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须臾间转身双眸危险的眯起,眸中一丝阴鸷迅即潜来,扫视了殿内一圈,末了目光停驻在一中年男子身上:“对于劫船、蝙蝠作乱这两起事件,付相有何看法?”
只见被提名的中年男子,面容冷静沉稳的朝他躬身施礼,“回皇上,依臣之见,这两起事件起源定有关联,据回报,盐船遭劫当晚,大群蝙蝠盘旋船舶,久据不散,上船查勘士兵,有不慎者遭其口毒,当夜轻者呕吐不止,重者,面色乌黑发紫,中毒身亡,水源遭污之说不无道理,此事发生在王大人管辖之地,自是有不可逃避的罪责,但据臣所知,自事发后王大人数日未眠未休追查事情始末,王天不负有心人终被查到源头,在一山头内已将作乱的蝙蝠焚烧殆尽,对中毒的百姓亦是倾囊损出银两赠药,王大人指挥妥当,水源事件才得控制如今这场风波已渐渐散去”付相虽未出口替王全说情,话却说得隐晦,如此功过相盖之事,再严厉追究岂不成了暴君?景睿不禁心里冷笑:好一个奸诈的老狐狸。
景睿微眯的幽深凤眸透着抹阴冷的信号,稍纵即逝,簿唇轻启:“如此说来,付相是朕错怪了王全王大人?”
“臣惶恐,臣不敢”付相面上虽是一片惶恐,眼底却毫无惧色,“此二则事件恐是有歹人蓄意制造混乱,制造恐慌,以扰民心,还望皇上明察。”景睿淡淡的扫了付相一眼,愠怒敛去,簿唇微掀朝堂下另一人道:“关将军,赐你精兵一千,前去玉琼捉拿贼匪,”
一身献合金甲胄的关鹤精神抖擞的出列,衣摆一掀叩首领命:“臣领命”。
静默片刻后,景睿清冷无度的嗓音再次响起:“王全,你虽看守失职,但是治理水源事件有功,你项上乌纱暂保,匪徒之事,由你戴罪立亲身前往功协助关将军捉拿匪徒,若再出差错,朕定不饶。”
浑身颤抖的王全重重叩首谢恩:“谢主隆恩,臣定不负重望。”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落地,稍稍回过神来不由得望了望前方站队的付相,心中不由得苦笑,若不是女儿福阴抚照,加之付相的连带关系,只怕今日早已削去官帽,打入大牢,未必不可。
早朝过后,景睿便前往乾宁宫看望太后,随行的还有四王爷景轩、六王爷景嘟。
“四弟,玉琼之事,有何看法?”景睿负手而行,步履优雅。
“回皇兄,玉琼之事颇为蹊跷,如今专劫我官船又有成群有毒蝙蝠骚扰民众历年来委实罕见,据消息回报,这些蝙蝠出没极有规律,不仅玉琼,安阳等地亦现蝙蝠,若说有人成心伺养,那必定是经历了多年的时间才能有此规模,付理有句话说的不假,恐是有人蓄意而为之,臣弟似乎觉着在暗处有人在酝酿着针对朝庭的一场阴谋。能让王全如此轻易找到的巢穴,或许只是向皇兄发出的警告。”
景睿眼睑微动,淡漠的脸上染上几许凝重,景轩分析的极是,近几年来陆续会收到些风声,暗卫出动,却始终捉不透那中心要害,如今敢与朝庭叫嚣,必定被困许久的野兽如今冲出牢笼,亟待掀起一起血雨兴风。
“今日朝中之事四弟又如何看?”沉凝了半饷复开口问道。
“王全与付相不过是唇与齿的关系,皇兄今日借王全之事威摄付理,警告之意跃然而出,纵算他再仗着自身过去倚老卖老,今日的震摄足以让朝中官员看清如今局势,纵算有心巴结,亦不得不顾忌皇上的威摄力。”顿了顿,如玉的嗓音再次缓缓道:“王全仗着丽妃受皇兄宠爱,明地里看似为百姓出了不少力,背地里,结党谋私,贪脏枉法,鱼肉乡民,陷百姓于水火,可谓是无恶不作,朝中之人,谁人不晓,王付二人背地里结党营私,皇上若是要动他,单看母后那里,皇上恐怕得费些力气。”面如冠玉,俊美儒雅的景轩轻轻说道。
“莫非怕了那老匹夫不成,手中早已有他作奸犯科的证据,莫以为傍着付理那老狐狸便可高枕无忧。”景嘟忿忿不平的接话。
对这生性急躁的六弟甚感无奈,微微叹了口气:“六弟,付、王二人不过是唇寒齿亡的道理,今日他不出言相互,王全遭到问责,付理必定月兑不了干系,皇上宠爱丽妃不过是制衡付理那老狐狸的手段,若皇后地位岌岌可危,付相自会心生顾忌,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到时看他二人相争,皇上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这何乐而不为。”温润如玉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丽妃倒生得格外妖媚,只是心计太重,恃宠而骄,尖酸跋扈的性格必定四处树敌,若到时锋芒不敛,皇后岂能容她。”
向来不喜参与朝中之事的景嘟,闻言面色也是少有的严肃。
狭长的凤眸淡淡的望向前方,清冷的嗓音半饷后才悠悠响起:“为平衡这朝中势力,今日朕不得不暂放他一马,若是太过果断,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故不得不谨慎行事,若是惊扰了母后,有违她老人家凤体,实属不孝。”景睿淡淡说道,淡漠的嗓音透着抹阴唳。论起关系,这付理既是太后的亲弟弟,抛开君臣关系,他得唤他声舅舅,又是皇后的亲生父亲,位高权重,朝中官员皆纷纷巴结,身后势力不容小觑,他年幼登基,朝中大小事宜皆依付着付、夏二位丞相的辅佐,当年他年小无力可为也就罢了,如今他羽翼丰满,怎容他人窥觑他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