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自站起身来,摆出一副很深沉的模样在钟灵面前徘徊,微微仰头道:“我把你当成我的小姐妹,这些事儿啊咱们俩悄悄说就好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钟灵一本正经地望着我,急忙点头称是:“夫人放心!”
“虽说夫人我这一嫁就嫁给了当朝慕王爷,这运气是不错。舒悫鹉琻但是他那样一个可入画的人,盯着他的女人很多,这自然不用我说……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将心思放在我身上,其他女人一概爱理不理,除了谢长风自身对我浓浓的爱意不灭,夫人我当然也有一些小妙术啦。”我决定先卖个关子,看钟灵睁那么大的眼睛,眼神里写满了焦虑和期望,不先说点别的增添一下气氛,夫人我还真觉得对不起这样虚心请教的钟灵。
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赶忙加了几句:“我今日对你所说的,有夸大的成分,但夸大只是为了适合你和扶桑这种情况。夫人我与谢长风本就是一见钟情两厢情悦,本不需要多擒夫,懂吧?”
钟灵点了点头,还为我倒了杯茶。
我摆手意思我不要,这样正经的时刻,哪能喝茶呢?我清了清嗓子,又道:“女人嘛,贵在矜持娇淑,这是世俗向来认同的。夫人我也这么认同。但是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夫人我也是很欣赏的。”我顿了顿,“现在夫人告诉你中心主旨,那就是——不要脸。”
钟灵眼神亮了亮,更是端正了身体,目光一刻也不离开本夫人。
“当一个男人在追求你时,你可以矜持娇淑,欲擒故纵。但是当那个男人不喜欢你,你又想追求他的时候,那你只能不要脸了。”我摇头晃脑显得自己很高端,话音刚落,钟灵也站起身来。
钟灵娇羞地笑着:“夫人一番话,钟灵很是受用。不过这不要脸,我要怎样才能不要脸呢?”
夫人我很满意钟灵的表现,接着说道:“诶,你这就问对了。不要脸呢,不是一件急于求成的事。首先,你得每天在他面前晃,嘘寒问暖、体贴入微,最好还能黏着他;其次,抓住机会就问他对自己的心意,也是很不要脸的;再一个……”
太阳已经在西落了,阳光在下午的时候才能照进帐子,日光把帐子里照得亮堂堂的。与钟灵交谈了两个时辰之久(两时辰就是四小时哦~所以到下午了),我已然与她在擒夫之道上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人都说道不同不相与谋,我与钟灵道同,且她深得我心,若以后能当我的弟妹,结成一家人,那真真是极好的。
谈话结束时,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本夫人很想你能进谢家门,但是你们两人能不能好上,就看造化了。”
钟灵再三道谢,踌躇满志地踏出我的帐子,一溜烟跑着走了。
我伸了个懒腰,出去看了看中午晾晒的衣服,模上去,此刻已经干透了。于是我收了衣服,叠好摆在榻上,静默了一会儿便去找谢长风。
他正在打点自己的行装。我刚刚临门时就看到他颇为生疏地叠自己的衣服,袖口都没叠好,看得夫人我直直叹息。于是我三两步跑上前去,颇贤惠地说道:“亲亲夫君,这些女儿家做的事就让我来吧。不过你也真是的,连衣服也不会叠……学着点儿啊。”
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叠衣服,就连上面的皱子都抚平了才继续叠。当我大费周章地叠好他一摞衣服的时候,我拍了拍手,抬起头一看,谢长风那小子竟然是在盯着我,而不是在看我的手活儿。
我有些不乐意:“你怎么不看我叠啊?”
他仍是看了我一会儿,再悠扬缓缓地开口:“从你眼眸中也看得到。”
这……这说得夫人我太娇羞了。
我垂着眼睛纠结着,我给钟灵传授的知识是女方不要脸,可谢长风和我之间,明明是男方不要脸……这可让夫人我怎么以身作则……
我忧郁满满地抬眼,却一头扎进了他满是chong溺的英俊眉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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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个疯娘们……怎么又来了!!
扶桑觉得自己有些流年不利,这明明都快在南疆熬出头了,就要回青陀了,怎么半路就杀出个母老虎!
扶桑表面上波澜不惊,他这晒药晒得好好的,乍一抬眼就看到母老虎披着美丽的面皮朝他燕雀一般奔来,他内心千般翻江万般倒海,凸显在面部唯一
的变化就是——他的眼皮跳了跳。
钟灵这几天来得是愈发勤快了,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得了什么病。扶桑很想给她开点药治一治,可是开药就得有肌肤之亲……扶桑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悬壶济世的念头。
钟灵脸上突然笑容褪隐,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把一只手摊开伸在他眼前。扶桑下意识地闭上双眼,这母老虎不能离他这么近啊,他会受不了的!
她、她果真是有病!过去也有病,现在还是有病!
没错,他的确与钟灵有过前缘……
如今想来,他真是脑子进屎了才会跟她一起共患难……
亟临不叫亟临,亟临叫扶桑。亟临是扶桑在外游历时信手拈来的假名字。扶桑有一个很抠门的大皇兄,自从他父皇离世,他的大皇兄就接了皇位,掌管整个大月国。
他的大皇兄登基没几年,由于常年跟周边小国打打闹闹,军费开资庞大。家里一共有六个兄弟,大皇兄、三皇兄,再轮到他这个老四,他下面还有七皇弟、八皇弟、十皇弟。扶桑的三皇兄行军作战常年在外,家中除了当上皇帝日理万机的大皇兄,就他最大,管三个孩子。老七老八/老十一个十一岁、一个十岁,还有一个不到七岁……哪能行事?
三年前的大月国,表面上一派财大气粗,实际上国库已经穷得响叮当了。
这个问题着实很棘手,某一天,他抠门的大皇兄竟然摆了一桌酒席,宴请他和几位皇弟来喝酒。
酒是上好的佳酿,却不多。不知道这是大皇兄抠门抠成这样的,还是大皇兄考虑几位皇弟年纪尚小不宜饮酒才这样。那夜,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月色与灯笼漫天的红色之中,天地空灵。
大皇兄与他们吟诗舞剑,快意恩仇。酒过三巡,大皇兄那双被酒熏得雾蒙蒙的眼睛精光一闪,如同狼眼发出绿色幽光,在扶桑的脸上扫了一遍。
骤然脸色大变,酒杯一摔。
“扶桑你这成天只知吃喝的家伙,国库都没钱了,还喝酒呢!赶紧去钟氏那里给我借钱去!”
“……”
在大月国,千银山钟氏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任何人听到千银山或者钟氏这几个字,脑海中绝对只剩下白花花和金灿灿的土豪景象。作为大月国第一富商,钟氏的富裕程度已经难以考究。他们富啊,富……
但是,如果要给世上最难办的几件事拍一个名,向钟氏借钱这件事若是排第二,那绝对无事敢排第一。如同大皇兄一般,大皇兄拥有整个大月国,不能说穷,但是他抠。钟氏富可敌国,但是他们也很抠。作为第一抠门大户,钟氏从不借钱给别人。
皇帝许是见扶桑面色不太好,于是软了口气又说了几句:“扶桑啊,你是朕的得力助手,又是朕的好兄弟。你看你下面几个弟弟,一个二个都是废柴,你又是内阁总管,管国家财政。向钟氏借钱这事儿,怎么也跟你月兑不了关系啊……”
于是谢扶桑被他的大皇兄钦点为借钱大使,担当起向大月国第一抠门大户借钱的重任。
第二日,扶桑王爷就肩负重责,换了身干净的平民衣裳,带上一般人看不到的贵重礼物,主动积极地来到千银山,去敲钟氏大门。于是,即使他如此郑重其事,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扫地嬷毫不留情地扫出门。
扶桑王爷虽然一开始就没想过成功,但是这般光景被赶出来,他还是觉得颜面上过不去。毕竟他在钟家没坐上半柱香的时间就被扫了出来,再创史上向钟家借钱失败赶出门时间最短的新高。丢人啊!为了皇家的荣誉,扶桑决定采取措施,掩盖真相。
于是他决定坐在钟家门前坐到太阳落山,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真正被赶出来的确切时间了。
扶桑王爷觉得自己甚是聪明机智。
千银山有个大名鼎鼎的败家货。
当扶桑嘤嘤委婉地表示自己是来借钱的意图时,那败家娘们正在千银山边的大城镇中疯狂采购。
这个败家娘们姓钟,单名一个灵,是钟家唯一的女儿。
钟灵有病,名为狂购症,顾名思义,这个病症就是她看到什么都想买,无论自己缺不缺。而且病情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波动幅度大。
钟灵的病没有根源,而且莫名其妙。每隔三五天,钟灵就如同月兑缰的疯狗在城镇中大肆购物,如同涨潮的大河泛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钟灵的老子被常人称为钟抠门。钟抠门一开始很担心女儿的病情,四处寻医。可当他逐渐意识到钟灵无药可救后,他安慰自己:反正女儿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既然狂购症改不了了,那就留着以后祸害仇家吧。于是钟抠门对自己的女儿放弃治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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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写章节名,订阅都没了……于是果断加上!湮湮一般第三天就不痛经啦~感谢大家的关心呜呜呜感动死辣,等我灵感来了就多写一点啊……最近觉得没灵感啊可能是数据太差了吧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