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也是个老实的,平时都不爱往前院凑的人,今天怎的特地给孙氏送了一小坛辣酱。
在孙氏屋里,孙氏依然盘着腿坐在炕上,眼皮耷拉着。
王氏进来叫了她一声,孙氏隔了很久才嗯了声。看到孙氏这样,王氏更加觉得不知道站哪里了。
“听说,你家有了好些银子?”孙氏冷不丁的问道。
王氏没想到孙氏能跟她说这些,回答道:“是,娘,那些孩子们捣鼓了些东西,得了镇上老板的眼缘,出了些钱收了去。”
“那银子在你手里?”孙氏眼皮都没抬下问道。
“是。”王氏回答道。
“我儿子的银子怎地到了你手里?你有啥资格拿银子?你说说你,干啥啥不行,你拿那银子干啥?”孙氏突然发作道。
孙氏的一番话把王氏都说闷了,她不理解孙氏到底是啥意思,咋地突然说这事了。
王氏低头没吱声。
“我说你呢,瞧你那上不得台面的样儿?我儿子怎地娶了你这么个货色。银子呢?交给我保管。”孙氏说道。
“啊!”王氏没想到孙氏说这话,“娘,您老忘记了,我们已经分家了。”后面的话王氏没好说出口,这分家了,咋能银子还给孙氏呢。
“分家咋地了,分家了不是我儿子了,我儿子的银子不是我的了?”孙氏叫道。
“对不住,娘,那银子是我儿女们赚给我保管的,我不能给娘,况且我们已经分家了,也没把银子继续交给您老保管的道理,大伯子、二伯子家银子给娘了?”王氏说完,抱着酱坛子转身就出去了,气的辣酱都没丢给孙氏。
“反了,反了她了。”气的孙氏直发抖,这王氏哪时敢违背过她的意思,这次竟然敢拒绝她。
王氏快步的走回了自己家,放下手里抱的辣酱坛子,拍拍跳的噗通噗通的胸口,她何时敢顶过孙氏,今天竟然做了一回,感觉很奇怪。
待熙儿回家,她悄悄的跟熙儿讲了这件事,熙儿很是为王氏高兴了一番,比先前的包子娘进了一大步。
福子禄子和胜水也有高兴的事儿,他们都通过了花秀才的考试。以后花秀才同意他们搬上凳子在窗外旁听,偶尔也会对他们进行考试,或解答疑惑。
福子和禄子把这件高兴的事儿告诉了家人,大家很为他们高兴,纷纷庆贺了一番。
隔了几日,福子禄子兴奋的过来喊了熙儿,刘衡山回家了,正邀请福子和禄子一起去他家呢,他们觉得上次的事情也该和妹妹一起去道谢,于是哥俩回来喊了熙儿。
进了刘衡山家门,除了刘有德,刘衡山,还有上次帮忙的那位楚立恒也在,还是一样放荡不羁的眼神,衣裳换成了蔚蓝色,这难穿出采的颜色竟然在他身上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相互寒暄之后,刘有德有事先离开了,留下了这几个年轻人自行安排。
刘衡山讲,他这次回来打算多休息些日子,楚立恒也会在他家做客。
再次见到那个叫熙儿的小姑娘,与上次的感觉大有不同,更为精神出彩了,已经从那件土布衣裳换了件樱草色的细布衣裳,点缀上细细的绣花花纹,配上熙儿白女敕细腻的肌肤,竟然是那么惹人挪不开眼球。这是楚立恒现在的感觉。
熙儿顺着打量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对上楚立恒的眼光,熙儿落落大方的点了点头,跟他微微一笑。
楚立恒的脸色不为所动,不过熙儿感觉到,他的目光已经少了许多拒人千里。
接下来的几天,福子禄子可忙了,除了陪好哥们儿的朋友,还要抽空听课。
做为一个山边长大的人不会打猎,着实让福子和禄子觉着有些丢脸。而楚立恒,据刘衡山讲,很会狩猎。
第一次打猎他们就满载而归,野兔,狍子,野鸡都猎了好多只,跟在后面看着玩的福子和禄子也分得了几只野兔、野鸡和狍子。
经过几天的相处,福子和禄子跟楚立恒亲近了许多,当然打猎技术也学了一些。楚立恒交他们长了几岁,因此被他们称为立恒哥。
楚立恒虽说看起来是个富家子弟,但是并没有富家子弟的那些个傲气,为人很是讲义气,听刘衡山讲,楚立恒的江湖朋友甚多。
家里不方便招呼这位新交的好友,福子禄子只能作罢,临走那天非常不好意思的送了小坛辣酱做为礼物,楚立恒也欣然接受,并回赠了很厚重的礼物,一把他打猎的弓箭,让福子和禄子勤加练习,有空他会再来考验考验新朋友的技术。
这可把福子和禄子高兴坏了,哥俩乐了好些天,还用木头特地做了个靶子,用来练习。
熙儿这次就只见了楚立恒一面,但她能感觉到楚立恒身上的高贵气质,知道她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哥哥们多跟他们接触接触还是好的,毕竟以后读了书,万一在仕途上有所发展,总是需要些得力的帮衬的。
熙儿必须得看的长远,多赚银子只能改变家里的处境,唯一能够彻底改变家中地位的便是走科举的路子。
在熙儿学字的同时,她也拉着喜子跟着学习,在熙儿穿前的社会都是提倡幼教的,小孩子两三岁上下就是接受能力很强的时候,这时进行循序渐进,在游戏中学习,好些小孩子在四五岁左右已经认识千字了,在小学之前已经能独立的阅读了。
喜子这个年纪正是学字的好年纪,不是说非要会写,但是至少是能认识。
好在喜子还很爱学,熙儿为此省了不少心。她还坚持每天睡前讲个儿童小故事,听得兄妹几个都养成了习惯,每到那点儿都聚在炕上,听熙儿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自从熙儿好了之后,带给他们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那些赚钱的法子,还有脑袋里装的这些故事,性格上的爱憎分明。
兄妹几个日益深厚的感情,喜得王氏每天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几个人干啥事,都有商有量,以大带小,兄妹几个里,最不爱学习的四儿,也被熙儿揪的每天认字。
四儿总是以女子无才便是德来搪塞,还是被熙儿拎着耳朵过来学。
光一本字帖哪里够熙儿学的,于是她哀求哥哥们带她去见花秀才。
初次见到花秀才,熙儿才真真正正的见识到了这个年代学富五车的儒雅的知识分子,一个留着胡须,已有白发的花秀才,年龄跟柏老头差不了许多,眉间有深深的印记,估模着是年轻时读书郁郁不得志所产生的吧。
不过听他现在的谈吐,应该释然了许多。
当他听说福子要带妹妹来跟他求书时,他惊讶了很久,一般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才偷模的读些书,从未听说过庄户人家的女子也这般好学的。
花秀才考验了熙儿第一本字帖上的所有的字,发现她认得丝毫不差,甚至能写出来,不过那写字的笔甚是奇怪,竟然是支鹅毛,写字时,就用鹅毛沾墨汁来写。
这可是熙儿寻觅了很久才得来的,村里好多人家不养鹅,还是在集市上用几文银子跟人家买了根鹅毛,为此还差些被那鹅啄。
花秀才另拿了本字帖,打算另教她新的,前后也不过教了一遍,熙儿已经完全能认识,不过写还是要多练的,毕竟是繁体的。
这让花秀才惊讶了许久,没想到这女娃子是如此的聪慧,可惜了啊,是个女身,如若是个男子,那该多么不得了,肯定在仕途上有所成就的。
花秀才让熙儿学写会,再来跟他换新帖。
熙儿喜得送了花秀才最后一坛家里腌制的野蒜,也着实让福子和禄子羡慕了很久,做为哥哥,竟没有妹妹学的快。
熙儿也不想让哥哥们灰心,自觉不如女娃,就告诉他们,老天先前让她变傻,现在又多给了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这是天赋,并不是哥哥们就不如女娃,而且在读书方面自己就不如哥哥们了。
熙儿的志向就是认识会写字,至少以后在买卖上能读懂协议,万一遇到奸商不至于会被骗。
兄妹几个回到了家,又听到柏大芬喳喳的声音,心里不约而同的想:一定要把屋门锁锁好。
估模着孙氏已经告诉了她柏三柱家发财的事。
他们回来没多久,柏大芬就过来了,特地找王氏献殷勤,柏大芬一直在说,只见王氏就点头摇头的份儿。
眼见着柏大芬眼睛朝着王氏身上瞄,还不时的看看屋内的情形。
“哟,三嫂啊,你这衣裳不少银子吧?”柏大芬道。
王氏身上穿的布料还是熙儿另买了几块做的,墨绿色的薄料,加上王氏的巧手,精巧的绣花,顿显衣裳精致了许多。
看的柏大芬心里暗自嫉妒,个咋绕王氏也不接话,可把她急坏了,也不好贸然问,你家是不是有六十几两银子啊,可不问那心里真是憋的慌。
不过,从王氏和几个孩子的穿着来看,王氏家确实有那些银子,光这些料子也值不少银钱呢,更是嫉妒的柏大芬牙根儿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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