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紧,她顿时张着雾色的明眸,抬眼看着他。
她薄唇微启:“你们的计划,名楚都……都知道了吗?”
不想再与他在这种事下纠缠下去,她心里还有许多疑团等着他來给自己答案,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放弃追问。
皇甫烨薄唇扬起,低头吻了吻她粉女敕的娇唇,浅笑道:“明日便要与他商议,他是不是知道,你认为呢?”
满意地看着她顿时纠结在一起的五官,皇甫烨笑得愉悦:“若是我们找不到前朝太子,而名楚顺理成章当了皇帝,你以后也要跟在他身边吗?”
若璇一怔,十指下意识握紧。
抬着凄迷的眼对上皇甫烨如幸运一般深邃的眸子,她犹豫了片刻,才摇头道:“不想。”
皇甫烨眉心一挑,狐疑道:“为什么不想?”
以名楚对她的感情,一旦名楚当了皇帝,她绝对便会是他的皇后。
除了她,名楚不会让其他的女人坐上皇后的宝座。
如此美好的前程,她为何不要?
“是不是怕名楚不立你为后?”
她摇了摇头,哑声道:“他若真的成了皇帝,我只能……只能离开他。”
“为什么?”这话倒是让皇甫烨有几分出乎意料了,皇后,天下多少女子想着要这名分?
若真找不到前朝太子,身为二皇子的名楚当皇帝那是理所当然,可她竟说出这样的话语,是她太傻还是对名楚太不够信心?
若璇挣了挣,竟轻易挣月兑了他大掌的禁锢。
得到解放的双手落在他胸前想要推他,却又不敢。
她用力揪紧他的衣襟,感觉到他的长指停了下來,她才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历古以來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有三千宠妃?我若呆在他身边也只能当他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我不想要过那种日子,夜夜守在深宫,等着帝皇的宠惜。”
“所以你宁愿离开,也不愿意与旁人分享他少得可怜的爱意?”
他怎么不知道他的小娘子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心思?
那么说,若他成了东周的国君,她也是不愿意跟在自己的身边了么?
“你既不愿意跟着我,也不愿意跟着名楚,是不是想着要留在慕寒身边?”
她以为哪怕慕寒占据了一方地域之后,身份也是尊贵的如国君一般,但名义上他只不过是个将军,将军就不用拥有三宫六院了?
她打的是这个心思吗?
可她为何不想哪怕慕寒只是个将军,他若想要女人,何止三宫六院等着他?他想要成千上万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种事只在乎男人怎么去想,怎么样去做,与他们的身份地位根本沒有任何关系。
“我沒想过跟着慕寒。”慕寒根本不喜欢她,从來只把她当玩具一般,玩弄在指间里。
他说过给她一年的时间,可她现在是不是已经算是背叛他了?
现在这样,他大概连一日的宠爱也不愿意留给她,更别说是一年。
“难道女人只有活在男人的身边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吗?”
“别人或许不是,可你一定会是这样。”皇甫烨的长指点在她唇边轻轻拂过:“以你这副惊世骇俗的容颜,若是沒有强悍的力量守护着,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活下去吗?”
外头的人不说,光是宫里已经有一个凤九卿在等着她。
如果沒有他们的守护,她早就已经是凤九卿的囊中之物,她不傻,为何看不清这一点?
其实,若璇不是看不清,只是真的很无奈。
若是真的和其他的女人去分享同一个男人,那她宁愿离开,什么都不要。
“你为什么愿意留在我身边?”她看着皇甫烨,犹豫了半响才鼓足勇气问道:“你难道不觉得和名楚和慕寒一起成为九公主的人,对你來说是件侮辱的事情吗?”
“从前是这么认为。”只是那时并不在意,反正他也沒想过会要她,更无所谓是不是受侮辱,他不要,她又能耐他如何?
但现在他已经要她了,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是不是侮辱,早已说不清。
“我沒想过要那么多,只想要一份安定的生活,平淡地过一辈子。”若璇的手落在他的长臂上,想要把他推开,却还是不敢。
难以想象他的长指还在她身子里,两个人却能如此说起话來。
说到将來,心里始终是有几分惆怅的。
如果可以,或许能回二十一世纪对她來说是最完美的事。
只是來这里已经那么久了,她心里这份执念早已被时光磨得剩不了几分,将來的路还很遥远也很漫长,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该怎样走下去。
皇甫烨直起身躯,垂眼看着她,浅笑道:“你相信我吗?”
她下意识想摇头,可却鬼使神差地把头点了下去。
见此,皇甫烨眉眼亮了亮,眼底闪过愉悦的光芒:“若你相信我,以后便跟着我,你若能真心待我,这辈子我不会要你除外的任何一个女人。”
若璇十指一紧,心间一阵猛烈的颤抖。
她看着他,死死看着,激动得完全说不出话來。
可是,过了沒多久,那双明亮的眸子渐渐失去几许光彩。
她动了动唇,笑得苦涩:“不要再捉弄我了,这种玩笑并不好笑。”
连她自己也有三个男人,就算公主的身份再显赫,也不如他一个皇子,甚至是将來的一个国君來的尊贵。
她都无法做到为他守身如玉,他又何须用这种话语來逗弄她?
“你不相信?”他眸光一暗,眼底顿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气,以及旁人无法理解的沉痛。
“我母妃这一生只爱过一个男人,但那男人却从沒有花过半点心思在她身上。”他的声音哑哑的,几分落寞,也有几分气愤。
若璇依然盯着他,脸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底闪过几分暗淡。
这便是身为皇家女人的命运,她不希望自己将來变成那样。
“我也不希望你和我的母妃一样。”他低头吻了下去,覆住她的薄唇轻轻允着,一边浅吻,一边含糊不清地道:“我要我的女人一辈子过得幸福,一辈子沒有任何痛苦。”
他从她身旁重新躺下,把她拉入怀中。
忽然随手一扬,房内燃着的那一点火光顿时被灭去,整个石洞转眼间变成了昏暗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