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以前绕来绕去的圈子,薛夫人等熙儿一过来,就直接问了那日聚会的花费,熙儿有感觉,估计这薛夫人喊她过来,就是为了这事情,薛夫人不绕弯子,她柏熙儿自然是个爽快的人。
熙儿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份单子,上面罗列着楚家宴请客人的花费,一项项写的是清清楚楚,买菜多少银钱,买鸡鸭鱼肉多少银钱,价格昂贵的虾类多少银钱,请厨子来做菜多少银钱,饭桌上的水果和点心多少银钱,请的戏班子花了多少银钱。
最后的总价让薛夫人大为惊讶,一次小小的聚会竟然花费了白银五千两,她刚想朝熙儿瞪眼,熙儿迎上她的目光丝毫没有任何畏惧的说道:“那日婆婆突然跟儿媳说要宴请客人,这短短四日的功夫,不说请戏班子,就算是备菜也是来不及的,若不是请了哥哥相熟的贩子们帮忙,恐怕当日一半的菜式都是备不齐的,儿媳出去办事,跟楚家不相熟的人还以为婆婆苛待儿媳,给儿媳下马威和难堪呢,但是尽管如此,儿媳还是尽量完成了婆婆布置的任务,也没给楚家丢脸,不过太后女乃女乃说了,她的戏班子是看在儿媳的面子上,才祖给楚家的,收四千两已经算是面子钱了,太后女乃女乃还说,让儿媳尽快吧银子送进宫去,她的宫里要入账!”
薛夫人听完,脸色更黑了,她不甘的瞥了熙儿一眼,继续看着单子问道:“那个自然,楚家不会欠了太后她老人家的银子,待会儿你去支了送过去,但是,那日的水果你看看你花了多少银子,整整六百两!就那几个东西,这银子你自己掏腰包充公吧!”
熙儿一听,这才到了重中之重。感情是要她花银子啊,是凭啥她花银子给薛夫人充脸面呢,这蠢事她绝对不能干。
“不妥,婆婆。这是楚家宴请客人,且不说先前婆婆就应该给儿媳支取银两,用于这样的花费,儿媳先把银子垫上就不说了,现在竟然楚府办夫人们的聚会,让儿媳出银子,这传到哪里去都不好听,别家会说楚家惦记着儿媳妇的嫁妆银子,别人不是笑儿媳,而是笑楚家。笑侯爷,笑夫人你,所以说,这银子还该是公中来出!”
薛夫人如何也没想到熙儿会直截了当的回绝她,而且说到楚家的身上去了。她如何能善罢甘休,她训斥熙儿道:“谁让你买那些个死贵的水果了,吃了能成仙啊,白白花了那么多银子,这既然是你自作主张,那么就该由你自己来出,这个我报不了。”
熙儿心中冷笑。想都没想便月兑口而出,“竟然婆婆这么说了,那么儿媳也不瞒着婆婆,太后女乃女乃说了,因为是看在儿媳的面子上给楚家这个价钱,如若不然。黄金万两也是不够付的,婆婆出去打听打听,太后女乃女乃何时吧她的御用戏班子借出宫去?儿媳进宫交不了差,那么婆婆便准备黄金万两吧!”
“你,你。你是在讹我!”薛夫人气急。
“讹您?儿媳不敢,只是皇命难为,难不成婆婆想违抗皇命?”熙儿一直盯着薛夫人问道。
“自然不敢,只是你进楚家这么些日子,好歹为楚家做些贡献,那么这黄金万两,还是四千两的,便从你私房银子里出了吧!”薛夫人装作看其他地方说道。
“婆婆此话差已,且不说这种事情都用家用,就说儿媳妇的嫁妆私房银子,婆婆还是最好别动念头为好,传了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别家会说楚家过活不下去了,如今要抢了儿媳妇的嫁妆来过日子,难道婆婆觉得名声好听?”熙儿压制住心里对薛夫人的反感,耐着性子说道。
“好,好,就当我说错了,我是说你成亲后开的铺子里,拿出一部分来用作家用,所以让你出了那几百两。”薛夫人暂时还不想跟熙儿完全撕破脸,一来惧怕太后,二来撕破脸的时候还未到,所以这说话不知不觉中就软了下来。
“婆婆,儿媳从未听说这公用要从儿媳赚的钱中出,那么别家不赚银子的儿媳呢,从哪里出公用?况且儿媳是为楚家尽心办事,且不说其他,这一番孝心也是真挚的,婆婆你扪心自问,那次的宴会儿媳哪里做的不好,婆婆故意选了挨得近的日子说是夫人们聚会,那时盛京哪家戏班子不早就排满了,行,以,请不到戏班子,儿媳去腆着脸,请了太后帮忙,太后女乃女乃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还有菜,婆婆定过菜?婆婆既然没定过,岂能知道这定菜的痛苦,这招待贵客的菜岂能是随便买来的吗?那是要精挑细选,都是选用上等的食材,才能做出美味,这样还不算,儿媳还得准备亲自下厨的菜式,短短几天,却耗费了儿媳多少的心血!这次为了楚家,儿媳做的还不够吗?婆婆还要逼着儿媳掏儿媳辛苦赚的银子?”熙儿见薛夫人软了下来,便趁胜追击道。
熙儿的话句句戳到薛夫人的心里,她心里觉得特别的烦闷,这个柏氏有人撑腰,如若不是太后帮她撑腰,今儿个,她这个当婆婆的何至于声这么大的闷气,还暂时不能出来。
“行,走公用吧,我让丫头给你拿五千两的银票。”说完薛夫人对熙儿摆摆手,让她回去了。
薛夫人除了因为怕得罪了皇家,还有就是因为惧怕楚中天,这管家的家用楚中天每月派人送到她这里,虽说平日里,她没少私下贪银钱,是一下子用掉这么多,她也无法来圆了这个窟窿,这一下子五千两几乎用掉了她每月家用的一半,万一太后真的怪罪下来莫说黄金万两,她老人家动动小指头,楚家说不定会给更多的钱财。
熙儿银子到了手,不但没被薛夫人宰,还借着太后的名义狠狠宰了薛夫人一笔,虽然对她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无关痛痒,但是熙儿觉得特别解气,首先作为婆婆,她的出点就是有问题的,她纯粹是为了让儿媳妇难堪才让熙儿组织那场宴会的,而且是以楚府的名义,不是以她柏熙儿的名义,最后竟然来跟她要花销的银子,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如果熙儿此时不拿皇太后作为挡箭牌,势必会被薛夫人直接拍中,那样就正中下怀,以后但凡什么事,都会整一整她,讹一讹她。
薛夫人生气的程度不亚于疯,这个柏氏真是太讨厌了,为何皇太后要护着她,如果不是皇太后护着她,她早就把那女人给拿下了,哪里用的着那么费劲,要顾忌这个要顾忌那个,如今受了闲气,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而且府里的五千两家用的漏洞如何菜能补上,薛夫人思来想去,只得先花着,如若不够,便从她之前偷偷存的私房上,拿上一些,先堵了漏洞,以后再慢慢从家用里抠下一点吧。
这边薛夫人打了败仗,那边王氏和柏三柱得回一趟冯阳县,去看她们小姑柏小芬的双胞胎,顺便看看柏老头、孙氏、以及王氏的爹娘。虽说来了盛京也没几个月,但是对王氏来讲,简直如同在盛京待了几年,如何也没家乡来的自在,来的亲切。
王氏就是这样,从石沟屯去了冯阳县城,她是一百个不如意,为了儿女是实在没了法子,这在冯阳县待了几年,她渐渐习惯了冯阳县的生活,也把冯阳县从心底里当成了家,之后又是举家迁徙,这下更好,搬到了遥远的盛京,这路上就得走好些天。
王氏恋乡的情绪越来越浓了,柏三柱知道,到了不再拖的时候了,于是也是突然决定,回乡过些天,以解了王氏的各项思乡的情绪,还有王氏心里最最放不下心的柏小芬。
福子回家说是柏小芬生了,生了一对龙凤胎,王氏听着也馋了,就想回家看看那胖乎乎的小肉肉们。
熙儿听闻之后也特别的耳馋,如今的她是不那么自由的,虽说薛夫人也不敢真正约束熙儿去哪里,是让熙儿回乡,作为一个新媳妇,目前还没到好任意去哪里的时候,况且,她想在楚家守着,看看有没楚哲瀚的只字片语,看看他会不会寄信过来。
转眼,楚哲瀚走了快一个月了,熙儿从刚刚开始的严重不适应,到如今的越**,她依然从做啥事不知所措,到如今的坦然的面对一个人在楚家的生活,幸亏还有尤嬷嬷她们陪着,还有熙儿心目中的事业,作为她的精神寄托。
但是常常,她会想起他,想起他对自己的百般柔情,想起他逗自己的模样,即便有时候这样想着,熙儿仍然感到胸口闷,浓浓的思念常常折磨着她,不知他最近好,有没注意安全,有没保护好自己。
如同心灵感应一般,楚哲瀚也会如同熙儿一样,想到熙儿,他浑身便充满了斗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