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另一个世界的我？”巨龙格林椎肯伏在地上，前爪将一摞南瓜饼和熏肉混合在一起然后一股脑全塞进大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地问道，“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柳鱼答道：“完全不同。”
格林椎肯有了兴趣：“它长什么样子？也有一个小蜘蛛朋友？也喜欢吃南瓜饼？”
柳鱼道：“它死了。”
格林椎肯咦了一声问道：“谁杀死了它？”
“没有人杀它，它是自己死去的。”
格林椎肯遗憾道：“真可惜，我们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柳鱼看了它一会儿，确认无法从这头龙里获得什么有用的资料，便说起另一件事：“你曾说南渊向世人开放的条件之一是混沌世界再次重合……现在这格局算不算已经重合？”
格林椎肯：“我哪儿知道，我就是个传话的。君上不下命令，我没办法带你们过去。”
叶柏舟在一边看着深渊裂缝思索道：“如果能过去了，来探索的冒险者一定很多，但是只由你一条龙来回飞，会不会太吃力？”
格林椎肯道：“我只载君上指定的人，其他人怎么配让我亲自动手。”
叶柏舟道：“也就是说还有别的办法。”
柳鱼道：“这样太被动了，咱们去繁城找玉烛老师打听下，我怀疑他跟帝貊有点关系，甚至可能是同一个人。”
叶柏舟问：“现在去？”
“现在去。”
繁城比往常拥挤许多，熙熙攘攘都是想要转阵营或者保持中立不愿加入战局的玩家。叶柏舟刚走到附近便被人认出来，大惊小怪地上来搭话和围观。
“他们怎么认出你的？”柳鱼很奇怪，叶柏舟现在的模样是大众脸，那些陌生人按理说看不出来的。
“似乎是势力主的效果，”叶柏舟看了看自己，“多了个的buff……搞不好你那个角色也是这样。”
柳鱼瞥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这样不行，你太引人注目了。”
叶柏舟忽然笑道：“哈，我去新建个号再来。”
柳鱼问：“新号要建立在真水这边？”
“嗯，当然，你有一个真水的大鱼，一个无风的潘蒂娜，我也得平均一下不是。而且以前就在后悔没有选择苍延，这次一定填补得我的遗憾。”
柳鱼点点头：“那你先去建人做新手任务，我正好去做世线索那个藏宝图任务。”
“好。”
五分钟后，真阴之水，苍延周边一个小镇出现了一个背着木剑的小孩。
远在无是之风的柳鱼切换人物打开好友申请，接受了名为叶叉的好友请求，收到消息后传送过去找到他，这小孩当时正撒开小腿儿在村子里跑来跑去做任务。
这个小镇离苍延不远，降落的新生玩家不少，基本都是第二角色，看上去满眼短胳膊短腿儿的萝莉和正太。她的出现在镇里时引起了不少幼崽的好奇目光，还有各种求包养求领走的请求。不得不说，这种稚女敕形态的玩家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夫人，”一个清灵的正太音从一堆小朋友里冒出来，吸引了柳鱼的注意力，一只短短胖胖的胳膊高高举起来，“看这里！看这里！”
柳鱼循声望过去，看到踮着脚尖的幼小版叶柏舟，不过他那张精致的小脸蛋真是比旁边的小萝莉还要漂亮可爱。她一瞬间不知为何产生了“你也有今天”的想法，走过去蹲下来道：“小朋友……。”
叶叉小朋友用女敕女敕的嗓音道：“太坑人了，居然要随着等级慢慢长大。”
柳鱼模模他的发顶，道：“很不错。”
叶叉：“夫人你的目光为什么那么……。”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柳鱼起身召唤马匹，拉叶叉上来。不到三十级的玩家自动受系统保护，呈中立状态，所以虽然叶叉出生在真阴之水，但柳鱼切到潘蒂娜以后两个人还是友好状态。她问：“你这名字没有被占用吗？”
叶叉道：“现在昵称似乎无所谓重复不重复了，我在建立人物的界面没有收到提示。”他坐在柳鱼身前，忽然觉得百般不适，“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奇怪？”
柳鱼扬鞭命令马跑起来，淡定道：“不奇怪。”
被揽在怀里的叶叉小朋友还在犹疑中：“真的吗？”
柳鱼轻笑：“一点都不奇怪。”
叶叉从她的语气也能听出点不对劲，不过他也没办法在这方面多折腾什么，只好转移了话题：“这么快身世任务就做完了？”
“嗯，因为所谓的藏宝图就是指引到村子家，拿走了柳沛白寄放的几件东西。并且我也确认了那个申屠氏后人的身份……真不知道系统怎么想的。”
“哈哈，一个身份推翻，一个身份继承，系统是想让精神分裂来得更猛烈些吧……不过搞得这么神秘，是很重要的道具？”
“算是吧。他说都是如果我想复兴申屠氏所需到的东西，可以用来要挟或者和各势力交换的把柄，还包括你在收集的一样……。”
“麒麟血？！”
“嗯。”
正太叶叉圆溜溜的眼睛里绽放出光芒：“这下子我就攒齐了！楚隐说麒麟血拿够，凛域的王位归我，凛都会开放给玩家。”
“这么好的事情，”柳鱼听出他话里的兴奋，勾唇淡淡道，“你这么笃定我会无私地把它交给你？”
“咱俩谁跟谁，还分什么你我……。”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弱，“夫人想要什么？”
柳鱼抽手又揉了一把他的脑袋，道：“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么顺利而已。怎么说柳鱼跟叶柏舟现在也是敌对，怎么可能把对你有利的东西就这么拱手相让。”
“我的男子汉尊严都被你揉没了，”叶叉护着自己的脑袋抱怨道，“……你这是趁火打劫。”
“我是严格遵守比赛规则，”柳鱼觉得心情格外地好，不顾他的反抗变本加厉地捏了捏他的包子脸，“夫君你现在真是要迷死我了……。”
叶叉艰难地用变形的婴儿肥小脸道：“一直没看出来亲爱的居然是个正太控……。”
“我对小孩子没感觉，但是你这种模样真是太好玩了。”柳鱼像搓面团一样搓了他一番，“别升级了，保持住。”
叶叉：“……。”
再次来到繁城，黑袍御姐和木剑正太的组合引来不少人好奇的关注，对于满新手村的小女圭女圭们，玩家们纷纷忍不住表示第二角色的成长系统实在太邪恶了。
两人无视路人，直接去学院找玉烛。
可惜似乎白来了一趟。
空空的院子里只有几名玩家挥着扫帚在做打扫任务。
“你们找玉烛老师？”一个热心的玩家对他们说，“他早辞职了，想想时间……好像是服务器分流的时候。现在副院长是白藏老师哦。”
柳鱼向她道谢后拉着叶小朋友离开。
“他是回南渊去了？”叶叉猜测道，“因为世界剧情快要进行到南渊部分，就回去准备了么？”
柳鱼道：“我也这么觉得。而且你看，真水的深渊裂缝打开以后是通往无风的缺口，也就是说无风那边的裂缝彼端才是真正的南渊，这两者最大的差别就是守候的巨龙不同，一个被囚禁等死，一个却在等待命令渡人……也就是说，这两个镜像世界其实都有破绽，而破绽之处，应该就是让世界重合的点。”
叶叉很快明白她的想法：“所以……你认为下一个需要突破的就是其他破绽？”
柳鱼点点头：“比如诸衫。”她沉思道，“因为在突袭的间隙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辰砂世界这么分分合合到底有什么意义；如果我占领了无风的所有势力和领土，两个服务器会不会再次合二为一，会不会回到当初的辰砂？……为什么要搞得来回折腾。”
叶叉听着听着有些哭笑不得：“你钻牛角尖了。我觉得不用想那么多，游戏而已，只要在系统所设定的剧情和玩法里寻找自己的乐趣就可以了，干嘛一定要找到每个动作的意义呢？也许它只是在单纯地循环往复，以充实内容，延长游戏剧情和寿命。”
柳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的也对，我是有些魔怔了……。”她微微皱眉，“总觉得最近总是有点分不清戏里戏外……。”
“你应该出游戏仓，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叶叉小脸摆出认真说教的模样，“虽然你跟人类不同，但无论什么生物缺乏锻炼总是不好的。”
柳鱼一看他这样子，又有些蠢蠢欲动想****他，但还没来得及动手，注意力被一条飞鸽消息吸引走了。
她挑眉看完，低头道：“叶小朋友，有人告诉我，你推荐来的那四个‘老’家伙们集体叛变，跑去追随你了。”
叶叉愣了一下，忽然大笑：“意料之中，意料之中……夫人生气了？哈哈咱们都是一家人，哪算得上叛变呢，我会替你教训他们的。”
“德性。”柳鱼不跟他得意洋洋的姿态一般见识，道，“我下线去休息会儿，你回无风去整理你的内政吧。”
正太叉点点头：“我弄完去下去找你。”
柳鱼摆摆手。
她出来繁城切回角色，在频道里对叛变一事简单回应，安抚众人后才不慌不忙地拉开了系统菜单。
叶小叉同学呢，变回叶柏舟的模样以后他便接到楚隐的邀请，让他再过半个小时一起过来就当前局势开个会。
开会地点在孚蓝深瞳大泽，与会人员除了他们两个还有林霖和另外几个重要npc，以及一些稍大帮会的帮主。
叶柏舟本来想偷偷赶快把叶叉那个角色给练上去，被媳妇儿当成女乃女圭女圭对待的感觉实在让他很错乱，但是看看时间又觉得切来切去太麻烦，干脆先去找诸衫问问话。
于是他提前去了孚蓝。
诸衫是个自由活动的npc，地毯式搜索那是不行的，叶柏舟先去找她的好朋友伊西朵的家，也就是渔村的老村长家。
结果没几步路，遇到楚隐。
“大师兄来得好早啊。”楚隐打招呼道。
“顺便找个人，睿王你比我早啊。”
“我昨天不小心告诉林霖，你老婆柳鱼跟潘蒂娜是同一个人，让他纠结许久，我这不是来开导他了么，顺便看看孚蓝的大好风光。”
叶柏舟很惊奇：“我老婆喜欢搞人格分裂，他有什么好纠结的？”
楚隐笑嘻嘻道：“林霖心里一直对潘蒂娜有愧嘛，再加上一个人老宅在这边，长时间不跟老朋友们聚聚，不知不觉就有点抑郁……。”
叶柏舟简直无语。
正说着，忽然一个矜持柔美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来：“请问，您是叶柏舟骑士吗？”
叶柏舟回头，看到一个漂亮安静的姑娘，一脸的羞涩。
“我是诸衫的朋友伊西朵，听说您救了我，非常感谢……。”
叶柏舟摆手道：“主要功劳不是我，我打酱油的。对了诸衫呢，我找她有点事。”
“哦哦哦，”楚隐在一边瞎起哄，“趁潘蒂娜不在找别的女孩子！”
叶柏舟懒得理他。
伊西朵闻言回头对海边一堆正在编制修缮渔船的汉子喊了一声，只见其中一个特别瘦小的回过头，俨然是黑了不少的诸衫，她听到伊西朵呼唤放下手头活走了过来。叶柏舟发现她这次戴着个破旧的草帽，没穿长裙，袖口和裤子卷起来，打扮得像个假小子，乍一看让人认不出来。
“怎么打扮成这模样？”叶柏舟问道。
“她呀，跟个男孩子一样，非要学造船，老木匠说她是女孩子力气小，不收她，她就把头发给剪了。”伊西朵说起这件事来嘟着嘴，目光里满满的不赞成。
诸衫不以为意：“那他后来不是收我了么。”
伊西朵不高兴地说：“然后你就成天跟那群男人混在一起，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诸衫还想辩解什么，话没出口，却见一个人影扑上来，忽然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动作太猛甚至蹭掉了她的草帽，露出一脑袋狗啃般的凌乱短发。
“阿裳——”楚隐抱着她叫起来。
诸衫吓了一跳，挣也挣不开：“啊啊！你干什么！”
“这什么情况，”叶柏舟有种遇到隐藏剧情的兴奋感觉，“诸衫是楚王后？！”
“快把这家伙给我拉走！”诸衫揪着楚隐的耳朵要扯开他，扯地楚隐眼里都渗出了泪，却还是不肯屈服放开她。实在受不了的诸衫扯着他让他降低高度，踮起脚尖，嗷呜一口咬在了他耳朵上。
吃痛的楚隐终于捂着耳朵放手了，诸衫呸一声吐出一嘴的白毛。
“阿裳啊……。”楚隐还在咏叹般悲伤地呼唤那个名字，“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消失……你果然回来了……。”
“这****是谁？”诸衫问叶柏舟，“你朋友吗？”
叶柏舟笑眯眯答道：“他叫楚隐，是凛域的睿王，你们领主林霖的好朋友。”
“孚蓝的领主我只承认潘蒂娜，”诸衫冷冷道，“交这种死****当朋友，想来林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叶柏舟瞥到一边被这话狠狠伤了心正在可怜巴巴看过来的楚隐，心里忽然无比痛快——真是，看到比他惨的人觉得好开心啊！好满足啊！
不过他记得资料里的楚王后是一位国色天香静雅贤淑的美人，面前的诸衫……哪一点也沾不上吧？
真的是****眼里出西施？