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宾客满坐,乐得嘴合不拢的老bao像只彩蝶般来回忙碌着招呼来宾,单看那背影虽说已徐娘半老却也风韵犹存,只是那满面铜臭味的老脸刷了一层又一层的胭脂粉,竞有几分惨不忍睹,见有来客一共有三,锦袍衣袖,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主儿,头插满珠钗的老bao顿时笑意纷飞,看那生涩的模样,尖细的小眼睛泛着算计的精光,热情的招来楼里的姑娘们,快步向前,抬首欲谄媚两三句,待看清了来人眸光不禁直了直,笑颜僵在嘴边,片刻的征楞,脸上的褶皱更是破开了那厚如城墙般的胭脂粉,皱巴巴的就如未下锅的生包子,好不滑稽。
这两少年实在俊逸不凡,连这当家花魁亦不及他两姿色,“美、美,实在是美”,犹握在手的衣袂质地精良,二人必定非富即贵。商人般精明的小眼睛盈满了铜臭色,嘴边笑意如涟漪般无限扩大,在老bao的眼神示意下,候在一旁女子们早已按捺不住对这两个俊美如仙少年的肖想,搔首弄姿,快步前去迎接。
虽说第一次踏入这烟花之地,蝶歌却不显得扭捏,反倒从容自得,纤纤玉手,毫不留情的**起前来迎接的烟花女子,轻轻托起女子下颌称赞道“啧,这位姐姐的肌肤白如雪恁般细腻滑女敕真真是个美人哟!来,让本公子闻闻,姐姐是用了哪种胭脂水粉,恁样勾神锁魂,简直比那地狱的勾魂使者还要厉害。”
言讫,便真的凑前去闻了闻,惹得众女子们尖叫连连,心似要快跳出了胸口,仿似未曾坠过情~~欲的少女般,娇羞不已。
如此香艳的一幕,连陪侍客人的旁女子都频频转首朝那热闹处望去,有者早已芳心暗许心驰神往,甚至忘了此刻正拿着酒壶给客人倒酒,美眸紧紧锁住前方那俊美妖异容颜,仿入无人之境般浑然不觉酒已溢出杯外,如此怠慢纷纷惹来宾客不满,有妒忌者更是恨不成形,粗暴的大吼出声方才拉回佳人的心魂。回神瞧这一身儿狼狈,个个面若桃花的连连朝恩客陪尽不是,就连递来的罚酒都觉得倍感香甜,若在往日定会一阵推托不依,岂会像今日这般乖巧听话。
如此火辣的一幕,书童打扮的小蛮吓得舌头打了结,周身上下一阵发麻,呆楞忤着,真真是个妖人儿,绕是平素作风极为大胆的娉婷也只得自叹不如,有姐如斯,何憾之有?一股优越感自心底犹然而生,然某人却不知自己的随意竞掀起了这般风浪,面上仍一派怡然自得的惬意美眸左顾右盼。
靠着这一身皮囊三人寻得了二楼一处雅座,这堂内全景尽入了眼底,方坐定,便闻琵琶声自轻纱罗帐内盈盈荡开,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宾客屏息翘首以盼,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如山涧清泉般的嗓音,吟着醉人的音律,悠悠飘至耳际,纤纤玉手拂过冰蚕琴弦,初弹如珠后如缕,一声两声落花雨,诉尽平生云水心,尽是春花秋月语……
一曲唱罢,宾客千呼万唤,却不见伊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