是探监的日子,我总要去看看的。”
秦冰说:“不然我陪你去吧,我还没见过他呢。”
周舟微微顿了顿,说:“你还要为了让别人痛苦而奔波呢,以后会有机会见到的,不在这一时。”
秦冰叹息一声,说:“我就是恨我自己帮不了你,你这件心事不了,总是郁郁寡欢,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只要我保住了我的小职员,就一定有办法,只是你不要太着急。”
周舟说:“都已经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了,急也是急不来的,只是辛苦你了。”
秦冰说:“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高兴了。”
周舟揽住她的肩膀,说:“不说了。”
林士枫说:“二哥我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了。”
林士古说斜睨着他,说:“是吗?”
林士枫说:“所以从前的事,你也不用内疚了。”
林士古说:“我为什么要内疚,我从来没内疚过,那女的根本就不爱你。”
林士枫说:“她爱不爱我,总是你未来的嫂子吧。”
林士古说:“那又怎么样?到现在你还在梦里呢。”
林士枫沉了脸,说:“这次我是来真的。”
林士古不以为然地说:“哪次你不是真的?我要看着不爽,照样。”
林士枫觉得和他无话可说,忽然听见有人喊:“吉和的家属……”
林士枫把东西推给他,说:“走了。”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往出走,却看见周舟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座位前坐下,对面的监禁室里是个女人。
林士枫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个女人。他看见林士古要走回牢房,急忙追了过去,说:“哎,哎,时间还没到。”
林士古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林士枫回头又看了那女的一眼,他听不见周舟在说什么,只看见那女的看着他深情款款。
周舟出来的时候,看见林士枫在外面,有些惊讶,说:“你也来探视?”
林士枫淡淡地说:“和你一样。你有亲人在里面?”
周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是个朋友。”
林士枫说:“咱们同路,一起吧,路上聊。”
周舟上了车,林士枫说:“女朋友?”
周舟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有些迷离,说:“以前的事了。”
林士枫说:“犯什么事了?”
周舟说:“她是小学老师,有学生在她邻居家住宿,那天邻居临时有事,把学生放在她那里看管。因为是小孩子,影响她给学生辅导,便把孩子关在阳台上,谁知道那小孩自己从阳台摔下去了。”
林士枫说:“那是过失杀人了?”
周舟默然不语。
林士枫说:“因为这个分手了?”
周舟沉默半响,说:“如果我那天不和她吵架,也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她平时性格很温和的。”
林士枫说:“这个事情秦冰知道吗?”
周舟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她知道我有个朋友在监狱,并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林士枫说:“虽然秦冰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你还是和她解释清楚比较好,反正那个也是出不来的了。”
周舟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们的事?”
林士枫说:“因为如果你这棵树倒了,她父母一定会让她吊我这棵树上,我有我自己相亲相爱的人,不想为她断送我的下半生,我这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