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尚其书院学生每人背着一把古琴聚集在山顶,教授古乐的先生姓司马,单名一个音字,他早已经两鬓苍白,额上满是皱纹,一身久经沧桑的气息。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他说:“高山流水,弹琴觅知音。”
林炫说:“司马先生,您今年是不是都快七十了呀。”
司马音正在专心地调试琴音,并没有搭理林炫,旁边有人小声窃笑,林炫倍感无趣,他回首正瞅见龙皓。此时此刻,龙皓正站在一旁,风亦暄紧随龙皓身旁,龙威请假在家并没有来此,风亦暄朝龙皓悄声说:“龙皓,你妹妹是不是又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
龙皓没有答话。
另一边,展萦跟在苏湘儿身旁抱着她的琴像个小丫鬟般,抿着唇想要把自己卑微到尘土里。
不少学子对苏湘儿频频回首,但对自己书院的大小姐如此这般也甚感不解,不远处的冷若痕浑身戾气地瞅着那一对。一时间,几股气流在众人之间旋转着。
身处其中旁若无人的司马先生和江离不禁打了个莫名的寒颤。
江离是司马先生的入室大弟子,一模到琴立刻神清气爽专心致志,林炫曾说:“你都练就人琴和一的境界了。”
下一秒,大家伙找好位置围着司马音席地而坐,古琴摆在盘坐的双腿上,学子们有模有样地拨动着面前的琴,参差不齐的音律无节操地响彻云际。
龙皓虽有个懂音律的哥哥,但是他却是个十足的乐痴,别人是对音乐痴迷成痴,而他却是百分百的音乐白痴。一旁的风亦暄看着他食指欢快的拨动琴弦,砸了砸嘴巴颇为感叹道:“这真是行云流水的指速呀。”
龙皓有些许的得意。
“不过,弹琴者一般都是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
两人正说着,司马先生娓娓说来:“古琴音域为四哥八度零两个音,有散音七个,泛音九十一个,技音一百四十七个。演奏技法繁多,右手有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轮、拨刺、撮、滚拂等;左手有吟、猱,绰、注、撞、进复、退复、起等……”
“这么复杂呀。”龙皓顿时头大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说行行出状元吗?”
“为什么啊?”
“任何一行都是大有学问,都很复杂,对某一行深入其中的了解,越是深奥越是专研,久而久之便熟能生巧,于是就一鸣惊人成为该行的状元了。”
“我可不想成为状元,我的理想可没那么远大。”
“那你得把这一科学到底呀,这科若不过可就麻烦了,毕竟琴棋书画占了你整个学科成绩。”
第二日,蹴鞠课,大家伙分为两队,在宽阔的草地上比赛。杨承杨先生当年在皇宫负责皇子们的蹴鞠指导,如今离开皇宫被尚其书院祖师爷展雄飞挖了过来,在蹴鞠这一方面,大家都很信服他。
“蹴鞠是个非常有讲究的运动,其看得是团队合作,蹴鞠队员的角色和指责非常分明,球头负责把球度过‘**眼’,其他队员如正挟、副挟、左竿网、右竿网,着网、骁色、散立等都使出浑身解数不让球着地,并为球头创造度球的机会。”
实践是蹴鞠最好的方法。
杨承先生将学子们分为两拨,一队十人,剩余的为候补。恰巧风亦暄和龙皓成为了队友,林炫江离及冷若痕在一队。龙皓第一次见识蹴鞠,未能领悟要领,伸展不开四肢,于是这场实践蹴鞠赛,他漏洞百出,不是躲球就是差点与求亲密接触,总之被打得落花流水,大家伙一阵唏嘘。
两日下来,龙皓被冠上了音痴、短腿的称呼。
龙皓无所谓,逍遥客着实不解:“你哥哥不是龙族第一乐师嘛。”
“谁说他是乐师,他只是会弹奏两曲罢了,不过那也只是曾经了,你看他现在,除了记忆力外,那点会啊。”龙皓反驳着。
“第一次见你时,身体着实敏捷,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一回生,二回就熟了。”
次日清晨,龙皓和逍遥客前去书院,还没走上青石阶,就看见林炫等人耀武扬威地站在书院门口,林炫站在众人之中,得意地说:“龙皓,我想明白了,我要和你比,阿暄认你为老大,但是我不认,除非你接受我的战书,并且赢了我。”
“无聊。”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地盘是我们三大才子的,除非你想被孤立。”
龙皓看着他点了点头,问:“你想怎么比?”
“第一,琴;第二,蹴鞠;第三,试胆。”林炫随着数伸出手指来,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着实自信。
龙皓看着他那副夜郎自大的模样倒笑了:“都说我是音痴、短腿、胆子小,结果你竟要和我比这些。”
“是啊,别说我卑鄙,爷此刻就卑鄙了。”林炫说着,身后众人爽朗大笑起来。
“好,我接受。”龙皓淡然地笑着。
林炫却愣了,他没想到面对如此苛刻的比赛,龙皓竟然答应了。
书院后,三大才子聚在一起。
“我说阿炫,这一次我真心觉得你无耻。”江离平静的总结。
“我只是突发奇想,谁知道他竟答应了,他要是试下软,我就取消这场比赛了。”林炫此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带了那么多人示威,谁知你是违心的还是真心的啊。”
林炫只得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风亦暄求助:“阿暄,说句话啊,我这么以大欺小,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风亦暄把玩着手中的一根狗尾巴草笑道:“服软就不是他了,龙家的男女都是铁铮铮的个性,阿炫你找错人比个性了。”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我林炫要是临阵月兑逃,还怎么在书院混啊!要是传到京城,我还怎么在公子哥们中间立足呀。”
“既来之则安之。”
林炫立刻说:“我在这说好了,阿暄,在我和他比赛期间,你不可以偏心助阵,不可以私下传授他任何技巧。”
“这可就不对了。”江离反驳,“比都要比了,你指望他能临阵抱佛脚啊,琴和蹴鞠都是要日积月累的技巧,至于胆量,那是天生的性子,再恶补也补不到哪去。”
风亦暄点头赞道:“对了,不过龙皓很聪明,阿炫担心这点也不无道理,行,我答应你。”
晚上,风亦暄独自一人在路边吃夜宵,想他堂堂将军之子却喜爱路边摊。他觉得路边摊这种小吃,并没有哪里不好,方便省事还能欣赏夜晚的街市。
一碗面刚放到风亦暄面前,对面就响起一个声音:“你在吃什么?”
风亦暄被吓着了,缓了缓心脏,龙小奕坐在风亦暄对面,看着他面前那碗面。风亦暄紧紧盯着她,龙小奕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说:“你知道被直视人的感受吗?”
“我只知道,若被你直视,我会心花怒放百转千回。”
龙小奕作势要走,风亦暄赶紧拉住她,说:“别,以前你总是对我视若罔闻的,现在却主动坐我对面,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龙小奕?”
龙小奕再次作势要走,只是手腕上的那只手让她摆月兑不得。
“你别走,听我把话说完,我只是怕此时的你是我心之所想,思之所幻,我怕这一切不是真的。”风亦暄很认真的表述心迹。
龙小奕看他如此诚恳的表露心声不觉有些发蒙,赶紧转移话题:“你吃得这是什么啊?”。
风亦暄淡淡一笑,回答:“汤饼。”
“有说法吗?”
“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入鼎资过熟,加餐愁欲无。碧鲜俱照箸,香饭兼苞芦。经齿冷于雪,劝人投此珠。”风亦暄接着说,“这是一种叫‘槐叶冷淘’的冷面,用槐叶汁和面做成面条,煮熟后在放入冷水中冷却,吃起来又凉爽又别具风味。”
“你对吃挺有研究。”
“吃也是一件很讲究且很有学问的一件事哦,北方与南方的吃食讲究更是不同。”
“哦。”
风亦暄看着面前人闷闷不乐的表情说:“我怎么觉得你神出鬼没的,你家究竟在哪里啊?在京城不告而别没出三天,你又回来了。”
“在京城附近办点事情罢了,不值一提。”
“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开心?”
“那又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呢?”
“比如说,你哥明天就要和林炫比赛了。”
“那有什么了,你不相信我哥是匹黑马吗?”
“你知道林炫赢了,你可就得嫁过去了,真不敢相信有拿自己妹妹做赌注的。”
“这是他的自信,他和我的约定,一定不会把我输出去。”
“他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你觉得他的自信真的可以稳住你对他的自信吗?”
“他是我哥,我亲人,我不相信他相信谁。”
“要我帮忙吗?”
“别,千万别,林炫是你兄弟,龙皓是我哥,你就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你??????还挺关心我的。”风亦暄小小的羞涩了一下。
“还有一点,即使你今晚不眠不休教我哥,那也不可能让他一个晚上琴技渐长呀,所以,别费那些功夫了,我也不想领你的情,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当然,是自然直,我可没说不暗度陈仓使些小伎俩,只要自然地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